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江南,春雷炸响,一场细雨随之落下,空气中很快就弥漫起一股泥土的土腥气,这样的时节最适合窝在家中,温上一壶小酒,裹着被褥听着窗外的细雨声美美的睡上一觉。当然,这样的天气也很适合一些藏在暗处的人出没,比如说全性中人!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头戴面具的年轻人缓缓走到了一间院落之前,年轻人的道袍很奇特,漫天的细雨洒落却在靠近年轻人的那一刻,纷纷避开,仿若其周围有个无形的壁障一般。
小院大门敞着,从外面顺着门口看去,显得很是破败,但随着年轻人一步迈进小院之中,他怀中一块玉符微微闪烁,下一刻,眼前的破败景象,就像海市蜃楼一般消散,显露出这座小院的真正面目。
踏入这座院落,仿佛一下子跨越了漫长的时光。
小院的院墙由青砖砌成,爬满的翠绿的常春藤,宛如给院墙披上了一件生机勃勃的披风,走进几步,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通向正厅。小径两旁,种满了各色花卉,娇艳的牡丹、素雅的茉莉、清幽的兰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唔,没想到你把这里打理的不错!”年轻人穿过小径,来到一座亭中,那里有一個正在研磨药材的红衣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皮肤有些惨白,像是常年不见日光,她的眉心之上有一点朱砂,显出了几分妩媚,她看着来人,月眉微皱,眼睛一瞪,倒是多了几分娇蛮:“你怎么来了,难道是他让你来的?”
“我也不想来,”年轻人叹了口气,“不过有个消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红衣女子微微皱眉,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你的心上人奉命去了雪月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就应该能跟他对上了!”年轻人伸手摄过一朵兰花,轻轻嗅了嗅。
红衣女人听到年轻人的话,那双月眉皱的越来越紧,但她却没过问年轻人说的那件事,只是更加用力研磨着药材:“你戴着面具还能嗅到兰花的香气?”
“当然嗅得到!”年轻人笑了笑,“原本我可能嗅不到了,不过谁让他帮了我一把,这不我又能嗅到了。”
“你能嗅到,可我却嗅不到!”女人脸色一变道。
“放心,很快你就能嗅到了。”年轻人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你的意思是?”女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惨白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血色,那是情绪激动所致。
“没错,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年轻人给了女人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告诉我一个消息吧!”红衣女子激动过后,再度恢复了冷静。
“其实主要是告诉你消息的,但还有一点别的。”年轻人笑了笑,随后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指间宇宙。
“一点?”红衣女子轻笑一声,也不揭穿对方,“说吧,这次要我做什么?”
年轻人神色一正,认真道:“这次你要做的很简单,我们需要两千份的毒药和对应的解药,尤其是唐门那些经典的毒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准备一份雪落一枝梅!”
雪落一枝梅,唐门唐二老爷的独门奇毒,号称唐门第一,天下第二,威力仅次于温家家主的镜花月,据说除了唐二老爷之外,无人能解此毒。
当然就算单纯的制作,也只有唐二老爷有这个配方,可唐二老爷早已身故,听年轻人这意思,女子竟能做出这份奇毒?
“雪落一枝梅,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女子皱了皱眉头,这雪落一枝梅她确实能做,但她想知道,对方要这东西做什么?
“不是我要这雪落一枝梅,是他想要,”年轻人摇了摇头,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他说前任大家长中过这玩意儿,现任大家长也得尝尝,不过这次,应该没有你给大家长解毒了。”
话到这里,红衣女子的身份也被年轻人揭开,药王辛百草的小师叔,苏暮雨曾经的恋人,白鹤淮。
白鹤淮听着年轻人无奈的语气,掩嘴轻笑:“这的确是他的作风,也只有他才会如此不着调。”
在她印象中,那个人一直是很不着调,但直到后来被他救下,她才看到隐藏在不着调的背后,是无底的深渊。
年轻人叹了口气:“所有常见药材我会派人送来,若你有别的需要,也可通过天机令直接联系我。”
“我想吃桂花糕!”白鹤淮丝毫没有客气。
“可以,”年轻人似乎料到这点,随手从袖中拿出一提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这是他特地吩咐我,从南安带来的!”
白鹤淮看了眼那个桂花糕,眸子中突然带起几缕晶莹,她忍不住捂住嘴,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过了不知多久,她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晶莹,这才说道:“毒药好做,但你要的数量太大了,我自己做不过来!”
“这个简单,”年轻人挥了挥手,小院外突然飞进来一个小药炉,“这也是他准备的,只要你用它炼过一次药,后面它就可以自动炼制了。”
“他还真是准备周全!”白鹤淮的声音中,透出几分自嘲。
虽然那小药炉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白鹤淮却丝毫不怀疑,这药炉能做到年轻人描述的那样,只因为,这些年她已经见过太多神奇的东西,自那个人手中诞生了。
对于白鹤淮的话,年轻人权当没听到,他指了指小院周围:“近期局势有些混乱,若非必要,你最好不要出去!”
白鹤淮瘪了瘪嘴,没好气的扭过头去,年轻人见状笑了笑,当即也不再逗留,足尖一点,便掠出小院。
“他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娇媚的声音从白鹤淮背后传来。
白鹤淮对此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道了句:“走了。”
白鹤淮转过头,看向了那个出声之人,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白鹤淮看着女人的眼睛,眸中闪过几分艳羡,即使见了多次,她依然忍不住赞叹,好一双媚眼。
“那两个人对上,你不担心么?”女人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散发出惊人的媚态。
“还是有些担心。”白鹤淮叹息一声。
“你猜他们谁会赢?”女人继续问道。
白鹤淮眸子闪了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次我希望他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