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击无效,她当即松手,双手撑着软榻的同时,化脚间为利刃,朝着对方面门袭去。
夜幽潭丢掉匕首,又精准的握住她的脚踝,“柔梦姑娘的速度慢了些。”
见此击依旧无效,柔梦眼中闪过绝望,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耳边蓦地风声大震,紧接着便是一阵窒息感袭来。
夜幽潭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神色冰冷的看着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想杀害于我。”
“若我猜的不错,你应当是太傅他们派来的人吧?”
柔梦挣扎着,咬牙道:“你别把我...和你们这种狗官扯到一起。”
“狗官,当真有趣。”
夜幽潭笑着回味这两个字,手却依旧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柔梦挣扎着,俏脸逐渐憋的通红,“你们...视人命如草芥...这不是狗官...还能是什么?”
夜幽潭默了瞬,随手将她甩在地上,“本官又何时视人命如草芥了?”
“咳咳...”
柔梦趴在地上咳嗽了一会儿,抬头盯着他道:“整个大凉已经坏透了,你说没有,又有谁能证明?”
“不需要有任何人证明。”
夜幽潭撩开衣摆,坐在软榻上,“在本官眼中,人与人之间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只要不犯大过,都没理由处置他们。”
“人人平等?你比我还要可笑......”
柔梦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如今我行刺失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你还怪有骨气。”
夜幽潭轻笑两声,“你从哪来的?”
“江陵。”柔梦回答。
“江陵...”
夜幽潭思索一二,蓦地笑出了声,不过言语中却多了一丝严肃:“江陵距皇城少说也得五六天的路程,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耗费的时间要更多,跨越千里来此,只为杀官?我不信。”
“你若再说谎话,我便只能以行刺朝廷命官的罪名,将你押入大理寺了。”
“信不信由你。”
柔梦深吸一口气,“反正不管怎样,今日我行刺了你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给你说了又何妨?”
顿了顿,柔梦将自己的过往以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屋外,站在半空中身体的人在透过墙面瞧了一会儿后,转身消失在原地。
皇宫,静心殿。
一身白衣,头戴凤簪,浑身透露着雍容雅致的琴素贞看奏折的动作一顿,宽大袖袍中,伸出白皙纤细的素手揉了揉眉心,“汇报。”
一穿着白袍,头戴金色遮眼面具的女子缓缓出现在大殿中,弯腰,右手搭在左肩上,道:“遵命。”
“夜侍郎今日前往青楼,并让他的手下假扮京城纨绔子弟,来接近郑田,同时青楼新人花魁看上了他并赠予钱财让他拍下自己......”
“最后,夜侍郎在制服女子后,说出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琴素贞眯着眼睛,问道。
“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
琴素贞一怔,随后便见她那张冰清玉洁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没想到夜幽潭也有如此幼稚一面,倒着实让朕感到意外。”
世人皆有独属于自己的使命,可人与人之间的使命是大小不同的,地位与财富自古以来都是能者居之,让强者主动去帮助弱者,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更强的一人压住他们,可这又会自相矛盾。
所以人人平等,也只能是夸夸其谈了。
暗中观察监视夜幽潭的人在汇报完就离去了,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人人平等...”
琴素贞单手撑着脑袋,反复琢磨这四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字,动人的凤眸中却闪烁着异彩光芒。
她坐拥这天子之位的目的是为何。
自然是先帝晚年荒淫无度,导致大凉民不聊生,百姓哀声怨道,她从小在皇宫生活长大,从未见过世间真实残酷一面,直到那一次,她在悄悄偷跑出皇城,见到了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
易子相食,如同地狱的场面,若非护卫及时找到她,她可能也会化为那片白骨中的一员。
琴素贞又看向呈递而来的奏折,里面的内容正是祁王主动请缨,剿灭魑魅一事。
脑海中无端浮现出那日鬼山,夜幽潭一身白衣挡在她身前,手中蓝光大振,独自面对实力强横的极无尘的身影。
琴素贞素手缓缓放在胸前,隔着衣物感受着跳动的心脏:
“盛世大凉,夜幽潭,你似乎让朕对你的兴趣好感变得更多了......”
青楼三楼,甲字一号房。
夜幽潭看向站在身前的女子,暗暗思索:“所以,你是说江陵亲王荒淫无度,甚至张狂到当街强占民女,有时还会无端增加税收?”
“然后你的父母因此而死,所以你想报仇,途中听说是当今陛下一手造成的此事,所以你就将怒火放在了陛下身上?”
见柔梦点头,夜幽潭扶额叹息一声:“姑娘,你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难道不是吗?”见被反驳,柔梦也顾不上惧意,既然敢杀官员,那么她就没这么容易感到害怕。
“她不过一个女子,如何比得过男人执政?也是自她谋权篡位以来,我的生活才会变得如此艰苦。”
“你错了。”
夜幽潭严厉打断她的话:“这天子之位,看的是谁有能力谁才配坐这个位置。”
“先帝晚年荒淫无度,任意挥霍大凉根基,若无当今陛下,恐怕大凉早就被外敌给瓜分完了。”
柔梦冷哼一声,道:
“你所说的我都没有体验到,我只知道我们生活的非常艰苦。”
夜幽潭摇了摇头,不知怎得就莫名的被气笑了。
“本官懒得多说什么了,夜...”
名字未喊完,声音便止住了,夜幽潭拍了拍额头,感到一阵牙疼。
他忘了夜幽被派去执行任务了。
“其实我可以帮忙。”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夜幽潭一惊,整个人神情戒备的看向房间一角。
竟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此人之修为,定然在上品结基或如梦,说不准还是个术士。
屏风后的身影缓缓走出。
入目的是赤裸的玉足,再往上便是从肩膀一直流泻而下的白袍,袍边有金丝点缀,再往上看只能看见被兜帽遮挡的脸,只能依稀见得从其中隐隐闪烁着微光的眸子。
又来一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