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前的花坛。

薛卫民向石海招了招手：“海子，这儿呢。”

石海笑着上前：“卫民哥，有啥事？”

“好事。养鹌鹑的事已经移交出去了。我向李处汇报过了，就推荐了你，以后就让你负责。那边将会成立一家直属于后勤处的副食品分厂。你来担任厂长。”

“嗯？那你呢？”

“我天天那么忙，哪儿管的了那些破鸟呢？老大哥的专家也要有娱乐，所以现在优先建设厂俱乐部。反正我就交给你了，只要咱们团支部能拿到本年度的先进集体。”

“这样啊？”

“对！你小子又多了一个厂长头衔了吧？”

“咦？好像是啊？不是，怎么又是我？我忙的过来吗？”

“拉倒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谁不知道你小子官瘾大？”

“卧槽！你这是污蔑啊！”

“是不是污蔑，你自个儿最清楚。”薛卫民笑着解释说，“咱们后勤处确实抽调不出干部了，所以李处就指定你，你就能者多劳吧！反正也就是‘厂长’的名称好听，又不会提你的级别。像你原先的汽水车间一样，就一临时性机构。”

石海笑着点点头。他有点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李怀德给自己的补偿。

实际上，由于轧钢厂扩张的速度实在太快，内部管理就有些混乱。

有许多部门还没有提升级别；有些部门还没有定编定岗；有些还没有内部理顺；还成立了许多临时性的部门……

就像原先的汽水厂，现在这家副食品厂，这些其实都是临时性的部门。

而这些临时性的部门，如果发展势头良好，就能够定编定岗，真正成为分厂、车间或者科室处室什么的。就像食品饮料分厂那样。

如果没有发展前途，那也就这样了，甚至最后会撤销掉这个临时性的部门。

反正就一句话——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然而在石海的一番骚操作下，食品饮料分厂发展的太好了，给了所有人一个大惊喜？于是在定编定岗中，这家分厂居然能够达到副科正科级别，似乎有点亏待了石海这个功臣。

正因为如此，李怀德就给了这家副食品分厂，算是某种补偿。

反正早晚会轮到副食品分厂。只要等到这家厂定编定岗，应该能拿到个股级。

以后可以给石海一个副股级干部，担任代理厂长。再慢慢的熬几年的资历，最后顺理成章的成为股级干部。这就比较容易操作，并且一点儿都不显眼。

当然，也有失败的可能性。但已经给了你机会，你自己无能，难道还要怪别人吗？

话说回来，石海根本不认为会失败。只要几年以后，全国上下都在忍饥挨饿，一家生产副食品的工厂？轧钢厂的领导要吃多少脑残片，会撤销掉这么一家分厂呢？

其实李怀德也不认为会失败。区区一些鹌鹑和鹌鹑蛋，都不够填轧钢厂食堂牙缝的。

甚至李怀德还有点小期待，不知道石海能不能再给一场惊喜？

“海子，蓉蓉托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到家里玩了呢？”

石海斜了一眼：“我特么的还敢去吗？小孟、老程这两个混蛋，他们就知道把我往死里操。”

薛卫民幸灾乐祸的大笑：“该！让你还敢欺负我妹妹。”

“我欺负她？她丫的就是我祖宗。”石海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看到薛卫民那张可恶的嘴脸，脑海中灵机一动：“呃……卫民哥。咱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你我就做一辈子的兄弟。嘿嘿嘿。”

唉！为了青春靓丽的小奶虎，就勉为其难认了这个兄弟吧！

“你想干嘛？瘆得慌。”薛卫民推开石海，总感觉这笑声有点不对劲。

“你我不是兄弟吗？”石海直接装傻。

“是啊！我们是兄弟。但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呢？”不得不说，这个妹控还是相当敏感的。

迎着薛卫民怀疑的目光，石海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奇怪问道：“卫民哥，你为啥不介绍大哥进厂呢？就算大哥身子有残疾，大嫂也行啊？”

没想到薛卫民苦笑摇头：“我怎么没提过？我爸就是不答应——不能增加国家负担。大嫂又要在家照顾大哥和孩子，那就更不行了。”

“那你回去问一问。我这里恰好有个机会，大哥大嫂我都要。他们在一家单位上班，不就能照顾了吗？”

“这……你这不为难吧？我哥的腿……”

“就这样。我尽可能的去操作。”

“好吧！那谢了，海子！”

“不用感谢。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咳咳。”

“……”

……

石海突然发现，其实薛蓉蓉还真的挺适合的。她比自己小一、两岁，距离结婚年龄还有好几年，有足够时间慢慢培养感情。

而且两家还能优势互补，薛蓉蓉更是个明眸皓齿的小美女。好吧！这一点最重要！

就算追求不成功也没什么关系。不就是被女生甩了吗？老子又不是没有被甩过！

反正这事不着急，还是先去看看副食品分厂吧！

说是副食品分厂，目前就是个养鹌鹑的小农场。

倒也不是没有优点：一个就是，地方够大，可以随随便便的圈地。现在人工湖沿岸风景区还没有开发建设，周围都是一片荒地；

另一个就是，已经基本完成了基础建设。不仅通电通水，还从热水管道实现了通热。包括还有不少废弃的旧房子。虽说这些旧房子比后来的临时房都不如，早晚会被拆除，但起码也是房子啊？

