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这年代的人们特别好面子。但好面子也有好处，石海立刻就获得了出国大礼包——一套毛料中山装、一件毛料大衣、一双皮鞋、一顶礼帽……

挺有趣，这年代还是比较喜欢戴帽子，正式场合会戴这种大沿礼帽。而且还是一身黑。

至于这些出国服装，全部都是特供服装店提供，由专业的老裁缝量身定做。根本不需要私人花钱。这让石海都有点哭笑不得，难道穿着这一身去养鸡种菜吗？

先不管那么多，还是抓紧时间处理好家里的事吧！

何晓娟和小朵朵不用多操心，反正还有膀大爷在照顾呢。

不过随着人民公社的那股春风，家里所有的鸡统一上交居委会，饮食公司全部出钱收购。

种植一些蔬菜没什么关系，但私人不得饲养家畜家禽。而何晓娟的院子也总算恢复清净。

面对这种情况，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俏寡妇依然气得半死，唠叨了好几天。幸好石海“又购买”了一箱奶粉、两箱肉罐头，这才安慰了她那受伤的心灵。

除此之外，石海还把一大堆的柴禾、煤炭堆放到了这里。反正不用给鸡准备活动场地了，小院里已经有了足够的空间。

于达那里也出了两趟货，又卖掉老米、海鲜、香烟和其他货物若干……

去了废铁分厂一趟，再次淘汰掉了100支老七九步枪……

用了好几箱手榴弹，炸了几十筐鱼……

换了个身份，跑了好几家信托商店，同样处理掉了一批体积比较大的东西……

去了几趟黑市，处理掉了一批被服和布匹……

到最后，石海把大量东西堆放到自己家里。堆满了地窖，堆满了后屋、堆满了后院，还在两间前屋塞满了不少……

这一番折腾，总算腾出了……三分之一随身空间。咳咳。

反正就是出国跑一趟。这些东西应该不会损坏……吧？

至于被别人发现？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谁没事会闯到自己家里呢？再说，也没有留下什么敏感的东西，总不可能把枪支弹药拿出随身空间。

在离开之前，石海又和薛蓉蓉腻腻歪歪了好几天。听说石海有机会出国？让小奶虎也羡慕的不行。

“海子哥！别忘了给我多带些好东西呀——！”

……

八月的冰城美景如画。

石海行走如风，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没想到冰城的黑市如此发达，居然能够处理掉一批物资，又补充了一批物资。也许就因为冰城很靠近中苏边境线吧！

然而刚回到招待所门口，就看到对面的广场上，高耸着一只炉子？炉子旁边还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严司、小张、老楚。”石海连忙上前打招呼。

这一次的出国之行，由冶金部的这位严副司长带队。那位小张就是翻译。而老楚名叫楚真兴，他来自东北钢城的钢厂。其实老楚岁数并不算大，连30岁都不到。不过和石海的岁数相比，那不就老了吗？

由于现在的出国手续比较麻烦。需要在冰城停留一整天。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们就到外面购物。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几个怎么围着一个破炉子呢？

严司他们看到石海，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口中还在向周围群众做着介绍：“如果想要炼出钢，你们还需要鼓风机，还需要焦炭。这样才能够保证足够的高温……”

“同志，焦炭是啥？”

“就是煤粉加压后形成型煤，再碳化后处理制作的焦炭。呃……就是加工后的煤炭。”

“哦哦！煤炭。我们懂了。谢谢，还是要靠你们钢铁老大哥啊！”

“不客气。不客气。”

“……”

听到严司他们正在热情互动，石海忍不住扫了一眼那个破炉子……应该叫做土高炉吧！

他已经懒得吐槽，现在应该就开始大炼钢铁了吧？神州大地已经偶尔能够看到这种土高炉。

不过这些群众甚至连焦炭都没有听说过？还怎么炼钢呢？

而严司他们又在倾囊相授？估计也是瞎子点灯——白费劲！

话说回来，石海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场会议，他就变得若有所思。

想到鹰酱在发神经，毛熊也即将发神经，倒霉遇到了这两个块头极大的神经病？也难怪国内会病急乱投医。

正因为如此，之前就会广招职工，发疯一般的建设新工厂。现在又发疯一样的大炼钢铁。马上又要发疯一样的粮食产量放卫星？

其实……真以为上面不懂吗？肯定不可能的。应该就是战略欺诈行动吧？就想要吓唬住两大神经病。我们粮多钢多，你们两个神经病特么的敢咬我咩！

原来如此，原来是战忽局的同志辛苦了。局座威武！

看到没有？

在这个时间段，其实所有的行为都是符合逻辑的，这样的做法相当合理。浪费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应该过几年就会缓过来。总比和两大神经病干一架损失小吧？而且还是忽略不计。

