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窗户，石海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

八仙桌上放着一台拆开外壳的收音机，还有万用表、电烙铁等道具。更有几本无线电原理之类的书和一些画的乱七八糟的电路图……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茶叶同样是小鬼子留下的。但和酒一样，除了一部分是军需品，大多数还是在中国掠夺过来的。

感觉到演戏已经演的差不多，石海装模作样的又调试了一遍，随后就“垂头丧气”的罩上了收音机外壳。

见石海放弃了修理，身后的秦淮茹掩嘴笑道：“二楞，还没修好啊？”

秦淮茹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满屋子的大妈、小媳妇都笑成一团。她们都是被“修理收音机”吸引过来的。可是看到石海“连连失败”，这些女人早就没了兴趣，自顾自的正在聊着八卦。

石海给秦淮茹她们抓了一把大枣，开玩笑道：“秦姐，你说错了。只要一直在修理，那就永远不会失败。”

秦淮茹风情万种的瞟了一眼：“德行！你们爷们就知道死鸭子嘴硬。”

“嘿嘿。”

贾张氏给棒梗抓了几颗大枣：“二楞，听说你和你们领导干架了？快给我们说说？”

石海一脸无奈，指了指墙上的奖状：“贾大妈，咱们能不能说说我的通报嘉奖？”

石海从新华书店里，请回来一张老人家的画像，挂在了屋子正中央。他同样购买了玻璃镜框，把那张奖状挂在了画像边上。

事实证明，女人对获奖什么的不感兴趣，她们只对打架等八卦兴致勃勃。

“二楞，不是还在传说，你打趴下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号称轧钢厂第一勇士？”

石海“噗嗤”乐了。还第一勇士？怎么和四合院战神一样中二呢？

“不信谣、不传谣啊！根本就没有打架，咱讲究的就是以理服人。”

“那万一遇到真的打架呢？”

“那不废话。逃啊！你们还不知道我？打架我不行，逃命第一名！”

秦淮茹她们笑的花枝乱颤，还从来没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挑着高王村的事，石海就说了说，满足了这些女人的八卦心。可突然之间，他就想到：“秦姐，各位嫂子，现在各单位都在招人，你们就不感兴趣吗？”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可我啥都不会干啊？”

“不会就学啊？又不用你花钱。而且家里也能多一份收入。”

这就算日行一善吧！如果秦淮茹能进轧钢厂，起码她和孩子的户口就能够解决。以后也不会过的那么的紧巴巴。

秦淮茹明显有点心动。可一旁的贾张氏却摇了摇头：“没那么多的好事。你们轧钢厂大部分都是翻班的吧？你就看看雨水，她经常在家啃冷窝头，就是因为傻柱不着家。二楞，别出馊主意，你嫂子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呢。”

石海笑道：“还有其他单位呢？挑个日班的工作就行。就算秦姐去上班，家里不是有你贾大妈的吗？”

可还没等贾大妈、秦淮茹说话，边上一个大嫂子就问道：“二楞，真的有其他单位？可以挑日班的吗？”

石海一看，她就是那位顾立牛的媳妇。于是笑道：“顾家嫂子，街道那里就有。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等会儿陪你们跑一趟。”

“还是不行！”贾张氏连连摇头，“二楞，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学徒工需要三年，每月就十几块。淮茹去了工厂，她娘家的地就没有了。我家不像别人家，咱娘俩可是能收到地租。你们不知道，我们今年就有400多斤的……”

石海：“……”

看到贾张氏在不断炫耀。行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可没想到的是，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顾立牛媳妇却偷偷找上了门。石海就陪着她去了街道，找到了那位宁姐，很顺利的进了暖瓶分厂。

