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的驶过国境线。看到窗外飘扬的国旗，石海他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总算回家啦！外国真特么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经过后来的了解，石海他们也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默夫就是利用了这次来访，借用了“中国同志游览”作为借口，拿到了去往柏林的通行证。随后那几家人就约好了一起外逃。

要知道，这年代还没有柏林墙，所以逃到西柏林还是比较方便的。关键是怎么进入到柏林市？并不是在柏林怎么逃到城市西边？

话说回来，正因为逃亡的人实在太多，后来索性就建设起了一道柏林墙，成为了闻名遐迩的标志性建筑。

不过默夫他们的做法，就把茫然不知的石海他们牵扯进去了。

幸好接下来的举措得力，基本上消除了所有的隐患。

由于确实很无辜，再加上到了东德后，石海他们一直在统一行动，任何言行都有其他人做证明。而且第一时间联系上大使馆。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

因此在留下了一份情况说明后，大使馆就帮忙取回行李，并且安排石海他们直接回国。

讲难听点，当时东德逃亡的人多了去了，足足有好几百万人，根本就不算什么新闻。无非他们几个比较倒霉罢了。但这种事也和中国无关。这又不是石海他们叛逃。

当然，东德方面也觉得很没有面子。最后就派来了几个警察，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很敷衍的录了几份口供。说到底，还是逃亡的人太多，这种事也根本不算稀奇。

就这样，这次的出国之旅，就这么虎头蛇尾般的结束了……

……

回到国内后，第一站依然是冰城。石海就用剩下的卢布，采购了不少大列巴、大红肠之类的东西，零零碎碎也有一大堆。

由于当年有不少白俄贵族流亡到这里，冰城的俄式西餐反而是最正宗的，保存的最为完好。这也是当地的特色之一。

像卢布这种外汇，留着根本没什么用。最后石海只剩下了40多卢布，他又找到银行，直接兑换成了软妹币，拿到了一份单据。

好歹出国一次，那就做戏做全套。这也是兄弟我为国家创收外汇了。

到了这时候，这个出国团队已经可以解散。然而楚真兴却突然发出邀请：“海子，好像还有几天假期，到我们钢城玩玩吧？费用包在我身上。”

“嗯？”石海多少有些奇怪。

楚真兴就轻声解释说：“你那个冬季种植确实很不错。我想引进到我们厂。”

石海顿时被逗乐了。他秒懂，原来还是再苦不能苦领导？

既然钢城的朋友发出邀请，那就跑一趟吧！也不差那么一个。

告别了严司和小张，石海就和楚真兴一起，坐上了开往钢城的列车。

然而回到国内后，却发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致。

就见到铁道线两旁，到处都是冒着黑烟的土高炉，还有不少运送废铁废料的热情群众。比出发之前多了不少，可以说遍地都是。

并且在那些农田里，劳作的人同样也少了许多。要知道，现在可是秋收季节，以往最为忙碌的农忙时分？因此主粮还能够保证收割。至于那些白薯、土豆等杂粮，那就根本顾不上了，大面积的烂在地里？

此情此景，就让石海若有所思。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了，自己也做不到力挽狂澜。还是想想怎么尽量去弥补吧……

“欢迎欢迎，石厂长。欢迎您支持我们钢城钢厂建设。”

“真不用客气，黄处。咱们都是钢铁人，本来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和老楚又是铁哥们，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爽快。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这个项目就是废热再利用吧！”

“对对！您也是行家。”

“那按照理论计算，起码能够节约几千吨标准煤。那就可以这么宣传——为国家节省煤炭一万吨！”

石海：(⊙?⊙)

在火车上，石海买了一份报纸，他已经了解了最新的国内新闻。其中最为夸张的就是“亩产几万斤”。产量最高的甚至达到了十几万斤。

其实不仅仅有农业，还包括了其他各行各业，到处都在大干快干，宣传数据一个更比一个夸张。

但真要说……？废热资源再利用，那确实是节省了标准煤啊？这也不算吹牛。而且只要鹌鹑养的足够多，确实有可能节约万吨煤。

当然，那么多的废热资源不去发电取暖，反而用作养鹌鹑？那有多缺心眼啊？

显而易见，这位黄处已经把这个项目当成了宣传政绩。

见到那位黄处热情无比，石海也只能含糊的点了点头。爱谁谁吧！你们开心就好。

黄处也十分高兴：“小楚，还有你们几个，听好了，一定要把小石陪尽兴喽！”

