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下离开了青楼,不过离开的时候对着二楼的某一个房间别有深意一笑。
凤止的身影远去后,青楼的一干女子才互相娇笑打趣着。
话里话外都是对凤止的羡慕,一致认为这是商家主母。
不过若是商陆听到此话,定要火冒三丈。这人一个主母的身份哪里能配她,这个女人分明是祖宗。
二楼的房间中,商陆抱着一个花瓶一直保持着砸东西的动作,奈何一直没有砸下去。
作为一个商人,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
现在已经不是心在滴血了,是千疮百孔,满目苍夷。
脑海中不断想起凤止离开两人的对话。
凤止,我现在将商家堵上,不成我认了。成了,你必须承诺不动商家一分一毫,皇权争夺与商家依旧无关。
凤止直接一个好字。
好……好个屁。
自己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进水了。
竟然还继续和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合作,原来四成的价格又降成了三成。这最后还真成了赔本赚吆喝了。
简直气煞我也。
最后,商陆也没将手中的古董花瓶砸下去。
冥冥中自有天意,凤止虽然心中不在意顾景行如何,但不得不承认顾景行会来北境有自己的原因。所以这些日子凤止都极力躲着他,哪怕是前些日遥遥相对,也没有多停留一会。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凤止压住了心中的不适,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景行,好久不见。”
顾景行一愣,然后不知如何开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主帅,好久不见。”
凤止摆了摆手,失笑道:“你还是按着以前的叫法唤我吧。”
顾景行松了一口气,眼中的笑意止不住地溢出。
长歌,一切如初
凤止看着顾景行变化的神情,暗道不好,自己为何嘴贱要多此一举。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憋着。
“长歌,你来北境还适应吗?”顾景行下意识寒暄道,不过说完后立刻想起凤止的身份,“抱歉,多嘴了。”
“没关系,别太拘谨了。这北境挺好的,大漠孤烟、旷野千里皆是美景。”
顾景行对凤止的话深有同感,发至内心感叹道:“北境确实是一个极美的地方,与皇城的光景完全不同,我都有在此处安家的想法了。”
久别重逢,也渐渐从拘谨变得熟络。二人寻了一处茶楼,坐下来叙旧。
凤止怀中关心属下的心情询问道:“听闻你这三年来就家书二三,即便留恋北境风光,多捎两封家书报平安也耽搁不了多久时日吧?”
顾景行倒茶的动作一滞,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我这个不孝子在皇城出了名了。”
“长歌,请。”
凤止很少喝外面茶水,不过这间茶楼的茶味道还不错,便多喝了两口。
“我当初可是怀中凌云壮志来到北境从军,没有功成名就,哪有颜面写信回家?”
顾景行笑着喝了一口茶水,将茶的涩意与最想说的理由心底深埋。
“听说萌萌嫁给离王了,没有亲眼看见还真是一件憾事。”
说起此事,凤止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话。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决定成婚,我也是将南诏之事解决后回皇城才知晓萌萌和凤二订婚。不过也莫恼,等你随大军回皇城,看他们的孩子也是一样的,说不定还能认一个干亲。”
“哈哈,长歌都这么说了,我想这个干亲跑不了了。”
说起别人的趣事,时间如同飞逝。凤止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却不喜谈论热闹,不过和顾景行聊天险些成了话唠。不过凤止说的都是皇城中发生的一些大事件,这让顾景行不断感叹物是人非。
黄昏渐至,二人才离开茶楼,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他喜欢你。”
凤止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将离,深吸了一口气。
“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名义上的主子吗?”
将离耸耸肩,一副为凤止好的模样,“你要正视你的感情问题,他不错。”
凤止望天无语。
谁给他的自信?
“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将离想了想,淡定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可以帮你守住北境,我查过他,能力和实力不错,仅在田珉之下,可以放心利用。”
凤止扶额。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将离眉头轻皱,非常不能理解凤止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王者,明得舍。”
还真有脸说。
看来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得了,若要不拘小节明得舍,第一个就是将你冥教掏空全部拉上战场,将你舍了留在这里守大漠。”
将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凤止,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凤止憋住笑,一本正经教育道:“做事要以德服人,不要动不动就将利用二字挂在嘴边。处世之道多以礼尚往来,坦诚对之。”
将离不傻,凤止言外之意全部都接收到了。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就是不说利用干利用的事吗,最后忽悠别人与自己推心置腹,让其死心塌地。
凤止没有理会将离脑子歪到了什么地方,边走边说:“你去将田珉等人找来,我今晚有要事宣布。”
来无影去无踪,凤止一个转头的功夫,身边的人就没了身影。
晚间。
凤止看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余光凉凉地扫了一眼将离。
“今日召诸位前来,只因一事,诸位请看。”
凤止一扬手,一块灰色的麻布掉落,露出了掩住的画面。
“这,这是……”
一个个目瞪口呆,口齿不清,激动的不能自已。
凤止也不买关子了,勾唇一笑,“北恒地图。”
虽然猜到了是北恒地图,但被凤止这么一说出来顿时一种野望油然而生。
地图一出,在场的人都猜到了凤止的意图。
“主帅,你的意思是拿下它”南将军一向心直口快脾气爆,直接问道。
不过问此话的目的并不是反对,而是确认和激动。
凤止笑着点头。
“凤元不是他北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也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天下已乱,凤元无论如何都会被视为眼中钉,树大招风,若树已成林,便不惧风雨。”
“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肯定是往死里打呀。
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终于可以干死那群臭不要脸的蛮子了。
“我等听候主帅调遣。”
“好。”
凤止大手一挥,张副将将凤止早就写好的战略计划发给了田珉等人。
“我来北境时日尚短,所获得情报有限,诸位不妨看看,若有需要改进之处但说无妨。”
看着手中这份战略部署,田珉等人心中有些复杂。自己二十来年知道的东西还没有别人短短二三月知道的东西多。
不过几人心态调整极快,各抒己见,将计划补充得更加完善。
凤止在打北恒的主意,北恒上层同样也在打凤元北境的主意。
北境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而北恒却大雪数月,牛羊饿死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