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温九扶着墙走出了春香楼。
前半夜还好,后半夜他实在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没想到第二天起来后浑身疼的厉害,看来身体得一段时间适应。
可考核的时间临近,绝对不能松懈。
这一大早,驻守春香楼的任务结束,他马上赶回了铁手营所在院落。
第二天,照旧是桩功的练习,不过着重讲了呼吸法的作用。
铁掌功的呼吸法是三长两短,期间又有不定时的间隔,随着胸腔的起伏,能将全身都锻炼到位。
此时整个场地上到处都在呼气哈气,有些人甚至像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随着血液流速的加快,皮肤呈现淡红色,这已经是明显的突破征兆。
照洪光头的说法,桩功突破后身体素质会大副提升。最明显的是力气的增长,直接是原来的两到三倍。
有着现代科学思维的温九实在不能理解,人的力量怎么可能那么离谱。
但在看到洪光头单手将场边的五百多斤大石磨举起,他不得不信,这个世界的确有着超人的武者力量。
而那个大石磨就是他们的考核任务。
温九的身边还是那个圆脸豆丁眼壮汉,此刻正愁眉苦脸。
看他的身形确实不错,放在现实中也是个健美教练级别,可现在桩功都未曾入门。
洪教头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可以看到全场的情况。
这批帮众总共三十名,其中已经突破的两名,剩下还有三名在突破边缘。
按照进度,也就在这两天。
如此一来也算完成了帮中交代的任务,每月的例银也能多领一点。
这些突破的更进一步,得授铁掌功第一层的功法,慢慢也就成了帮中中层。
至于其他人,就是普通帮众。有什么危险比如帮派火并之类的第一时间顶上,就是俗称的炮灰,这样的人有多少要多少。
哦,还有新来的那个温九,动作倒是挺标准,但身体羸弱,等到把亏空补起来,年龄又大了,就不适合练武。
不过好像是个关系户,就让他再混个一批直接淘汰。
温九此刻还在专心扎着马步,双臂尽量保持平直。呼吸法的确是管用的,但仅能起到缓解酸痛的作用。
这一度让他非常沮丧。
但温九相信,勤能补拙,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万一能成呢,即使不成,最后还有天符兜底。
一天下来,温九再次收获了两条肿起来的双腿和胳膊。
今天的春香楼驻守由另一组人负责,他不用过去。
而且,今天还是发放例银的日子。
场上的愁云惨淡的气氛暂时被冲淡了一些。
因为温九是半路进来的,且没有什么贡献,例银只有半两。
即使这点银子原身也要数月才能赚到,可见帮派福利待遇之高。
回到家,当他掏出半两银子交给妹妹管理时。
温灵的眼睛都亮了。
她接过那一小块银子,放在火上烤了一下。依旧洁白如瑕,表明银子的纯度很高。
温灵取出手帕将银子包好,又小心藏在专门抠出来的墙砖背后。
“哥,你们铁手帮还招不招人,把我也收进去得了。”
温九苦笑,“都是一群大男人,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生活。”
哥哥的辛苦温灵都看在眼里,她现在只能尽量不添麻烦。
“对了哥,我看你每天习武比较消耗身体,要不然买点肉给你补补吧。”温灵提议道。
温九合计着半两银子一个月吃喝怎么着也够了,更何况他和妹妹原来是饥一顿饱一顿,导致身体非常瘦弱。
与其攒下来,还不如进补身体,化作修炼的本钱。
“好,我每天晚上回来。”温九赞同。
很快两天时间过去,考核的日子到了。
铁手营院子场地上,白灰色石磨非常显眼。
所有人都在准备热身,有人坦然,有人忐忑。
温九还和往常一样,半蹲扎马步训练。
可惜的是,奇迹没有出现,除了身体不再酸痛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此时,洪教头和另外一位执事来到场上。
毕竟是个考核,需要有人见证。
“所有人注意,叫到名字的上前,以单手举起石磨为准。”洪光头大声喊着。
“第一个,孙国洞。”
很快,人群一个接一个都上场接受考核。
可除了聊聊数人之外,大部分人连移动石磨都做不到。
通过考核的站在一侧,而没有通过考核的则当场离开。
如无意外,再次见面时,一方要对另一方恭恭敬敬行礼。
场上人群已经少了一大半,温九叹了口气。
知道不能在拖了,万一下一个叫的自己,没有时间突破怎么办。
当下不在犹豫,注视着脑海中的天符,在当前境界后面的加号上重重确认。
下一刻,全身一阵电流穿过,酥麻酥麻的。
而脑海中的信息已经发生了变化。
【当前功法:铁掌功当前等级:桩功入门+】
还能提升?
他再次确认,桩功入门变为大成。
加号依旧存在,温九此刻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但肚子却有点饥饿。
又一次确认提升,桩功等级终于从入门变为了圆满。后面的加号消失了,看来是缺少后续功法的缘故。
此刻他的皮肤已经像火烧一般,好像有千万根细针刺激穴道,脑袋上冒出了白气。
不过场上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考核,没人关注他。
不一会儿,温九身体冷却下来,浑身已经湿透。他捏住双拳,感觉充满了力量,好像也变高了一点。
但随即脑袋发晕,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虚弱,同时伴随着极度饥饿。
这是气血两虚的症状,果然,强行突破是有代价的。
他靠着墙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现在应付考核应该没问题,但另一个问题随即出现,这次突破怎么解释。
怀璧其罪,温九知道,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很有可能被严刑拷打。
“温九。”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走上前。
不远处,圆脸豆丁眼壮汉已经被淘汰,正在往外走。看到温九,心中叹了口气,又一个炮灰,要不等等,好一起回去。
洪教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这小子面色苍白,好像被人扎了一刀失血过多一样。
但也不甚在意,准备直接叫下一个名字。
正在此刻,只听得场上一片惊呼。
洪教头抬头,发现那个瘦弱的小子正单手举着石磨,坚持了几秒钟后通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这是!
他确定没看错,刚才的画面还在脑海中,但就像蚂蚁举起了大象一样荒诞。
随即洪教头惊喜起来,捡到宝了,还需核实一下。
他快步走过去,询问道:“温九,你修炼没几天吧。”
温九回答:“确实没几天。”这点他撒不了谎,都有据可查。
“那你如何这么快便突破?”
“额......”温九假装思索,“我小时候上山砍柴,碰到一颗朱红色果实......”
他话还没说完,洪光头直接打断。
“是了,应该是某种有着奇异效力的神奇果实,习武之后正好起效了。你放心,这是你的机缘,谁都拿不走。”洪教头似乎看出了温九的担心。
另一边,圆脸豆丁眼壮汉呆在原地。
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吗!明明他只练了几天,而我足足练了两个月。
不,不是这样。
他猜测,能半路进来的一定背景不凡,说不定就是某个帮中高层的私生子,肯定提前练习了基础功法。
是了,肯定是这样。
他带着自己的答案转身离开。
场下已经议论纷纷。
其他桩功入门的人都有目共睹,这人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入门了?
洪光头为避免耽误进度,只能让他先行退下,和通过考核的几人站在一起。
温九却一刻不能等待,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他需要营养,需要休息。
于是向洪教头说明缘由,得到许可后匆忙离去。
临走时洪教头提醒他伤好后继续过来习武。
桩功圆满后下一个阶段就是铁掌功第一层了。
考核继续进行,不过接下来再也没出现能通过的人。
而就在这间院子的东北角,一处走廊后面,一个瘦子盯着离去的温九。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