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发现，这周围这一小片的‘富饶’程度，几乎都快赶上他之前小半个时辰的收获。

果然是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首先重点点名水下到处都是的细钉螺……这些钉螺尾端尖细到有些离谱，活像是一把把刀子，埋伏在水底的各个位置。

一般的时候倒还老实，但有时候也会突然向某個方向扑腾一下，活像是一把匕首向你刺过来。

张舜抓了一只，发现营养价值还极低，饕餮大哥根本看不上，勉强开出了一个五斤0.1精华的价格，张舜寻思就是卖破烂也没这么便宜。

除了细钉螺外，张舜还看到了一个更加离谱的东西……

一株水草。

看似平平无奇的水草在河底摇摆藤蔓，像是滤食系水生植物在水下狩猎浮游生物，但事实上……水草叶子一卷，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条路过的鱼，塞到了中间的那个大窟窿眼中。

张舜想了想，决定不去招惹这诡异的东西。

在周围游了一圈，包括木鱼在内张舜就入账了12灵韵，17精华，心满意足抓了把河泥，游回水面。

张舜恰好是第五个返回的，不前不后，平平无奇的交了差，算是结束了任务。便继续看其他人演习，一会儿的功夫，又游上来四人，却还有一个倒霉蛋没上来。

陆都头立刻命令一个士兵下水查看，又一会儿，那士兵提着人游了回来，便看到那人脚上缠着水草，已经在水下喝饱了。

但总算能救。军医一掌拍在这人背上，‘哇’的吐了一滩水，然后躺在地上直抽抽。

紧接着是第四批，第五批……张舜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一批河底摸金人有七十多人，并不算少。

后面人的表现，要比前面人亮眼许多。

“大人，我捞上来了一件兵刃！”

一个糙脸的汉子率先开卷，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只抓了一把河泥回来，而是找到了一把刀，这柄刀虽然锈迹斑斑，但却让陆都头高看一眼。

“不错，第一次就能有所收获。你是武者吧？”

“不瞒大人，在下练皮境小成！”

陆都头又点点头，道：“你等虽为水府军，但在营寨，无论何人，都可以学习功法。本领强一分，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分，能赚到的钱也就更多！

“倘若是达到练皮境圆满，也有机会成为水府军的正式军兵，明白了吗！”

“谢大人！”

张舜却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水府军士兵的门槛，是练皮境圆满。

张舜记得方捕快只是练皮境小成，从这个角度看，营寨官兵的实力整体上极大程度领先衙门捕快。倒也正常，毕竟一个只是负责治安，另一个却是一线作战的军人。

这对张舜来说并不是好事，官兵实力越强，这座水府军营寨的囚笼就愈发难以逾越。

但并非别人也像张舜这样想，尤其是那些被发配的罪犯，不少都迈入练皮境。

陆都头的话，又给了他们新的一条洗白上岸的机会。

有了榜样之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始了表现，一时间从水下打捞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活像是大官人身边一群争宠的小老婆

陆都头对此十分满意，点点头：“汝等今日回去，好好记住水下要领，明后几日，便要带你等去更加危险的水域！明白了吗！”

“遵命，大人！”

……

战船回到了营寨之中。

这营寨里，也是分为三六九等，最靠近岸边的，是老爷也就是军官居住的地方；往水中一点，就是什长、伍长、大头兵这样的小人物的住所。

再靠近水里偏东的地方，才是水鬼营人的住处。

不过最靠近的水的地方，摸金人也不能过去，那边是岗哨，每天都有士兵看守巡逻。

水鬼营摸金人能活动的地方极少，几乎只有东边上游处的住宅区，还有下游处的食堂，茅房澡房洗衣房也在下游，摸金人除了每日打捞，还要做食堂打杂、冲洗茅房澡房，给兵老爷洗衣服，几乎要干所有的苦差事。

唯一能称得上福利的，便是食堂前小小的操练场，有官兵在这里教摸金人内功武艺，却也不是免费，功法要五钱银子起步，武技最低200文。

众人大致熟悉了一下营寨后，被赶到了宿舍，一个大通铺里能睡三十人，但让众人惊讶的是，这里铺盖、面盆等一应俱全，意外的十分贴心。

黄都头冷冷道：“汝等往后就老实住在这里，不要闹事、不要打架，多挣些银子，也可以去学点功法武技傍身，营寨里规矩很严，万一谁敢闹事，直接丢水里喂鱼！”

“遵命，大人！”

黄都头却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目光停在了张舜身上，叫了一声：“张舜，你过来，本官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张舜，心中好奇张舜和黄都头之间的关系……毕竟如果在这里能有靠山的话，那可是……

张舜若是知道众人此时想法，必定要冷笑几声。

靠山？

想多了！

这分明就是一劫！

他还没有来得及找黄都头算账，黄狗却显然已经冒出了‘灭口’的想法！

果然，黄都头把张舜叫到外面，看了看左右巡逻的哨兵后，转过身来，玩味的打量着张舜，问：

“张舜啊，本官收了你的银子，却没有帮你把事办好，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嫉恨本官啊？”

张舜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一旦说错了话，接下来迎接自己必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启禀大人，若说是心中没几分怨气，大人您相信吗？”

黄都头点点头：“几分怨气？有趣！你这人倒有几分意思，话说的很漂亮。怪不得他们都说你是什么‘毒嘴蛙’，果然有一副好嘴舌……你说，你现在的怨气是几分？”

张舜心说我现在的怨气能把你吃了，狗东西……你该不会觉得我怕你吧？

我怕的不是你，怕的是这水府军官兵！

是这营寨背后的铁血机器！

至于你个杂种东西，先把你的狗头寄放在你的脖子上！

当然，话到了嘴边就不能这么说了，张舜一脸谄媚模样：

“小人现在岂敢还有怨气，如今到了这地方，大人也知，小人本就无依无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大人您啊！

“往后，小人还要多多仰仗大人您多多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