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有。梁子快过来挖……。对对，小心点。这里也有……。卧靠，炮弹壳啊！一大堆啊！咱们发财啦……”

山野间，成松不断的大呼小叫。他拿着那个寻宝仪，仿佛拿到了心爱的玩具。而梁子也同样兴奋无比，挖的是不亦乐乎。

石海他们在一旁抽着烟，听着大裤衩在说古：“当年我就钻在哪儿，几天几夜都没敢挪窝，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到处杀人，周围的村庄都被烧成了白地。对面的山头就是咱们的部队，他们坚持不退，直到……”

“你说的那时候，应该就是卢沟桥吧？”

“差不多吧！反正我不记得了。后来就逃到了咱们京城，又找了梁子他妈。也许老天爷都瞧不起我胆小，后来梁子就……唉！我当年怎么怕死了呢？就特么的应该去投军。”

“裤衩叔，这事都过去了。谁活着都不容易。”

“对对！都不容易啊！”

几个人正在长吁短叹，而成松、梁子他们也收获颇丰。

这里应该就是日军的一个阵地。当年国内部队是兵败如山倒，日军的侵略速度相当迅猛。也就来不及收拾战场，导致遗留下了不少东西。

虽说小日本就是乞丐帝国主义，但一开始还是比较豪横的。等到后来，他们就会把炮弹壳、子弹壳全部收拾干净。根本不会留下这种战争物资。

发现两辆三轮车已经快要装满，石海就说道：“秀才，差不多了吧？咱们该回去了吧？”

“二楞，咱们再到对面阵地看一看。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成松舔了舔嘴唇，他依然意犹未尽。

那……行吧！

今天石海就是舍命陪君子。反正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然而跑到对面阵地，刚开挖，就挖出了一具衣衫褴褛的白骨？

“卧槽！怎么下面还有呢？”

“不对啊？这不是军人吧？他们是……老百姓？”

“这……这是学生装吧？当年好像死了不少学生军？”

“这里应该都是咱们四九城的孩子吧？靠！怎么就这样了呢？”

“埋上埋上。他们都是好孩子，为他们上一柱香吧！”

“上香？哪儿来的香？”

“就用香烟。让他们魂归故里，引到纪念碑，以后就可以永享香火吧？”

“……”

当年抗战爆发，京城有许多正在军训的学生直接上了战场，被日军残酷的屠杀。这也是京城老百姓心中永远的痛，毕竟这些都是自家的孩子。

经过了这个插曲，众人也没了兴致。

惋惜了一番，

不过看到今天的收获，大伙儿的兴致再次高涨起来。

“二楞，这玩意挺好用，借我使使？”

“行啊！不过秀才，咱京城附近有那么多的战场吗？这里算是偏僻的，不偏僻的早被老乡们捡干净了吧？”

“那还有城里呢？万一走了狗屎运，咱们挖到王府里的地下藏宝？”

老金头嗤笑：“我倒是知道有座王府，现在那里变成了公安局？你丫的想屁吃啊？”

大笑声中，石海说道：“秀才，提醒你啊！电池总共2块4毛，使用蜂鸣的话，最多坚持一天。如果换成静默模式，最多两、三天吧！废铁3分钱一斤，起码百来斤才不会亏本。除非你能找到金银铜？”

“这我知道，但咱们不可以合作吗？每人出一股，咱几个就风险共担？”

“我就算了，你们拿去自个儿玩吧！这回也别算上我。”石海笑呵呵的推辞。他已经看不上这种小钱了。

没想到，膀大爷立刻说道：“二楞说的不算啊！咱们应该按规矩来。这次先拿出电池的钱，其他的就平分。”

见其他人都在点头，石海呵呵一笑：“那回城后，我请你们喝酒？”

“成！二楞，敞亮啊！”

“对了，听说这次要合并。咱们回收站要变成商店啥的。让我们自愿报名？”

石海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不就是商业局和供销社的首次合并吗？

“给你们参考啊？去商店的话，收入福利好一些。留在回收站的话，那就是养老。”

“不对吧？他们都在说，都一样的，收入不变啊？”

“有外快的。商店有时候会有内部处理货的。回收站能有些啥？难道发给你们一堆破烂吗？但商店就要站柜台，好歹也是体力活。一站就是一整天。”

