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看电影。就我们俩，一起偷偷溜出去。”

“嗯嗯。”

“这书包做的真漂亮。我惊讶发现，蓉蓉你就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姑娘。”

“那肯定的。嘻嘻。我很厉害的，就你一直欺负我。哼哼。”

“没有没有。现在我可忙的不可开交，厂里一直是……”

“是吗？你们厂还有凉茶？那是啥味道？外国人都爱喝吗？嘿嘿嘿。”

“啊？大哥大嫂从来没带回家吗？”

“没有啊？那不是变成盗窃公物了吗？”

“呃……？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弄几瓶。小孟、老程那两个混蛋，他们一边骂着猫尿，一边还特爱喝。居然还敢不告诉给我们家蓉蓉。”

“谁是你们家呀？讨厌。他们为啥呀？”

“不就是听说外国人爱喝吗？这两个土老帽就厚颜无耻的叛变革命了。”

“……”

俩人一个情窦初开，一个花言巧语，仿佛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你也别说，与这种青涩的小女生谈情说爱，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新体验。话题一会儿保守，一会儿奔放；一会儿幼稚，一会儿又是特别大胆……

直到吃饭的时候，俩人打打闹闹的出了房间。突然就看到黑着脸的薛志。

“嗯……爸~！海子哥太坏了呀~！你要教训教训他呀~！”薛蓉蓉眼珠一转，连忙坐到薛志身旁，摇着胳膊在撒娇。

“海子，小孟那里你训练的怎么样？”不知为何，薛志总感觉到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敌意。

“还不错，现在已经开始练习射击。我刚学习完轻机枪的转移阵地……”

“挺不错。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就是要加紧苦练。要不要加大训练量啊？”

“别别！薛叔。我错了。我刚才已经和蓉蓉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清政府都没有我这么惨啊！”

薛蓉蓉笑的前仰后合：“爸！以后海子哥敢不老实，放心，有我呢。哼哼！”

薛志心中暗想：“……。老子很不放心。”怎么越听越酸溜溜了呢？

今天的家宴，薛家全家人都已经到齐。薛蓉蓉抱着自己的小侄子，正在给他喂饭。

“海子，你那辆轮椅做的不错。能不能捐献给国家？”薛志突然问道。

“薛叔，你们有啥用？”

“部队还是有很多伤残军人。所以想给他们一辆。”

“那就拿去用吧！其实可以更加改进一些，做成折叠式的。使用起来就更加方便。这样吧！我会给你们图纸的。找家自行车厂就能够生产。”

“哦？这合不合适？会不会挤占自行车的产量？”

“薛叔、李姨，这本来就是民用的必需品啊？就说医院吧！备着五辆、十辆租给病人。那就是为人民服务。还有家里有残疾人和老人。老人也要到外面兜风晒太阳吧？如果有可能的话，完全可以出口，为国家换到紧缺的设备物资。所以生产自行车和轮椅车都是一样的。”

薛父薛母都是一愣。一旁的连秀梅笑道：“爸、妈，你们别小看海子，他脑子很灵活的。就说那些自来水吧！设备里转了一圈装瓶，在外国人那边就特抢手。而且能把不值钱的水卖成了肉价。”

李雪虹好奇问道：“海子，自来水都能卖成肉价？你们厂怎么做到的啊？”

石海笑道：“也没怎么稀奇。新中国成立以后，咱们中国人民确实是站起来了。但也要客观承认，外国人对我们有着极大的歧视。什么野蛮落后、东亚病夫这些。连咱们自来水，他们都觉得是脏的。心里话，听到这些，我们老百姓都是很气愤的。于是我就纳闷了，凭啥歧视我们？既然你们认为水很脏，那老子就赚你们的钱！丫的不赚白不赚！”

薛蓉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别说脏话。”

“哦！抱歉抱歉。”

众人一片笑声。薛志点点头：“海子的想法不错。赚外国人的钱没啥关系。对内你们可不能这样啊？那就是对老百姓强取豪夺。”

石海张了张嘴。想到了年代不同，也就没说什么辩解的话。

“怎么？你小子还不服气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做的那个什么长征棋？玩物丧志、乱七八糟。还什么缴枪不杀？搞得大院里的孩子都乌烟瘴气。”

“薛叔，这你可想岔了。你只看到了长征棋的娱乐方面，没看到它的教育意义。”

“教育意义？”

“是啊！”

