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乡村土路，四周的旷野一片肃杀。

石海迎着寒风骑着自行车，发现四周已经看不到人影，他迅速的换成了一辆装满货物的板车，继续向着山脚拉去……

村口的道路上，一个汉子向着远处眺望。发现石海出现，他立刻露出笑容，快步迎上前：“呦，大飞兄弟，路上好走吗？”

“还行！大年叔。”石海笑着挥挥手，“说好春节之前过来一趟。咱不可以失约啊！”

“那你辛苦了。那就好。”

“……”

这次来到满大年这里，就是石海的一次尝试，为的就是自己的小目标。

那些东西能够处理的就处理掉，以后就要换成以粮食为主。毕竟随身空间里空间有限。

对于满大年的村子，石海还是挺满意的。主要是居住的相当分散。不仅聚集点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每户人家都相隔几十米远。办点私事就比较的隐蔽。

一进院子，就看到满大年媳妇、大儿子和其他两个子女迎了出来。石海就从板车底下掏出一只长条包裹，扔给了他大儿子，也就是上次的那个少年：“给你，小年。这两盒子弹你也收好。”

满小年疑惑的打开包裹，就看到一支九成新的汉阳造，不禁大喜，爱不释手的紧紧握住。

满大年连忙拒绝道：“大飞兄弟，这太贵重了。您收回去。”

“不用，大年叔。”石海呵呵笑道，“原先就是战乱，日子不好过，长辈留在家防身用的。现在根本就用不到，以后我一直待在城里呢。还不如送给你们，还能多打几头野猪。”

“这不行，这不行！”满大年连连摆手。

“我说大年叔，你那杆老套筒连膛线都磨平了，还不如换这把枪呢。千万别客气，否则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我立马掉头就走？”

“诶！你这是……唉！”

“行了！婶子，咱们进屋吧？”

“对对！大飞兄弟，快进屋！”

“……”

目前这样的老七九步枪，一般在100块左右。子弹0.1元一发。怎么算，这也是一份重礼。

但在民间的私下交易中，子弹就没什么问题，枪就需要谨慎了。于是石海索性就是“送”。人情往来就很正常吧。

甚至来路都不会有人怀疑，在这个年代，谁家里还不藏着一、两把枪呢？

再说，就算打到了猎物，满大年家的东西，不就是自己的东西吗？给了这把好枪后，还能够提高他打猎的成功率。

讲难听点，这就是卖一份人情。只要能打通了这条渠道，早晚也能够赚回来。

果然，拿到枪以后，关系一下子就变得火热，俩人就像是亲兄弟似的。

“大飞兄弟，等会儿让你婶子整一桌，咱爷们一起喝几盅？”

“那就劳烦婶子了。”

“对了，山货都已经准备好了，有些还是和村里人一起凑的。要不你先看看？”

“成！你上次想要的东西，我也全部带过来了。还有不少其他东西，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好好！”

“……”

没过多久，连村里关系比较好的几户人家都过来了，他们兴高采烈的一起挑选着。已经快要到春节，家家户户都想要添置一些好东西。

一些比较常规的东西，那些村民很快就挑选好了。

有趣的是，还挑走了3套日军军服，4套伪军军服，连鬼子的屁兜帽都挑了5、6顶？

原先就是试着给他们看看的，所以石海的开价就很便宜。但村民们根本无所谓，不在乎这些鬼子和伪军的军装。现在的衣服十分紧俏，有便宜货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这也是石海想岔了。在这个年代，衣服就是很贵重的东西，绝不会那么浪费的。京城里还稍微好一些，外面就是随便怎么穿。甚至民间连刮民党的军装都有不少，光明正大的满大街乱晃。

尤其是伪军军服，价格比日军军服还要高？

当年那个华北大汉奸，他儿子曾经在意大利留过学，学的专业就是时装设计？咳咳。

所以那套军装很漂亮，小立领收腰相当时髦。当年号称远东最漂亮的军装？

真的让人很无语。就说那个小汉奸，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

反正看那些村民开心的模样，想象他们以后穿着这些衣服，活脱脱一群横店的群演。

不过另一方面，石海收到的山货也有不少。

板栗、草药、干蘑菇、毛皮……

没想到满大年还有点不好意思：“大飞兄弟，早知道你要换这些东西，我这里就多准备一些了。就说这板栗，入秋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咱这里掉地上都没人要。没想到你们城里还能卖钱。”

