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九章 太祖拳(1 / 1)墨落皇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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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鄂禁军不如杀猪巷野狗的说辞,慕容彦达也嘬了后槽牙。

许多事用不着去沉思,史书之上都有记载,朝廷用兵不利,灾厄便会接踵而至。

有些事,即便是慕容彦达,在青州时也是看不清楚的,到了汴京方能看的清晰一些。

但二龙山上不知其出处的贼头陀李二,却能一眼看清利害。

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位敕封的奉武头陀,慕容彦达沉声问道:

“二郎,若伐辽不利,朝局如何?”

听到慕容彦达的问题,李鄂如看二逼一样,扫了这位新任侍郎一眼,问道:

“恩相!

洒家若说灭辽之后,便是灭宋,恩相可信?

恩相既然不信,那洒家说了又有何用?

连金灭辽,胜负与否不说,但以目前禁军战力而言,势必难以顺遂。

灭辽不顺,参与其中的人员,便会被架在火上烤。

而小蔡府被排挤在外,自然可以独善其身。

小蔡府能独善其身,便是恩相能独善其身。

至于以后,洒家以为,以后的事儿须要以后再说……”

听了李鄂说辞,慕容彦达只能无奈发笑。

牧民一方,他自觉有经天纬地之才。

到了汴京之后,才知道经天纬地之才遍地都是,但却个个不得志。

这段时日,慕容彦达除了交接公务之外,想的最多的,就是当今圣上的帝王术。

不得不说,赵官家用老蔡相公,对宫禁皇权而言是一招妙棋。

虽说继任的王黼、小蔡,差了老蔡的老练本事,但赵官家对抗朝中清流的目的,却是依旧顺遂的。

少了朝中清流,便是少了党争。

两蔡府、太宰府跟几個大太监之间,虽说也有龌龊,但赵官家的旨意,这几家执行起来,还是没多少折扣的。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了。

宫中之事,定在了上元节前后,二郎还是要有所准备……”

谈及妹妹之事,慕容彦达也就没什么话了。

他自诩文人,要行这祸乱宫闱之事,当事者还是自家的嫡的妹妹,虽说此事是不得不为,但终归有些过于肮脏龌龊了,他能有什么话可说?

难道要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教面前头陀如何御妹?

对此李鄂也是不欲多言,事该怎么做就要怎么做,但些许体面还是要留给慕容府的。

接下来,李鄂开口,说了一些有关铸锅法的技术要领,两人也就能继续谈下去了。

等到慕容府的老仆阿七,将王进送到慕容彦达这边,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李鄂,这才起身告辞。

“此番能托庇于慕容府,王进多谢李鄂兄弟筹谋。

这是太公与我的安家钱,兄弟手下人多,便让给兄弟了。”

做了慕容府义婿,除了金银之外,慕容太公还给了王进一处离着慕容家不远的宅院。

有了这处宅院,有了慕容家的义女,王进的老娘也就有了落脚处。

如今年月,真的不是能单打独斗的岁月。

林冲一个闪失,家中美娇娘就被太尉府的假衙内给嚯嚯了。

王进身边有个老娘,便是出奔不成,投奔西军也不利的局面。

若有人能帮着王进照看老娘,投西军,对他而言就是很好的选择了。

只要在接下来的征伐之中,表现的稍微出色一点,一个将官之位,王进这个都教头还是能混着的。

但这也只能是预想,如今年月出趟远门就意味着生离死别,更何况是大军开拔北上?

有了李鄂筹谋,只待跟慕容家义女的婚事走过程序,那王进的老娘,就有了支应之人,即便王进不在身边,但只要他活着,他的老娘就有人照应。

兄弟之称,王进也是发自本心,老娘有了安稳生活,李鄂对他而言,就是能托妻献子的真兄弟了。

“王进哥哥,洒家就厚颜承了这声兄弟了。

只是王进哥哥与史进兄弟之间,还要厘清一下的。

既然哥哥家宅安稳了,有些事,兄弟可就要安排哥哥去做了。”

王进年纪,跟鲁智深、杨志、林冲是差不多的,虽说大了李鄂十多岁,但现在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也正是军汉的好时候,总还能浪荡十几年的。

