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大门口。

“铛铛铛！”薛蓉蓉身穿花裙，高举着一本书，活力无限，“海子哥，你请我看大老虎，我就送你一本书。”

“谢谢啊！”石海有点奇怪。拿过来扫了一眼，上月新出版的《收获》创刊号，“那进去吧！我已经买好票了。”

“海子哥，我看她们都在抢购这本书，还在讨论里面什么大作家的小说，我也挤进去抢了一本。看了看，就觉得没啥意思。”

“所以扔给我这个捡破烂的？”

薛蓉蓉大笑：“没有啦！我对你很好的，这就是我的心意。嗯嗯。你敢不看？”

“不敢不敢。”

石海总算放心了。幸好眼前这个学渣并没有变成文青。否则有多可怕？

这一刻，石海就更加好奇，他忍不住翻到了目录，就看到那篇老舍先生的《茶馆》？《茶馆》？没啥意思？咳咳。

不过话说回来，薛蓉蓉算是歪打正着，这本《收获》创刊号确实很有收藏价值。

“海子哥，我想先去看猴子。”

“不去看熊猫吗？听说熊猫馆刚建好。”

“那个没意思。臭烘烘的。哇！那边有大河马呀！”

“……”

真要说，就像相声《虎口脱险》里说的那样，动物园并不是什么约会的好地方。这里的臭味很影响恋爱感觉。

并且现在连西直门三太子都没有，京城动物园就更没有了灵魂。

可是这年代的娱乐场所实在太少。某只小奶虎依然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她对外国动物就比较感兴趣，熊猫这种土著就排在了后面。倒也不是不喜欢，滚滚一直就是国宝。不然的话，又怎么会专门修建熊猫馆呢？

但绝对没有后来的那种狂热，因为没看到过的动物实在太多了。

在这个时期，许多来到京城的老百姓，他们宁愿啃烧饼喝凉开水，都要挤出门票的钱，专程逛一次动物园。就是为了开开眼界，看那些传说中的外国动物。

“等会儿去不去老莫？我请客？”

“表！那里太贵了呀。”

“……”

……

这年代的小女生还是很纯朴的，她们不怎么愿意花男生的钱。

就是薛蓉蓉这种家教比较好的姑娘，她们的行为举止也会比较保守。

不仅天黑之前一定要送回家，而且在公共场合不能有亲密接触。亲亲贴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连牵手都不怎么敢。

“海子哥，以后别买那么多的东西。我会生气的。”

“是吗？那你不喜欢吗？”

“很喜欢的。但我没钱。买不起给你的礼物呀。”

“哈？”

“……”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石海依然回味着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直到何雨柱开口叫住了他。

“二楞，咱们正在说呢，晚上给东旭接风。就到我家，我给你们露一小手。”

石海抬头一看，就看到何雨柱、许大茂和贾东旭这几个同龄人。他连忙笑着点头：“我回家抓条鱼，这就送来。”

边上的许大茂也笑道：“海子，敞亮。那我回家也切一盘腊鹅。刚从乡下捎回来的好东西。”

“不用不用。”贾东旭客气道，“大茂、二楞，瞧不起兄弟吗？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

在不知不觉之中，四合院里已经有人改了称呼——海子、海子哥。就像一大爷易中海、许大茂、何雨水、秦淮茹等人。

但还是有不少人保留了“二楞”这种叫法。

虽说外面人怎么称呼，石海本人是无所谓的。但也能看出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就说他们这几个人吧！倒也不是故意在“侮辱”，无非就是习惯的延续而已。但还是许大茂最为敏感，察觉到了石海的身份改变。起码做到了表面上的尊重。

这次到杭市疗养，一大爷、二大爷和贾东旭就感受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他们不仅一路白吃白喝，还每人发了一笔零花钱，临走时候更送了不少本地的土特产。

“……我这次算是开了眼了。南边那些人都是娘啦吧唧的，吃鱼都丫的只吃半片？剩下的半片留着下顿吃吗？”

“啊？还有这种吃法？”

“不过那块红烧肉倒是很不错。个头挺大的。”

“……”

贾东旭说的应该就是西湖醋鱼和东坡肉。西湖醋鱼还真的只有半片。

“……出去了那么久，还是觉得家里的饭菜香。还有这几道菜，傻柱你的手艺又见涨了哈？”