“薛叔、李姨，长征可是咱们部队最光荣的历史之一。但除了课本上教育以外，现在还能做到寓教于乐。只要玩了几圈，哪个孩子说不出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翻雪山过草地呢？那才叫做妇孺皆知。当然，我就是瞎胡闹做的，肯定有不完善的地方。那就送给你们部队的政宣部门，让他们把把关。”

薛志和李雪虹愣了一愣。好像……有点道理。

石海继续说道：“薛叔，你们大院还有安置军属的小工厂。那不正好，可以生产这种长征棋。不仅能丰富战士们的娱乐生活，还能卖给咱们老百姓。哦，说不定还能出口创汇呢。”

“啊？还能出口？”薛家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不废话。卖多少钱还是次要的，关键就是宣传到全世界。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当年咱们红军的丰功伟绩。你们说说看，长征棋好不好玩？肯定全世界畅销啊！还有，什么二战十大名将？里面居然还混着麦克阿瑟？这不是笑话吗？咱们打的就是二战名将！”

众人爆笑，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薛志也豁然开朗，这确实有着重大意义。当年部队出身的人，他们还是很重视宣传工作的。不是——播种机、宣传队、战斗队吗？

“我会联系总政的老柳，咱们会共同拿出一个方案。”

“爸！”薛蓉蓉不乐意了，“那副长征棋是海子哥送我的。你可不能拿走啊？”

石海连忙笑道：“薛叔，那我再做一副给您。”

薛志一口老血憋在嗓子口。看到乖女儿这副模样，这……这要被臭小子偷家了吗？

薛志脸一变：“海子，听说你不好好的练习射击，还经常大放厥词，每个战士准备装备一门炮？”

“薛叔，这并不奇怪。如果说到以弱胜强，你们这代军人算是做到人类最顶峰了。但我们也想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青出于蓝胜于蓝？”

“对！你们穷者穿插迂回，我们有钱给老子炸！”

众人哈哈大笑。薛志同样笑骂：“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咱们距离西方列强，尤其是美苏两国还有很大的差距。”

“这不是我们年轻人的奋斗目标吗？”

“最好就是奋斗目标。别好高骛远！”

“……”

看到女儿跟随着石海溜了出去，李雪虹就给薛志端了一杯茶：“老薛，海子这孩子你怎么看？”

薛志没好气的斜了一眼：“我已经派人到他们街道打听过了。人还可以吧！还挺爱学习。刚被一个女大学生退婚。”

“啊？海子多大岁数？他现在就订婚了吗？为啥退婚？”

“瞧不起海子的出身呗。资产阶级思想的大小姐。他家里还有一个长辈，不住在一起。房子住的挺宽敞，确实全家捡破烂的。轧钢厂的干部身份，收入也可以的。”

“咦？老薛，你连这个也打听到了吗？”

“我眼又不瞎。天天在那里一边傻笑、一边绣花，还从没给她老子做过这些呢。哼。”

李雪虹掩嘴一笑：“那蓉蓉……？”

“岁数还小，再看看吧！”

“岁数已经不小了。当年嫁给你的时候，我也只比蓉蓉大了几岁？”

“那能一样吗？那是战争年代。反正想让我满意，海子可没那么的容易。”

“那……那大院其他的孩子呢？”

薛志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以后卫军、为民躲不过去的。连宣子他们也会找大院里的女孩。不差蓉蓉这一个。而且……而且上面风向……嗯，很难琢磨。我就希望蓉蓉快快乐乐一辈子，躲开这些是非吧！不然的话，那臭小子还敢动歪心思？早就把他腿给打断了。”

“你呀！你就一直宠闺女吧！”

“呵呵。”

“……”

……

与薛蓉蓉疯玩了一下午，把她送回到薛家，石海就回到了何晓娟的小院。在这里，还有他的一场生日宴呢。

“咦？女孩送的包？咱们家海子哥出息了啊？”何晓娟翻着白眼阴阳怪气。

“嘿嘿，又不是送荷包。”

“懒得理你。你不是失恋了吗？原来又有了新欢，不再寻死觅活了啊？”

“不会吧？我啥时候寻死觅活？”

“谁知道啊！哼哼。”

“行了！你别忙了，肚子都那么大了。到时候怎么安排？”

“说好了，干爹会经常过来看看的。隔壁齐婶也会过来照顾的。下个月就会陪着我，有动静就会送我去医院。每天1块钱。陪我个把月吧！”

“那就好。现在你啥都不用管，准备安心当妈妈吧！”

“嗯嗯。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