而且在这些房子里面，按照石海以前的设计方案，同样已经加装好了冬季取暖管道，还有几排水热孵卵设备。能够一次性孵化超过500枚蛋。

当然，缺点还是有不少。

首先就是人手不够，职工总人数只有三个农妇。对！就是农妇。全部都是农村出身，40出头的大妈。

有一说一，当时抽调到汽水厂的那30人，那些已经是车间里的歪瓜裂枣。但最近招工的这一批人，几乎什么人都要，那就是更加的歪瓜裂枣。

就不说其他，这些农妇除了会干农活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而且女人50岁就要退休，她们距离退休已经没有多少年，完全就是为了混退休金和医保来的。

还有就是鹌鹑的数量。目前堪堪超过了6000只。如果是家庭养殖，也许6000只并不算很少。但作为一家副食品分厂？那完全不够瞧啊？

与那三位农妇交流了一会儿以后，石海就绕着周围转了一圈，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方案。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

短期内不可能增加鹌鹑数量。争取年底之前，鹌鹑数量超过1万只。明年也就是58年年底，争取达到2、3万只。

边上再增加一个养鸡场，鸡的月出栏数量达到10只以上。再养一批猪，猪的年出栏率达到10头以上。反正房子都是现成的。

边上同样建起几座大棚。利用废热资源，进行冬季蔬菜的大棚种植。没有塑料薄膜的话，就用玻璃，反正轧钢厂不差钱。

还有人工湖里的养鱼。同样可以养殖一大批的鱼群。

讲难听点，到了物资紧张时期，就算不能保证全厂职工的供应，只要能够满足那些领导干部，那就是大功一件！

在穿越之前，按照那些养殖户的经验——猪粪可以喂鱼；鱼粪可以喂鹌鹑；鹌鹑和其他的那些大粪，发酵后可以作为蔬菜的肥料……

这样就能够综合利用，大幅度的降低养殖成本。

顺便说一句：像这样的综合循环利用，也许就是后来养殖户的基本常识。但放在这个年代，同样也属于外星科技。

反正缺少什么东西，无非打报告去上面申请。

目前还处在与李怀德的蜜月期。如果自己申请的话，后勤处应该很快就会批下资金……吧？

对！就这么办！

……

不管怎么说，优先解决的还是人员问题。忙完这一些后，石海就赶到了自己的街道……

“宁姐，我想死你了啊！”

“讨厌！你就调皮吧！”宁姐宁雯雯笑啐道。

“王姨在吗？”

“她又跑下面的厂子了。对了，听说你刚被一个北大女生给甩了啊？”

“卧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冤不冤啊？”

宁雯雯大笑：“该！谁让你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呀？”

“诶，我哪儿有花花肠子？”

宁雯雯掩嘴笑道：“你还没有吗？咱街道谁不知道，你从半大小子开始就想媳妇了。呸呸！一脑子的歪心思。”

“卧槽！”

随着公私合营的不断推进，街道王部长已经变成了主管工业的王副主任。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王主任。

就像之前介绍过的那样，帝都魔都街道的级别很高，权利也极大，这就类似于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不是后来还有街道工厂吗？就是归他们管的。那些和县里的工厂是同等差不多的。像后来县里的五小工业，也许放在本地县里乡里，这些工厂都是了不得的大单位。但放在帝都魔都，无非就是街道工厂。

其实不理解帝都魔都的街道也没什么关系。千万不要当成其他地方的街道，完全可以类比于——县！

街道主任——县长；居委会主任——乡长；街道商业科——县商业局；街道治安科——县政法委；街道工商所——县工商局；街道派出所——县……这个不用多说了吧？

这样就比较容易理解。上下级关系是很清晰的。

正因为如此，王姨成为了副主任后，这位宁姐除了还是通讯员以外，还担任了几家公私合营单位的公方经理。

“宁姐，再生产一批玻璃瓶吧！这次需要大瓶小瓶各一万只。”

“这么多？那好！我会安排下去的。”

在那些公方经理中，其中一家就是暖瓶厂的内胆分厂。之前顾立牛媳妇不是进厂了吗？她去的就是这家内胆分厂。

然而现在技术根本就不过关，内胆的生产质量……不提也罢！抽取真空的报废率很高。连原先的暖瓶厂都不怎么愿意用。反正暖瓶厂原先就有自己的内胆车间。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厂生产一些玻璃瓶？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宁姐，你们运输合作组能借几辆车吗？最好就是三轮？”

“给你想想办法吧！”

“诶，梁子是不是就在合作组？能不能进你们厂？以后专门为我们送货？”

“他行不行？他就是个傻子啊？”

“他虽然人傻，又不闹事，而且特听话。反正就给个最低级别的工资。”

“那……好吧！”

“对了，街道有没有没工作的人？我们轧钢厂还在招工呢。多多益善。”

“滚蛋！我哪儿给你去找呢？”

“……”

目前的街道合作组，就是单干户放在一起，做一天算一天的工资。可就算这样，还是有许多人不愿意进厂，他们放荡不羁爱自由，还以为外面赚的钱多呢。

当然，根本不需要多久，他们会感觉到一股冷彻入骨的寒流的。

反正管不了那么多，起码把梁子的事给解决掉了。这对膀大爷和大裤衩也有了交代。

不过这也是目前招工的困境所在。各家单位实在是太缺少工人了。像轧钢厂这样的国企大厂还稍微好一些，街道的这家内胆分厂更是两眼一抹黑。缺额已经缺到一小半之多。

所有单位都已经急红眼了，他们连农妇和傻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