“先等等。”石海连忙说道，“各位大哥，我已经和家里联系过了，正好要在你们钢城提一辆二手卡车。这台旧车可能时间长了一些，能否帮忙保养一下？”

“嗨！”黄处大笑，“我还以为啥事呢。到时候送到厂里，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费用方面……？”

“小石，你瞧不起谁呢？刚才你都喊我们哥哥了，做哥哥的能不帮忙吗？哦，回去的手续也会给你处理好的。只要在我们钢城，我们钢厂能够包办一切！”

“呦！那我可要敬各位大哥一杯！”

“一杯怎么够。一起满上！干杯——！”

“……”

你也别说，东北大哥就是那么的豪爽。

三天以后，石海在这里倾囊而授，楚真兴他们也为石海保养好了那辆道奇大卡车，还装满了油，办理好了临时牌照和介绍信。

天下钢铁是一家，这种兄弟单位之间是很好说话的。

至于车辆的来历？谁也不会冒然去询问。谁家还没有一点小秘密呢？只要能弄到车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本事。

开着卡车，石海就踏上归程。两天以后，他就顺利的回到京城，车上还装满了大半车厢的白薯，还有小半车厢的……铁锅。咳咳。

由于人民公社已经有了大食堂，吃饭也不花钱，大部分的农村家庭都捐献出家里的大铁锅，恰好能用在大炼钢铁上。

石海就感觉到很可惜，明明都是一些完好无损的东西。他或用货物交换，或用钱购买，就获得了上千只大大小小的铁锅。

还有就是白薯。只要肯花钱，没什么事是搞不定的。农民伯伯半夜里刨土，都会给你把车装满。

也就是趁着这段时间的混乱，石海就想要把这辆卡车洗白。腾出的随身空间，还能装满铁锅和白薯。

确实如此。除了车厢里的东西以外，石海随身空间里也有不少。为了未来的这几年，某个男人已经豁出去了。

……

车辆缓缓的在一所学校门口停下。石海跳下车，隔着大铁门往里面一看。

好家伙！整个操场满是师生，他们喊着口号干劲十足。而在操场中央，同样也架起了一只土高炉？好久不见小奶虎，还怪想她的！

“请问，薛蓉蓉同学在吗？”

“蓉蓉，有人找。她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讨厌啦！”

见到石海，薛蓉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开心的笑成一朵花。不过嘴里却在嗔怪：“你回国了吗？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别影响我们炼钢呀！哼哼！”

石海被逗乐了。他一指外面的卡车：“看到没有，我开车回来的。美丽的姑娘，想不想一起出去兜兜风？”

薛蓉蓉白了一眼：“哇！好哒！嘿嘿嘿。”

还什么炼钢炼铁，小奶虎早就抛在脑后了。她和自己同学说了一声，就兴高采烈的爬上车，像只好奇的小猫咪一样到处乱摸：“哇！海子哥，我们有车了吗？”

“那是厂里的卡车。”

“现在不是我们的吗？咦？嘿嘿。”

“喂喂，摸我下巴干嘛？”

“好奇怪呦，你怎么长胡子了呀？哈哈哈！”

“快坐好。我要启动了。”

“咦？你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开车有啥难的，是个人就能学会。从钢城开回到我们京城，不就会了吗？”

“啊？你没吹牛吧？”

“你管我吹不吹牛，反正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车了。哈哈哈！”

“讨厌！看好前方，开车专心点呀！”

“……”

带着薛蓉蓉转了一大圈，石海把她送回了学校。

像这样的集体劳动，根本不在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但也不能长时间缺席，那就是态度问题。

下车以后，薛蓉蓉依然意犹未尽：“海子哥，我想坐我爸的车，他还骂我呢。哼。”

“我这里也不行啊？这是公车！”

“哼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就不能哄哄人家啦？”

石海嘿嘿一笑，想了想，他就爬到了后车厢，装模作样的翻找了一下，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口破了的铁锅，又取出两捆帆布手套。

“蓉蓉，给你。干活小心点，戴上手套。千万别破伤风。”

“讨厌！我又不是小孩纸啦！哼！”

当石海驾车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学校里，小奶虎正元气满满的高喊：“同学们，快看，我又抢到了一口大铁锅！”

学校里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