王进喊了他一声兄弟,便是入伙的投名状。

入伙之前,首先要厘清的就是王进跟史进的关系。

总不能这边哥哥兄弟的叫着,到了王进这边就成了王师父,这般称呼于统辖不利。

辈分这类问题,在绿林之中,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所以王进喊了兄弟,李鄂这边也真是直接打蛇随棍上,张口便灭了王进、史进之间的师徒情谊。

“那我便如太公一般称呼兄弟二郎了,这样叫着亲切。

有事二郎只管吩咐就好,洒家这一身本事,都在弓马、枪棒、拳脚上了。”

虽说成了慕容府的义婿,但亲疏有别,王进还是可以分清楚的。

慕容府为疏,李鄂、鲁智深、史进等人,才是真正为他着想的亲近兄弟。

说白了,做了慕容府的义婿,不过是多了些身份的护院教头而已。

刚刚在慕容太公处,老汉也说的清楚,走了婚配过场,王进就要开始训练慕容府的护院了。

“要的就是哥哥在弓马、枪棒、拳脚上的本事。

慕容府里的护院,哥哥随便教授一下便可,学了他们也多半用不上。

杀猪巷泼皮,哥哥就要上心一些了,拳术,暂且练着兄弟传的五行连环拳,器械就是化拳为枪了。

弓马、枪棒,哥哥先放一下,教会他们军中行止跟规矩,才是正经提高他们本事的法子。

除了杀猪巷内泼皮,如今高俅又给了兄弟五百禁军。

哥哥先随我去铁佛寺旁小营,看一下这批禁军士卒。

不知军中演武是个什么章程,哥哥于路上给兄弟说一下……”

王进的弓马、枪棒、拳脚,李鄂也不是看不上,而是现在没有好徒弟让他去教。

若杀猪巷的泼皮都如史进一般,那教都不必教,一人一套甲、一条枪,也用不着什么马匹、弓矢,有个大几万人,就能先挑了大宋,再灭辽金西夏。

杀猪巷中的泼皮,对上史进史大郎,百不敌一,也是实际情况。

放倒一个,大吼一声,百多泼皮也就抱头鼠窜了,这才是训练泼皮的症结所在,也是目前宋军的症结所在。

兵败如山倒,一个指挥五百人的步军溃散,就可能带动整个大军几万人、十几万人的溃散,这也不是臆想的事儿,而是宋军目前的实际状态。

其中原因有粮饷的一部分,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如今的大宋朝廷,真是不值得军汉为其卖命。

对如今的杀猪巷泼皮,对李鄂的兵源而言,教会他们军中的行止跟组织架构,学会进退战守,才是最基础的。

一路到铁佛寺,王进不仅说了军中如何演武,也说了军中的行止跟规矩。

这些虽说是文人弄出来限制武夫的,但在李鄂看来,若能执行彻底,泼皮也能拼凑出一支强军出来。

大致改了一下有些繁复的规矩,再加入些山寨中的兄弟情谊,基础训练也就够了。

‘兄弟们给我冲’、‘兄弟们跟我冲’,两厢区分开来,就是军中战斗力的所在了,冷兵器对战更是如此。

只要李鄂手下的二十八宿兄弟得力,能听懂军中号令的杀猪巷泼皮,战力总归不会弱于西军的。

至于军中的演武,就又跟高俅高太尉有牵扯了。

自打高俅登上步军殿帅的宝座,这些年来,正旦、上元、开金明池的大型演武,都是高俅这厮在操办。

如今高俅送来了五百禁军,要牵扯李鄂心力,李鄂的想法也是一样,拳法套路演武,他虽说没经历过,但正经看过无数。

有些东西就是不能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有了这五百兵跟王进,正好让高俅那厮吃一杯自酿的苦酒。

“王进哥哥,不知你的太祖拳法如何?”

踏进铁佛寺庙门的一刻,李鄂给高俅回敬的苦酒,差不多也就到了酿制阶段。

听到李鄂问题,王进有些错愕的说道:

“太祖拳乃是禁军教头所必学,哪个禁军教头不会?