“大年叔，现在知道也不晚啊？这样吧！这次我就留个目录，写上我这里需要的东西？那么你们就知道哪些可以卖了。”

“成！”

“咦？你屋角的那些东西也能卖啊？”

“是吗？那是以前在山里挖到的。你喜欢的话，就全部送给你吧！”

“这不行！这些都是废铜，还是值点钱的。我给你算算啊……”

“……”

其实对满大年他们来说，最吃亏的就是交通很不方便。许多就要到县城的收购站，跑一趟不怎么方便。还不如全部交换给石海呢。

当然，石海的价格也十分公道。他本来就不是以赚钱为目的的。

“大飞兄弟，凑下一批可能需要点时间。不知道你啥时候再过来？”

“那就……正月里吧？”

“成。”

“……”

……

回到城里以后，石海就清点了一下。没想到还是那些废铜烂铁最为值钱，全部送到废品收购站卖掉。

按照满大年的说法，这是在多年之前，他们在山里某个地方挖到的。当时还挖出了那把老套筒？

反正不管怎么样，山里的宝贝还真不少哈？

之后又跑了几家店铺，同样把中草药和毛皮全部卖掉。这些东西都不属于统购统销，各家店铺都会收购，而且京城的收购价还比较高。

卖了一圈后，石海惊讶发现，仅仅卖掉了这些东西，自己居然已经回本了？

真没想到，城乡之间会有如此大的价格差距？

首次尝试相当成功，这让石海也十分高兴。

随着进入到了腊月，喝完了腊八粥，京城里的年味也变得越来越浓厚。许多人已经在期盼着过春节。

然而在过春节之前，石海还有一件事需要忙碌。那就是——期末考试！

那一天，来到采购股的办公室，石海就找到了吴见声：“见声哥，我想请三天假。”

“可以。最近没啥事，你去吧！哦，啥事要请假啊？”

“不就是期末考试吗？你知道我正在上初中。”

“嗨！那就不用请事假了。你以后补上就成。”

石海秒懂，这算是吴见声卖了个人情，等于放了自己三天假。

递给烟点上，发现吴见声似乎正在愁眉苦脸，石海就笑问道：“见声哥，最近有什么麻烦的事吗？说出来让兄弟开心开心？”

吴见声笑骂：“我呸！不过海子，确实有件事。正好找你商量。不是小诸葛亮竞赛吗？给我出个主意，我们股长有令，要积极参与，采购股每人都要上交一条。”

“哈？就这破事？”

“啊？难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那太简单了。建议买块黑板挂你们办公室。外出的话，就在黑板上留言。这样也方便及时联系。”

“嘿！好像……还真不错。总算能混过这一关了。”吴见声乐呵呵的吐了一个烟圈，“不过海子，这法子肯定拿不到奖吧？”

石海被逗乐了：“你丫的还想拿奖？你们采购股怎么可能拿奖呢？想买东西不付钱吗？那也要别人愿意啊？”

“哈哈，那倒也是。”

“……”

俩人闲聊了几句，石海就告辞离开了。

其实还是有一些其他建议的。比如说：采购进度表、采购台账、物资数据收集，零库存管理……

但一来，这年代的条件不允许，根本达不到那么高的标准；二来，并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人设，解释不清楚这些知识的来源。

反正就是顺口帮个小忙，就挑这个简单的吧！石海也没放在心上。

随后的两天时间，石海就一直在金星中学，完成了本学期的期末考试。过程也就不用多说了，反正就是虐菜之旅。

等到第三天，就到了“宣判时刻”，晚上还有一场很恐怖的家长会。

教室里，一群同学围着石海在嘻嘻哈哈。王宣这个学渣更是心中忐忑：“海子哥，我应该考砸了，这下可糟了。晚上你能不能冒充我的家长啊？”

石海大笑：“宣子，张老师有多缺心眼，她会认为我是你家长？”

王宣满怀悲愤：“唉！这太不公平了。我姐每次都是班里垫底，为啥挨揍的总是我？”

好吧！石海算是明白了，薛蓉蓉更是学渣中的战斗机。

说笑声中，突然有人走进教室：“石海同学，你在吗？”

石海探头一看，原来是苏群校长：“苏校长，在呢。”

“在就好。你跟我走。一起去我的办公室。我这里有事找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