“那是。咱爷们干一杯。”何雨柱得意的举起酒杯，“就凭我现在的手艺，外面不敢说，但在咱们轧钢厂，我就是数一数二的那个！”

听到这里，石海心中微微一动。

前几天的无人机跟踪，发现那人来到了轧钢厂，最后就和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见了一面。

而那个中年人的身份就比较有趣。他就是这次服务苏联专家的厨师班长。反而何雨柱变成了他的副手。

尤其是那中年人的家，就是那人的家，俩人应该就是父子关系。

趁着酒兴正浓，石海就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柱子哥，老大哥的专家吃的惯咱们中国菜吗？”

没想到这话似乎挠到了何雨柱的痒处。他得意道：“那就要看谁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吃不惯。他们吃不了辣的、咸的，但就喜欢重油重糖。后来我就针对的改良了一下，他们就直接夸奖了啊！”

“你就吹吧！”果然，许大茂很看不惯何雨柱的得意，“你们掌勺的又不是你，殷师傅才是大师傅。”

何雨柱顿时急了：“傻茂，你才懂个屁。要不是服务社的徐主任亲自点名，他喜欢老殷的大锅菜，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呢？不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说到做席面的真功夫，我特么的就是他祖宗。草！”

“……”

很好。有了许大茂的神助攻后，话题就很容易打开了。

在石海的旁敲侧击下，很快就了解到里面的内幕——那位殷师傅名叫殷金生，他在轧钢厂食堂的时间就比较长。以前供给制的时候，这位殷师傅就是小灶的大师傅。

真要说，殷金生的厨艺其实也不差的，否则不可能让他掌勺小灶。而且在刚建国的时候，轧钢厂有许多部队转业的厂领导，他们已经习惯了部队的大锅菜。再加上殷金生的资历也比较的老，所以就压了何雨柱一头。

而这一次的苏联专家生活服务，那肯定由服务社来负责。于是在厨师方面，徐振民就点将了殷金生。这也让何雨柱很不服气。

知道了这些后，石海微微一笑，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东旭哥，江南姑娘咋样？你就没被她们勾引走？”

贾东旭笑骂：“狗屁。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这有啥关系，可以私奔啊？”

“诶，你们看到没有？东旭刚才没有否认啊？说明他肯定起了花花心思，挑花了眼啊！”

“这事一定要和秦姐说，一定要把东旭给看紧了。”

“喂喂，你们别乱说啊？我哪儿有花花心思啦？”

“那也是你意志不坚定。”

“东旭哥，其实你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就要给秦姐一点危机感，说不定你以后能……”

“对啊！东旭哥，快说说，你和秦姐在屋里是咋样的？”

“卧槽！你们三个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啊？丫的快去找媳妇吧！”

“……”

酒足饭饱，说了好一通荤话胡话……

然而等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石海就摸着下巴，开始把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从已知条件得知：单飞先后有两家地下夜总会。他把殷金生的儿子带到了那里去玩。殷金生负责了苏联专家的饮食，然后……

哇！这个剧本杀难度好高啊！里面的推理好恐怖啊！

那肯定就是通过账本和欠条，想办法抓住殷金生父子的把柄，随后给苏联专家下毒？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个单飞就是个搞破坏的狗特务。他就是通过地下夜总会，猎获那些可以利用的目标。

那么问题就来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地下夜总会的事先不用管。反正那里有公安呢。

抓特务的事呢？好像……也很难插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介入。总不能暴露自己的无人机吧？也不可能和单飞正面硬刚。他十有八九有枪呢。

给苏联专家下毒？这似乎……？

石海突然想到，如果从小范围来看，这件事确实是了不得的大事，会造成很恶劣的后果和影响。

但如果放大到整个国家？不痛不痒好伐？

就算毒杀了几个苏联专家，那就再派几个人过来好了。甚至不会影响到轧钢厂的这个热轧生产线项目。

真要说，那也没什么破坏。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那又不是咱们中国人。

难道就为了那几个苏联专家，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吗？石海不可能有那么高尚的。

至于徐振民、殷金生父子？活该他们倒霉。石海同样没有那么多的圣母心。

当然，如果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能顺手救一救，石海也绝不会见死不救。那就……继续这样的跟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