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哥。”

“咦？海子兄弟。你咋来咱们乡下啦？小年没出什么事吧？”

“他没事，天天活蹦乱跳的。正好找你帮忙呢。我想要狼皮，给家里长辈做几条狼皮褥子。如果有其他土特产的话，我带来的东西也能交换。”

“这算啥事？您让小年回家吱一声，就可以帮你办妥。何必您亲自跑一趟呢？”

“我怕的就是这个。知道大年哥您办事敞亮，但也不能让乡亲们吃亏啊？”

“成！那我们先去办事。待会儿就到我家喝酒。”

“……”

幸好满大年的村子比较偏僻，这里用不到大炼钢铁。用了满满一车的货物，石海换到了三大车的山货和杂粮……

……

“二栓兄弟。”

“呦，翔子兄弟。好久不见，您那里发财呢。”突然见到“翔子”，蔡二拴惊喜交加。他连连拱手，“翔子兄弟，你以前的生意还做吗？我这里就缺好货啊！”

“东西我这里有。我需要白薯、土豆、黄豆和其他豆类。哦，如果有铁锅这样的完好铁器，那就更好了。”

“铁锅？这有难度啊？咱们附近的几个村都上交乡里……不是，现在叫做人民公社啦？”

“我可以用废铁换，保证原先的份量。肯定不会让你们公社吃亏。怎么样，就给我一个废铁价。”

“也对啊。那么好的东西扔高炉，那就白糟蹋了。放心，我发小的亲戚就是公社管废铁的，您就等好消息吧！”

“……”

抓紧这最后的时刻，石海再次启动了蔡二拴这条渠道。换到了不少铁锅、菜刀等家用铁器，还有源源不断的各种杂粮……

……

“达爷，请您老见谅，这次交易就要改规矩了。”

“改规矩？”

“对！一次给您3000斤老米，给我一根大黄鱼加100块。”

“啊？虎子兄弟，你涨价也太狠了吧？”

“达爷，咱明人不说暗话，现在老米一斤能上涨到7、8毛了吧？我也就赚那100块的跑腿费。您给我换成全国粮票也成。”

“那……老米的价格我就不计较了。海鲜您要给个优惠。”

“海鲜有。我这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奶粉、蛋粉、咖啡……，您这些要不要？还有手表、钢笔这些水货。如果您这里要自行车，我也能便宜点卖给您。不过老规矩，我不收软妹币。”

于达眉开眼笑：“那成。到时候还是老规矩，您送到我那个院子里。”

“……”

在于达这边，石海就开始了大量出货，宁愿冒着一定的爆雷风险。

反正等到老米卖完以后，石海就准备彻底断了这条线。这算是最后的疯狂吧！

……

膀大爷家里，石海帮忙在炕上铺上狼皮褥子：“膀大爷，我也给了老金叔一件。还帮忙买煤清理烟囱、收拾房间。他家就像个狗窝似的。”

“这孙贼就在占你便宜呢。不过这事你办的地道。先不说这个，咱们要见蓉蓉的父母，我该咋办？听说他爸是个大官啊？”膀大爷已经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没道理去他们家。到咱们家也不怎么合适。外面找家饭店吧！”

“那也成。就……体面一些。丰泽园？”

“行啊！你来决定。反正要到下月了。”

“海子，问你呢。既然已经要家长见面，你们俩啥时候成亲呢？”

“哪儿来的成亲？岁数都不到呢。起码等蓉蓉毕业了吧？”

“那我不管。我先给蓉蓉准备起来。”

“啊？要准备些啥？我这里都有啊？”

“二楞，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要给蓉蓉打一副头面吧？还要拉扯几身全新衣服？家里的家具还需要添置，就找七斗这个孙贼吧……”

“呵呵。不用了吧？”

“不用个啥？我的工资又花不完。对了，二楞，秀才调到副食品商店去了，街道又安排了几个人过来。他们的收入就低了不少。说是啥……大集体？大集体是个啥玩意？”

“反正没咱们大国营的全民身份好。你管他呢。咱们这叫做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那倒是。还是要听党和政府的话，叫我们干啥就干啥。当时街道动员买下私房，你爷爷不就买到手了吗？我就差了那么一步！唉！”

“膀大爷，别唉声叹气啊？这不都一样吗？我每年交的私房印花税，和你房租不都差不多吗？”

