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听说那日半夜跑到自己房间中给自己灌药的女子跳湖一事,不由冷笑了一声。
就那个女人那夜的猖狂劲会去跳湖,打死她,自己都不会信。
鉴于凤止的态度坚定,第五烟儿只好趁着月色正美,将女子从锦玉阁中掳了过来。
女子醒来时,感受到了一阵凉风侵袭这自己单薄的身体,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摇晃了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
在朦胧的月色下,依稀可见一个身姿欣长的背影。
“这些日子睡得可还安稳”
冷清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女子一吓,神色有些慌张。
“你是谁?”
凤止转过身正面对着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一双眸子没有任何情绪。
“神使贵人多忘事啊。”
“神使”
看清了凤止在银光下精致如玉的脸庞和那冷冽的眼神,女子眼神有些迷离,不由得痴了。
低声自喃道:“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凤止眉头一皱,猛然伸手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芒,质问道:“你是谁”
“咳,咳”
“放手”
女子扳着凤止的手,不断挣扎着,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没有让凤止有一丝松动,反而越掐越紧。
凤止冷眼看着女子道:“我的耐心不好,再问一遍,你是谁?”
“我说,咳”
“我……是……金梦。”
这人不是她
“嘭”
凤止蓦然松开了手。
女子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空气,看见凤止靠近时吓得不断后退。
凤止面无表情道:“今夜之事,我不想明日听见任何传言。”
见女子如捣蒜一般不断地点头后,踏着皎皎的月色,凤止如一阵风掠过,消失在了庭院中。
女子待凤止离开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嘴,抹着眼泪跑着离开。
在女子跑开后,空寂的庭院中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第五烟儿在暗处看完了这莫名其妙的事件后,依旧一脸糊涂,稍时也消失在院子中。
没过多久,奔跑的女子低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金梦这个弱鸡还是有点用嘛。”
次日,凤止一行人向清河郡守告别离去。
清河郡守看着轮椅上的年轻人,长叹了一口气。
七日后,齐昭亲自出宫迎接凤止等剿匪归来的英雄。
知晓这次剿灭的都是一群穷凶极恶、武功高强的土匪,京都百姓一早便在街道两旁蹲守,欲见一见这些英雄,还有有些日子没出现过的楚参将了。
京都未出阁的贵女小姐听说楚大人受了伤,顿时心疼极了,这人终于回京了,哪还有在家绣花逗猫的闲心,纷纷带着婢子出了府。
守候在城门的一行人望眼欲穿时,挂着旗号的队伍终于来了。
凤止没有穿沉重的盔甲,而是着一身宽大白色袍子闭着眼睛,端坐在马车中。
“将军,皇上在城门亲迎。”
外面传来一身雄浑的声音让凤止倏地睁开了眼。
“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安静的马车中响起了凤止的声音。
守在一旁的青芜放下手中的医书,看向了凤止,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主子一声令下。”
喧闹声逐渐响起,队伍到了城门。
众目睽睽下,凤止被第五烟儿搀扶下了马车,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凤止看见齐昭后,拂开第五烟儿的手,撩袍欲跪。
“臣,叩见皇上。”
“爱卿快起。”齐昭连忙扶着凤止,没有让她跪下。
君臣相敬这一幕让京都的百姓纷纷称赞,对以往皇帝不作为的形象有了新的看法。
凤止重伤未愈,齐昭作为一个体恤下属的皇帝,自然不可能让凤止拖着病体与自己进宫复命,便让他回府修养去了。
既然回了京都,该演的戏自然还是要继续下去,故而将离没有与凤止一道,而是与其他人一块大摇大摆的去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中。
南宫熙牧看着归来的将离,眉头一皱,顿时有些头疼。
“奉茶。”
一旁的侍女没一会儿便端着两杯上好的茶水前来,一杯放在南宫熙牧面前,另一杯放在冷着脸的将离面前。
南宫熙牧呷了一口茶,看向依旧没有过多表情的将离道:“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将离少主还是请回吧。”
将离看了一眼南宫熙牧,淡淡道:“楚止没死。”
南宫熙牧面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语气有些阴沉道:“当初的交易,安排你与楚止相遇,至于你与他的私下恩怨可没有包括在里面。这摄政王府中可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地。”
“哼”
将离轻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将南宫熙牧的威胁放在眼里。
“如此,将银两还给我,我便离开。想必自有其他人愿意,比如你们那个年轻的皇帝……”
南宫熙牧一愣,没想到将离打得是这个主意,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听闻,摄政王手下有四十万大军。在下还听闻南诏近年来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流民四窜,国库空虚但米粮价格极高,我那区区万两黄金怕是填不足他们的军需吧。”
将离拐弯抹角地讲述着南宫熙牧拿不出银子的事实。
南宫熙牧虽然生气,奈何将离说的都是事实,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两月前,这个钱多人傻的将离找上门来时,虽然南宫熙牧心存疑虑,但看在万两黄金的份上,南宫熙牧便欣然与其合作。
哪曾想过将离会出尔反尔。
简直气煞他也
南宫熙牧目光阴沉地盯着将离,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将离道:“暂住你府上,等楚止伤好了以后,我再与他比一场。光明正大地赢他。”
南宫熙牧像看傻子一般都眼神看着一脸正色的将离。
“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冥教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居然培养出了一个讲道义的接班人,简直可笑。
南宫熙牧给不了银子,也赶不走将离,留下一句“请便”,自己便拂袖离开。
“那女子是江湖上药仙子,与暗盟来往甚密。”
南宫熙牧听完下面人的汇报,搁下写字的毛笔,伸手将桌上的宣纸拿了起来,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意。
南宫熙牧将练好书法的一页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装废纸的木桶中。
“楚止的伤情如何”
跪着的人恭敬道:“据说,他功力全失。”
“据说”
“我要的是准确的消息。”
跪着的人将头低得更低,沉声道:“属下知错,属下立刻去探查。”
南宫熙牧没有抬头,一边练字时,一边淡淡说道:“下去吧。”
在离书房不远的院子中,南宫凰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看着晃动的树枝,顿时想起今日城门的羸弱的少年,神情不由有些惆怅。
少女思慕总是莫名其妙,一眼惊鸿难以忘却。
思来想去,回屋收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带着贴身婢女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