返回第209章 私会(1 / 1)清水如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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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有午眠的习惯。

方卉等她歇息后,只跟随行的奶娘说要出去见丞相府赵姑娘便出了门。

自从在云县出了事后,方夫人将女儿看得很紧。方卉独自出一趟门并不容易。为了避人耳目,她连家里的马车都没要,直接步行到了七十二坊桥边的茶坊。

正午是茶坊人最少的时候,大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伙计在柜台前打着盹。

方卉戴着帷帽,刚到茶坊门前便看见南玉儿迎了上来。

方卉的丫鬟朝茶坊里看了看,有些警惕的看着南玉儿道:“你要将我们姑娘带去哪里?”

方卉道:“你去旁边逛逛,这位姑娘是我一个故人,我上去跟她喝盏茶便下来。”

丫鬟见方卉故意将她支走,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道:“姑娘快去快回,若是夫人醒了见不到姑娘,怕是要着急了。”

方卉:“我知道了。”

李泰来提前预定了茶楼最靠里的雅间,南玉儿将方卉带到门前,便下了楼。

方卉心里砰砰跳的厉害,正要敲门,门便从里面拉了开来。

李泰来站在门前,依旧是一副青衫落拓的公子模样,只是温和的笑容中却莫名带着一丝哀伤。

方卉看到他腋下的木拐,心里骤然一缩。若不是戴着帷帽,恐怕便要让李泰来看见她红了眼眶的样子了。

“方姑娘,里面请。”李泰来的声音依旧低沉温和,让她想起那日他在溪山抚琴,开口吟唱红尘光景事如何,扰扰利名多时的意气风发以及为她讲解云县风土人情时的肆意潇洒。

然而现在......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卉一言不发的进了屋。李泰来关上门,寂静的屋内响起木拐敲到地上的橐橐声。

他走到桌前,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自从云县跟姑娘一别,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姑娘了,哪里知道何其有幸,有生之年还能见姑娘一面,与姑娘一唔,就算眼下死了,也是甘心了。”

方卉再也忍不住,哽声道:“李公子,都是我害了你。”

“方姑娘不用自责。”李泰来笑容温和,“虽然那日方夫人有许多话并不妥当,但她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我倾慕姑娘。”

他目光灼灼,即使隔着帷帽,也让方卉红了脸。

“自从姑娘离开云县后,我日夜思念姑娘。”李泰来眼中如同点燃一团火,痴缠在对面女子身上,“原本我以为等我出人头地之时再到府上求娶姑娘,哪里知道天不遂人愿,这副残躯生生打断了我的念想。但我对姑娘的心思却一直未曾改变。。”

他突然上前,一把握住方卉的手,“我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想念姑娘。”

方卉如同被火烫了一般整个人颤抖起来,分明是三伏未尽,她身上却一阵冷一阵热,脑中一片空白。

“李公子,你不要这样......”方卉的话到嘴边却如同呓语,想要挣脱的手也显得有些无力。

李泰来掀起她的帷帽,女子鹅蛋脸上泛起红晕,那双含着泪的眸子带着哀婉欲语还休的落在他脸上,让李泰来心中一动。

他有片刻心软。

就在他想要放手时,腋下坚硬的木拐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是的,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被她的母亲活生生打断了腿。他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今生今世便只能生活在悔恨中了。

他闭上眼睛掩饰着眼里涌起的风暴,不但没有放开手,反而一把将女子拉到怀里。

“卉娘,”李泰来的声音中带着伤感和迷离,“能够有这样一刻,就是现在让我死了也值得了。”

方卉身子一僵,双手渐渐环上他的腰,泪流满面靠在他怀中。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日日想念着他。原本以为此生只能将他藏在心中,哪里知道竟然有了今日这样大胆的举动。

但心中残存的理智却让她不能如此沉沦,她骤然一惊,将他推开。

李泰来猝不及防,又没有拐杖支撑,差点跌倒在地。

方卉一把将他搀着,含着泪痛苦地道:“我已许了人家,公子从此后便忘了我吧。”

“至死不能忘。”李泰来亦是红着眼睛,惨然道,“卉娘,你看我如今这样子,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唯一的一点念想,便是看到你过得好。如今见了你这一面也了却我平生所愿,我不会拖累你的。”

方卉松开他的手,缓缓拿起桌上的帷帽戴上,刚转身,李泰来便拿起拐杖狠狠砸在自己腿上。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哼,李泰来摔倒在地。

方卉心脏倏然如同刀搅一般,转身朝他扑过来,“公子,你在做什么?”

“你走,不要管我。”李泰来双目通红,用劲锤着自己的腿发泄着心里的愤怒:“都怪这条腿,都是这条腿害了我,害了我们。”

方卉眼泪簌簌落下来,使劲将他手抱住,“你要打就打我,都是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成这样。”

李泰来抱着她呜呜哭得涕泗横流,“卉娘,我舍不得你离开我,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卉的心都碎了。

她抱住面前的男子,他是那么的孱弱可怜,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既然如此,她便用这一生补偿他吧。

两人相拥了一阵,等平静下来时,方卉道:“公子,我方卉此生非你不嫁,若是让我另嫁他人,大不了一死而已。”

李泰来双手捧着她的脸,动情道:“卉娘,若你真有此意,我去求了公孙公子,让他帮我去你府上提亲。”

方卉:“若果真如此自然是好,只是父亲已经将我许给了汪家,就算公孙公子出面没有恰当的理由也是不好退婚的。”

李泰来沉吟道:“卉娘,当初我们在云县的时候,因为一张来历不明的纸笺惹怒了方夫人,你知道那张纸笺是谁写的吗?”

方卉摇了摇头,“我若是知道,自然早就告诉了我娘,也不至于让你......”

“那张纸笺是我舅舅的养女也就是我大表妹燕娘仿造我的字迹写的。”李泰来目光冰冷下来。

“你的表妹?”方卉不解,“她跟你有什么仇恨,要这样做?”

“我也不甚清楚。”李泰来到现在也不得其解,“她原本是归家二姑娘,据说是被自家丫鬟抱走流落到了云县被我外祖母和舅舅收留养大。如今归家将她认了回去,她不仅不感恩,反而将我舅舅送进了大牢,也害得我如此,她不是跟我有仇,而是要害南家。”

“可是世上怎会有如此歹毒之人,明明你们都是她的恩人,她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要下这样的狠手。”方卉望着李泰来,“这哪里是养了个姑娘,分明就是养了条饿狼。”

“所以,我要用她的命跟公孙公子交换我们的姻缘。”李泰来眼里寒意深深,“这是她欠我们的,也是她欠南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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