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寸指剑很危险,你应该选一门保命的功夫!”苏家剑阁之中,苏悔皱着眉头,劝道。
“这就是我的命!”
年纪尚小的苏昼,握紧了手中匕首,同时也握住了《寸指剑》的秘籍。
“你的摄魂铃是秘术,不需要近战。”
苏悔脸上泛起几分怒意,虽然他有些不懂,这个擅长秘术的苏昼,为何会选择这样危险的功夫,但这不是看着对方胡来的理由。
“我说过,这是我的命,只有匕首在身上,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加入暗河的第二年,苏昼刚从炼炉里崭露头角。面对苏家剑阁中无数秘籍,苏昼一眼就看中了这门《寸指剑》!苏悔不明白苏昼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但他不能任由对方胡闹。
“你现在要做的是专注自己的秘术,而不是选《寸指剑》分散你的精力。”苏悔拿起一本秘籍,随手丢给苏昼,“这是鬼踪步的秘籍,有了这门步法,你就可以尽情发挥你的秘术。”
苏昼的眼睛在《鬼踪步》上转了两圈,眸中也确有渴望,可他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就像掌握住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苏昼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后来,他还是用出了寸指剑,就在那炼炉之中。
在看到天空中如雨落的利刃之时,苏昼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他持着一把匕首艰难求生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握住了性命。那柄匕首没有任何的招式,没有任何的思考,就是为了活下去。
但就是这样的信念,所以让他等到了生机。
这一刻,苏昼的双目突然像野火般闪耀,他养了多年的意,学会了不知道多少种招式,却一直只是在重复他人的脚步,虽然那些手段让他变得足够强,但也让他忘却了自我。回首望去,最本质的他,还是那个为了活着的野兽。
“暮雨哥,谢谢你,让我见到了真正的自己……”苏昼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挥动了匕首。
十八柄利刃在那個瞬间被一一斩飞,就连束缚在苏昼身上的刀丝,此刻也被卡在他身上那闪动的金光之中,无法挣脱。
“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苏暮雨忽然松开了左手,操控那十八柄利刃的丝线被他放开,身子微微后撤,那十八柄利刃在无人操控下,倾洒而去,纷纷落入密林之中。
“这一招叫——生死!”苏昼也退了几步,眸光火热的将身上的刀丝扯下。
“好一个生死,”苏暮雨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伸手握住了那柄油纸伞的伞柄,“或许我没有了解过你的过去,但从这一招中,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或许吧!”
苏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感同身受这件事,他从来都觉得不现实,别人没有经历过你的苦难,凭什么能理解你?最起码,苏昼不认为苏暮雨这样天真的人能够理解自己。
“好了,我的匕首就只能用到这种程度了,对上你的剑,还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苏昼收起匕首,随后打开了背着的木匣,紧接着一长一短两柄刀落入他的手中,长刀依旧是大夏龙雀,但那柄短刀似乎也很出名,虽然它只是一把只比匕首略大一些的短刀,但苏暮雨却脱口而出喊出了它的名字。
“落寞!”苏暮雨喊出了短刀的名字,像是在呼唤一位故人。
“暮雨哥好眼光,正是落寞刀!”苏昼左手抬了抬,那柄落寞刀正在他的手中。
“落雨阑怎么样了?”苏暮雨问道。
落雨阑,江湖门派潮王阁的长老。
潮王阁这个门派不大,甚至于江湖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个门派,但落雨阑却很出名,因为她不但夫君曾是南诀刀仙,就连自己在嫁人之前,也曾名列江湖美人榜。后来她又参与了魔教东征之战,还曾与苏昼苏暮雨等人一同围攻魔教教主叶鼎之。
当年这柄落寞就曾握在落雨阑手中,可如今此刀换了个主人。
“她很好,现在她已经加入了全性,”苏昼握着短刀,眸中多了几分笑意,“我给了她想要的生活,这柄刀算是她给我的回礼。”
“那便好!”苏暮雨一转手中的伞柄,然后从其中拔出了一柄极为细长的剑,点足一掠,持剑冲向了苏昼。
苏昼忽然有些恍惚,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微微细雨,漫天雨丝像是无孔不入般,瞬间布满苏昼四周。
苏昼有些恍然,苏暮雨终于用出了自己的剑,无剑城少城主卓月安的剑。
剑光如雨,苏昼双刀狂舞,迎向那藏在雨幕中的寒光。而今终于见到了苏暮雨的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挥刀起身,正面迎上那道寒光。
长刀与长剑相撞,二者只是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但却没有丝毫气劲外放,这便是身为一个杀手最为本质的控制力。
苏暮雨用剑招架住苏昼的大夏龙雀,可那柄落寞呢?
落寞刀如同一个最为阴险的刺客,红光一闪,那把刀冲着苏暮雨的喉咙刺去,不过猛然仰头,短刀从苏暮雨的鬓角划过,一抹刀气擦落了一缕发丝。
胜负已分。
苏暮雨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接住那缕头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苏昼,很认真的说道:“你赢了!”
苏昼往后退几步,摇了摇头:“不管我还是不是暗河中人,我始终记得一个原则,杀手做事,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但你刚才留手了!”苏暮雨淡淡道。
刚刚苏昼的短刀,本可直接划过他的喉咙,虽然他看似仰头躲过了那一刺,但这也是苏昼手下留情,否则,能斩落鬓发,自然也能抹了脖子。
“我在暗河这些年,承蒙你们关照,这一刀算是全了你我兄弟情谊,”苏昼顿了顿,冷声道,“从今往后,我与暗河便是敌人!”
苏暮雨握着剑,脸色在苍白的月光下有些模糊:“既然是敌人,不是更应该杀死我么?”
“若是别人,可能会死,”苏昼想了想,脸上很是认真,“但你跟雨墨姐除外!”
苏暮雨闻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长剑,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牵强,不比哭好看多少。
苏昼没有理会苏暮雨,纵身一跃,就要朝着下关赶去,而然就在此时,一柄极度阴险的长剑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