“秀才，这你就该听二楞的。”膀大爷劝说道，“他们干部知道的多，听他们的总没有错。”

“嗯？膀大爷，难道你不去吗？”

“我去凑啥热闹？过几年就退休，回家抱孙子去了哦。”

老金头也点点头：“那我也不去，还能和大膀做个伴。反正咱几个已经赚到了，现在都是大国营。瞧瞧其他的那几个？他们以前都不愿意进单位，现在想进去都晚了吧？”

“那倒是。咱们都是大国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

……

回到轧钢厂后，石海再次投入到工作之中。

在看过机器设备的生产进度后，石海立刻召集了所有人员，召开了一次会议。

在会议的一开始，石海就按照自己以往的惯例，宣布了津贴待遇：“……就按照易师傅、刘师傅的顾问津贴标准，其他人依次递减。他们两位每月20块。至于高温季节的福利，小原，交给你来负责。还有，提高后勤标准。只要是技术革新小组的成员，用餐免费。每餐保证有一道肉菜……”

反正又不是自己私人的钱，不花白不花。还能获得职工们的良好口碑。

当然，像“顾问津贴”这样的发钱，其他人全部都会有，石海本人是没有的。

这位小原名叫原力，他就是李怀德的那位亲戚，老婆的侄子，就是内侄。

原力读书比较晚，就高小毕业，今年也只有十七岁。所以就安排到石海这里镀金。石海就让他担任了小组总务，负责后勤方面的工作。

像这种后勤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少也算是一份政绩。

“我已经看过设备的进度，下周应该就能安装调试。效率能够提高10倍左右，还能节省大量人手。大舌头、小年、高老头，你们推广的怎么样啦？我们不可能就靠内部订单，以后肯定需要外面的市场？”

“问过了，有几家煤炭铺子也摆上了样品。”史大舌头抽了一口烟，“我已经问过那些经理，他们恰好就缺少蜂窝煤炉子。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

目前恰好就是一个空档期。由于之前的公私合营，就没有了那些私人订制的蜂窝煤炉子。而煤炭公司也就没有了这种商品。一来比较官僚，懒得去做；二来也不懂这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那就好。告诉他们，我们送货上门，就高老头负责送货。趁着煤炭公司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能卖多少卖多少。”

同样的老规矩——销售为王！

与这年代的朴实作风不同，石海特别重视宣传，特别重视销售。反而把这两方面放到了最主要的位置上。

“然后又要被人截胡了吗？”史大舌头说着怪话，所有人哈哈大笑。

石海突然感觉到，桌子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伸手一抓，抓到小小一只妮妮：“咦？这丫头不是要上学了吗？”

“放暑假呢。这几天就是最后的放风。”

“不是的。海子哥哥，妮妮想要去学校读书的。”

“不错啊！”石海呵呵一笑，来了个摸头杀。希望你以后还这么喜欢上学，“到时候哥哥送你一只新书包。如果成绩不好的话，哥哥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完整的童年”，但其他人依然笑声不断。

石海继续说道：“大舌头，别怕别人截胡，所以我们就要更加的低调点。小王，你那里可以搜集资料，但别忙着对外宣传。”

小王就是宣传部借来的宣传联络员。他就有点疑惑：“石厂长，为啥要低调？咱们又没有弄虚作假？”

石海笑着解释说：“我们要等到工业用回风炉研制成功。那才是咱们轧钢厂该做的事。否则外面的老百姓会不理解，还以为我们想要与民争利呢。我们那叫做——解决群众困难，为人民服务！”

众人再次大笑。至于与民争利？好像……蜂窝煤炉子的利润也有不少，并且还是盈利的大头吧？

“那还需要多长时间？”小王又问道。

石海点点头：“我已经问过易师傅，在本月底下月初就能拿出样品。所以不用着急，应该很快了。”

“那太好了。”

“告诉你们，如果销售顺利的话，将会成立一家节能炉分厂，也能解决许多岗位啊？包括你们的干部岗位。所以我不看内部数据，只想要外部市场的销售。我们不可能永远在家吃老本，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广阔啊！从现在开始，大家一起行动起来，奋战100天啊！”

“是，石厂长！”

笑声中，石海的团队就再次全速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