但谁会想到，后来……？唉——！

还是那句老话——我发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逼着鹰酱回到谈判桌！

应该承认，很无奈，也很悲哀。

确实手中一把烂牌。也只能这样的剑走偏锋了。

……

话说回来，庙堂上的事，石海也没资格去操心。还是继续苟着混吧！

再次上了火车，石海就和楚真兴坐在一起，俩人低着头在窃窃私语。

“老楚，东西买好了吗？”

“好啦。就按照你的说法，主要烟酒，其他就是各种日用品。我这里有满满两大箱子呢。”

“放心。我会和安德烈联系好的。一下火车，就让他给我们处理掉。”

“成！”

“……”

到了此时，石海也了解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其实安德烈并不是来自莫斯科、列宁格勒这种大城市，而是远东的某座重工业城市。

之前应该介绍过，安德烈的情商很高，他也很会做人。因此看到蔬菜大棚后，立刻想到了自己的重工业工厂。他们这几座重工业工厂，其实就组成了那座重工业城市。

如果能有冬季蔬菜等副食品供应，那就能赢得领导的欢心。想要保障全城的供应，那肯定不可能。但再苦也不能苦领导啊？

对！确实如此。其实安德烈就是在干私活。他想要把这个项目引进后，为自己获得政治资源。最好能调动到莫斯科等大城市去享福。

既然这是“再苦也不能苦领导”，接下来的谈判就十分顺利了。

在那座重工业城市里，淘汰报废的旧设备多的是。就这么扔了一大堆。由于远东路途遥遥，运输出去当废钢都不划算。还不如勉强修一修，混着送到中国呢。

反正中国什么都要。就算淘汰报废的设备，那也是宝贝！

因此说，国内是相当满意。就这种养鸡种菜的破玩意，居然能够换到一大批的旧设备？

安德烈他们也相当满意。就用一些扔在仓库里的破烂，换到领导吃香喝辣？那简直就是大赚特赚斯基！

正因为如此，对石海他们同样也是出手大方。不仅安排了四人代表团，而且费用方面由毛熊全包，每天还给3卢布的津贴。当然，石海他们能够拿到手的，只有1.5卢布。

然而这还没有完。在之前的火车上，那个安德烈就偷偷找到石海。他这一次也是一同回国休假的。

其实当年的毛熊，某些方面和咱们国内差不多。在回国的时候，携带的物品是有很严格的数量限制的。

可是石海他们就是公务出国。由于“中苏友好”的关系，毛熊海关一般就会眼开眼闭，东西就能稍微多带一些。

于是安德烈就希望石海他们帮忙带货。

千万别以为，毛熊比较发达，他们就不会缺少东西。就算现在的50年代，他们照样缺烟酒、缺日用品、缺轻工产品……。所以那些专家回国的时候，一直会大带特带。

缺烟酒应该都能理解。毛熊那破地方根本不产烟草。至于酒？不喝酒的毛熊还是……熊熊吗？但对于烟酒，管的就比较严格。一般只能携带少量。

而日用品和轻工产品？毛熊都特么的生产坦克飞机去了，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劳动力。所以什么都缺。

就像安德烈那样。在回国之前，他就购买了热水瓶、衬衫、皮鞋……，甚至连牙膏、肥皂都买了一大堆？你敢信？

在这件事上，其实还是需要感谢……小奶虎。咳咳。

之前不是有补课吗？照着小奶虎的俄语课本，石海多少学会了几句简单对话。于是在单词、手势的配合下，石海就和安德烈达成默契，帮忙他再采购一批。

当然，好东西就要和别人分享。既然如此，石海就把这情况告诉给了其他人。反正还要在冰城停靠一整天，完全来得及补货。

对于这种算不上原则性错误的小小违规，严司也就眼开眼闭了。但他自重身份，也不会参与。翻译小张就多少带了一些，他还是比较保守的。

也只有楚真兴比较信任石海，也许在脾气方面臭味相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