哥哥的都教头之位,又是家传,这太祖拳么!

洒家自四五岁懂事开始,便在习练了,熟的不能再熟……”

王进一句都教头之位源自家传,就言明了如今大宋世道,也正在向门阀慢慢转变。

党争、门阀,算是前唐之厄,赵大可以解决藩镇,但却解决不了文脉自带门阀、党争的弊端。

似两蔡府这样,父为相子亦为相的,自赵二之后,也不鲜见。

父为相公,子为公卿的更多,即便是岳父,也是可以传相位于女婿的。

只是王进跟蔡攸差不多,家学没有放下,蔡攸的相公位尚算稳固,王进手里的本事也算扎实。

“哦……

这就好,那哥哥能否让五百禁军的太祖拳发,如出一辙呢?”

李鄂这话,又让王进皱起了眉头,看他拳脚也是个有真本事的。

一人一套拳,全靠自己的体悟,百人一拳,那就是花架子了。

“二郎,不是不成,只是这般操练用处不大。

各人身高体重不同,发力便不同,拳架也就不同。

五百人用一拳架,且要如出一辙,那习练的时候,就不能教其发力,才能求得拳架一致。

这类拳架,莫说是花拳绣腿了,连舞蹈也算不上的。”

王进是内行人,李鄂的说辞指向哪里,他也清楚。

无非为贵人演武,不要真本事而已。

“就是哥哥说的这般。

洒家所说如出一辙,可不是拳架相似,而是五百人的拳架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起手高度一致,出拳长度一致,踏步尺寸一致。

这些都要用标尺计量的。

洒家所求,五百人演武,如一人演武。

此次演武,约莫就定在了上元节之后,三月初一开金明池。

哥哥,那五百禁军,宁肯练死几个,也要跟洒家说的一样,五百人如一人……”

听到李鄂的解释,王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事不是不成,而是做了也没用。

即便之前演武,也没有这样的要求,无非军阵齐整一些也就够了。

这种演武,好看自不必说,但想要军卒听令,那花销可就少不了了。

禁军演武,虽说午时有一餐可在营中吃,但早晚两餐,吃的还是自家。

甚至有些时候,中午这一餐,也要士卒各交钱粮的。

军中士卒,可都是正经的大肚汉,真若这么练,五百人,一天没有十几贯钱的加餐,任谁也别想他们出此气力。

“二郎,军中士卒皮滑,想要如此,只怕花销不少……”

见王进没有异议,李鄂倒是一愣,看来许多事也不是后人独创,今人也会,只是想要人家会,需要些好处罢了。

“花销?

有多大?”

谈及花销,李鄂也不敢无脑的应承,对待禁军士卒,就跟对待街上的泼皮闲汉一样。

你若软了,他们可就硬了。

“若是五百人,每日里吃些酒肉,一日花费总要十几贯的。”

听到王进说十几贯,李鄂瞥了他一眼,这位都教头王进,也是没正经见过世面的。

“练拳练的好,酒肉管饱。

练拳练不好,让他们吃猪粪便是。

若能练成五百人为一人,莫说酒肉管饱了,一人再给他们三五贯赏钱。

哥哥,操练的时候,可莫要心软。

在洒家营里放肆,莫说是吃猪粪了,命也不是他们自家的。

洒家的话也是实在话,老老实实听话,有酒有肉有赏。

若不听话,军法从事,该打就打,该斩就斩。

走吧,洒家先与哥哥一起去看看那五百兵。

既然要练的五百人如一人,身高体架先要一致才好。

高俅那直娘贼,要拿这五百兵难为洒家,那洒家先用官家难为一下那贼厮再说……”

定好了太祖拳演武之事,李鄂便带着王进去了旁边的马军小营。

还没到营地呢,嘈杂之音便传来过来。

在营地外一看,五百兵李鄂没有看到,老弱妇孺倒是看到了一堆。

到了营地门口仔细看了看,营地已经被手提肩扛各种杂物的老弱妇孺挤满了,这规模,怕不是有几千人。

高俅的阴招,也算是直接,选了五百禁军之中家眷最多的士卒过来。

这些士卒的家眷弄不妥帖,李鄂这边就别想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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