这家暖瓶分厂，原先就是本街道的小工厂。公私合营后，添加了一些设备，恰好也是在大批的招工。而且对顾家嫂子比较合适。上下班距离近，基本上都是日班……

……

过了休息天，石海跟随着吴见声再次下乡，他现在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充实了。

不过这一次，石海就要考察一下乡下的渠道。于是等到吴见声提前离开，立刻就转到了附近的自由市场……

石海就发现，这里的农副产品，比城里低了10%到20%。但城里的工业制品，比这里就要高10%到20%。

说到底，就是被交通条件和物流条件限制住了。根本很难大批量的物资转运。

先不管这些，还是大采购吧！

采购了不少豆油、花生油、豆腐，并且还购买了豆粕、豆渣和麦麸各几百斤。价格也不算贵，就30多块钱。

石海准备用那些过期面粉，再混入豆粕、豆渣和麦麸，然后还有烂菜皮。如果明年开春有条件的话，再养一些蚯蚓，那就有了干蚯蚓粉。

这样做成这种饲料，对鸡和鹌鹑来说，那就属于大鱼大肉了。营养肯定能够得到保证。

可惜的是，最多养殖到58年年底，也就是两年时间，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饲料。剩下的那些过期面粉，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现在连鱼饵都用不上，炸鱼多爽啊！

真搞不懂那些遗老遗少，既然你们已经好这口老米，为什么就不好这口过期面粉呢？

转了一圈后，差不多做到心中有数。

石海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边上出现了争执声。

那是三个山里人打扮的人，领头的那个中年人的手里，还拿着像枪一样的包裹、另一只手拿着一张油光锃亮的狼皮。而他身后的少年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手中还握着一把三尖猎叉。另一个人就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争执了一会儿，也许价格没有谈拢。中年猎人就把狼皮一收，他们悻悻的离开了……

石海心中一动，他就操控着无人机，看着他们走出了镇子，随后就快步追赶了上去。

“喂，爷们，留步。”

听到石海的叫喊声，三人就停下脚步，疑惑的看了过来。这里距离镇子并不算太远，他们并不担心有什么猫腻。

“爷们，啥事？”

“刚才看到你们的狼皮，换不换？你们需要些啥？出钱买也可以。”

三人忍不住对视一眼：“我们要花布，还要棉花。如果你有其他东西，我们也能看看。哦！收购站的价格开的太低。我们也不贪心，就想要个公道价，不然我们就直接去县城里。”

石海点点头。像布匹棉花这些的商品，都已经统购统销，自由市场的价格确实有些虚高。幸好在鬼市的时候，捡到了两块布，七、八斤棉花。

发了一圈烟，石海说道：“咱们先找个地方。你们等等，我把东西都拿过来。”

五、六分钟后，石海就“拉来”了大半车的东西。包括那两块布和棉花，其他的东西也有不少。

那三人立刻变得目光闪烁，忍不住翻找起来：“哇！你这里还有棉袄棉裤？这鞋好，有没有尺码……”

一番讨价还价，石海就换到了两张狼皮，七张兔子皮，还有几只风野鸡。狼皮可以做成狼皮褥子，兔皮可以做成兔皮手套、兔皮坎肩。

换给他们的就是一块花布、五斤棉花，一套棉袄棉裤。就是上次张云峰诊所淘汰下来的那套。此外，还有一双鬼子的军鞋。

这种军鞋的质量还是很好的，不仅耐磨，还很适应爬山。就是小日本的脚太小，最大号的军鞋只挑走了一双。

最后就是20发圆头弹。国内的老七九步枪，居然还分圆头弹和尖头弹？根本就不通用。而他们手里的那把枪就是老套筒，需要的就是圆头弹。

此时民间的军火极多，但需要的时候，不一定能够找到。所以这种私底下交换也经常出现。并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顺手扔给了他们两副绑腿：“大年叔，给你们的。”

那个中年人名叫满大年。身后的这两位，年纪大的是他侄子，年纪小的就是他儿子。其实京郊没什么山里人。他们就住在山脚下的。然而居住的很分散，基本上十几户人家一个聚集点，几个聚集点形成一个村庄。

抽着烟，几个人熟悉了起来，应该对石海的价格特别满意。

“大飞，以后你可以到我们村里找我。有许多山货根本带不出来。”

石海笑着点点头。像这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不仅有不少山货，满大年他们还会到山里开荒。所以连粮食都不缺。后来的统购统销和人民公社，根本就管不着他们。

至于那个“大飞”？咳咳。那就是化名，毕竟这是第一次的接触。

反正多了一条渠道，以后……留着备用吧！

……

回城之前，石海就找了个无人的河流，炸了一次鱼。现在河面上已经出现了浮冰，这应该是结冻之前最后一次了。

进了京城后，石海就取出了几斤小杂鱼和泥鳅。想了想，又取出一块豆腐。今晚就吃酱烧杂鱼豆腐吧！

拿在手里，石海就兴冲冲的向何晓娟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