“那不一样。手里拿着自家房子的房契，看着也高兴。咱老百姓也就这点念想了。最好再置办几亩地、一头牛。以后我的房就留给我的二乖孙，老金头也应该给你。还有娟子……？诶？二楞，你的任务很重，要生好几个胖大小子吧？”

石海：(⊙?⊙)

……

忙碌了好几天后，小孟果然阴魂不散的出现了，他就把石海拉到了他们的一家军属工厂。

像这样的军属工厂，主要是为了解决随军家属的工作问题。因此只能做一些缝缝补补的简单工作。

不过背背佳本身也不算复杂。无非原材料的要求高一些，本质上还是在缝缝补补。

于是石海很快就拿出图纸，并且指导工人们做出几个样品。

之后的事就轮不到石海去关心了。那就是高层之间的流程问题。

说实话，如果不是小孟生拉硬拽，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几天时间，一天之内就能完成这些工作……

终于摆脱了小孟的纠缠，石海落荒而逃，一路飞奔逃回到了自己的南锣鼓巷。

然而刚走进巷口，就见到了两个熟悉的人：“王姨、宁姐。你们忙呢。”

“等等。”没想到王主任突然叫住石海，“海子，你是不是已经上大学啦？”

“啊！”石海点点头。由于户口需要迁移到学校，这种事对街道居委会就无法隐瞒。

“那太好了。”王主任欣喜的一拍手，“我们正不知道该咋办呢。正需要你这个大学生。”

石海：“？”

“海子，之前那家玻璃厂不是公私合营了吗？变成了暖水瓶厂分厂？现在就独立成为玻璃制品四厂，交给我们街道管理。”

“啊？”

“你这臭小子，还没听明白吗？我们街道上下谁懂工厂里的破事啊？还是制造玻璃制品？现在厂里恰好遇到技术难题，需要我们上级解决。那不正好，就找你这个大学生！”

石海：(⊙?⊙)

石海算是明白了。之前的那家玻璃厂，就是梁子和顾立牛媳妇上班的那一家，在添置了一些设备后，就独立出来，变成了街道代管的街道工厂？

于是大部分的技术工人都抽调到了暖水瓶总厂，留给玻璃四厂的只有小猫三、两只。变成了街道直属企业，性质就和内地的县属企业差不多。（之前介绍过，帝都魔都的街道等同于内地的县）

而街道也安排进去一大批的大集体编制新职工。

这就比较类似于废品收购站。大部分全民编制的抽调到商业局，并且交给街道代管，街道也安排进去几个大集体新职工。

“王姨，大集体编制是啥意思？”石海好奇问道。

王主任苦笑着摇摇头：“今年的工作岗位特别紧张，街道却迎来了适龄青年的就业高峰。于是上级就开了个口子，新增加了这种大集体编制。如果以后表现好，还有机会转为全民吧？”

石海已经明白了，终于打破了企事业职工大全民的一统天下，开始有了大集体这种新的编制。

不过这种大集体相对还算好的。

工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1.1元每天，一种0.9元每天。同样的每周工作六天，享受国定节假日。工龄工资和奖金标准基本上按照全民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计算。

再怎么说，每月30块左右还是能够保证的。

并且一般的福利都有，逢年过节发一些副食品。但疗养、分房等这种大福利肯定是没有的。也肯定不会有提干的资格。

退休金也有，医药费也是全部报销。但全民可以报销无劳保家属的一半医药费，集体的只能报销自己本人。家属就不享受这种待遇了。

另外就是全民资格——全民编制如有空缺，优先从本单位集体编制职工挑选。

这点就很有诱惑力了。说实话，后来还真的有不少集体转全民的幸运儿。

从现在开始，各家企事业单位已经彻底关闭了社招大门。

如果想要获得全民的工作岗位，只有以下几条途径——考上中专以上学校，获得干部资格；参军，走转业和退伍的分配工作；考上本单位的技校、职校；还有就是从本单位的集体编制职工挑选……

至于特殊人才的引进；工伤职工的家属顶替；大领导直接打招呼……。这些……也有吧！但这些都是特例，一般情况下很难获得。

正因为如此，后来技校、职校就大开方便之门，变成了某种二代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起码需要按照政策办理吧？

因此在这个年代，大集体虽然远不如大全民，但基本上同样也是铁饭碗。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一个就比较类似于公务员；一个就类似于事业编制。

到最后，基本上就把全民和集体并称——全民集体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