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瞬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我当时接应的那群人中,有一道气息特别强大,比我以往见过的人都要强大。
所以我推测,太傅他们有洞虚境强者。”
洞虚境强者。
夜幽潭一愣。
这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要知道当今世上只有五位洞虚强者,女帝与太傅的之间的对弈,之所以女帝占据主导就是因为她是一名洞虚境强者,即便有一环出错那也能用绝对的实力来改变棋局。
可如今太傅一方有洞虚强者,这也就意味着有和女帝对峙甚至强行把控棋盘的底气。
“大人,这个消息可够?”
男人声音虽有些无力,可他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身前坐在椅子上的人,这已经是他压箱底的消息了。
夜幽潭思绪收拢,看向他:“很好,你可以在死之前过的舒坦些。”
“哦对了。”
想了想,又问:“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如果能回答上来或许可以让你多苟活一段时间。”
“大人请问。”男人低垂着头问。
“枢密院有谁倒向太傅了,邓智千的地位在你们那边如何?”
男人低头沉默了瞬,而后道:“枢密院这边我不知道,邓智千的话他是只负责运输战马,并不算什么核心人物。”
夜幽潭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严谨的看,这个邓智千应该只相当于外出交涉的人员。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夜幽潭笑着起身:“我这人还是挺讲道理的,那么祝你这段时间在牢中待的愉快。”
走出大理寺,发现本该盯着邓智千的夜幽出现在张元身边。
见他出来,连忙走上前。
“大人。”
夜幽潭蹙着眉,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回大人,邓智千去过一趟郑府。”夜幽将自己所看到的一一上报。
夜幽潭神色一凝,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郑德川,想来是心里发虚,想要尽快转移马匹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不用盯着他,只需要注意一下郑德川的动向便可。”
想要悄无声息的转移马匹,没有枢密院的掩护是不可能完成的,而邓智千级别太低,也无法见到枢密院的人,唯一能够行动的也只有郑德川了。
“是,大人。”
夜幽点了点头,转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
等夜幽走后,张元才走上前,询问。
夜幽潭想了想,道:“今日出宫,司太史令不是邀我前往他府中一拜么,现在正好闲了下来,倒是可以赴邀。”
“是。”
......
......
司府。
随着低调朴实的马车稳当停在门口,守门的家丁立刻走上前,询问道:“敢问可是黄门侍郎,夜大人?”
夜幽潭撩开窗帘,看向家丁:“是我。”
家丁透过撩开的缝隙,看见其中坐着的一身白衣,肩膀直至胸前绣有仙鹤浮云图案,一头白发容貌俊朗的男人,当即说道:
“奥,夜大人,我们老爷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撩开门帘,顺着木梯走下马车。
家丁连忙走在侧前方,笑着引路:“我家老爷在院子中,夜大人请随我来。”
跟随着家丁进入府中,最终在后院中央停下。
“夜大人在此等候一会儿,我去喊我家老爷。”
家丁道了句就快步离开了。
夜幽潭微微颔首,倒也不急,反而开始观赏起这后院的布置。
四周的假山布置的非常随意,地面用的是白沙铺盖,只有中间几条蜿蜒的小木台当做站脚处。
“夜侍郎觉得我这布置的如何?”
身后,传来一道询问的声音。
转过身,便见一身青衣头发半黑半白的司仪礼负手缓缓走来。
夜幽潭不敢有所怠慢,当即拱手道:“司太史令。”
他虽没怎么见过对方,可司仪礼这个名字却是他在打听收集朝中各个官员资料时,最为显眼的。
这不单单因其一身恐怖的实力,他这个人的一生也是过的极为精彩。
据说在太傅司太仪爷爷辈中,就属司仪礼最为放荡,平日全靠喜好行事,后因一些原因选择入朝为官,更是在偶然间习得传承,一跃成为大凉中梁砥柱的战力。
后来,当时的大凉皇帝更是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部门,司天监,用来培养独属于大凉的术士。
“夜侍郎不必这么拘谨,我不似他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司仪礼摆了摆手,越过他朝着中央的小凉亭走去。
夜幽潭紧随其后。
“司太史令今日邀请我到府中,是有什么要事吗?”
“要事倒没什么要事。”
司仪礼微微摇头,那双平静却又充满故事的眼睛注视着他,“只是单纯的对你感到一些好奇罢了。”
他就是因为其一身超绝的卦术才知晓夜幽潭这一号人物,后来又听其靠着卦术多次化险为夷,甚至帮助朝堂解决很多潜在的隐患,兴趣才开始被点燃。
当然,这也仅仅是感兴趣罢了。
不管他再怎么能预卜未来,一身实力达不到依旧是不够的,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预测太过小儿科。
“司太史令想要知道一些什么?”夜幽潭又问。
司仪礼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那就将你如何入朝为官,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都讲一遍吧。”
好家伙,你这是有多喜欢八卦啊,夜幽潭心中忍不住腹诽,表面却无比恭敬的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给讲了出来,直到他将郑田抓捕归案后才停下。
听完,司仪礼忍不住鼓了鼓掌,赞赏道:“真是不错,单凭一些小伎俩就能解决那些人,看来夜侍郎也是一位心思缜密之人。”
“不敢当。”
司仪礼轻笑几声,又问:“听闻今日夜侍郎是先去了一趟大理寺,出来后才来到这里的,想来是有什么新的线索了,不妨说来听听。”
嗯?
夜幽潭神色一凝,暗暗戒备起来,这是想要套他的话?
“夜侍郎莫要多想。”
司仪礼抬手安抚,“我早已不参与朝堂的任何争斗,如今只是充当一个教导忠心于大凉的导师。”
“说实话,这个江山只要是皇室血脉,天子是谁于我而言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