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八章 五百兵(1 / 1)墨落皇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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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李鄂说的一样,他的烹饪之法,无需七十二家正店评说。

许三郎、吕二郎回去之后,当日傍晚两人便解着八百两黄金到了铁佛寺。

金银虽说不是官方指定的货币,但他们的流通属性,在现在也是硬通至极的。

李鄂一路所获金锭、银锭、金铤、银铤之中,也不乏官造的货色。

虽说大宋面临钱荒,虽说每年有二十万两白银的岁币,但对大宋财税而言,那只是九牛一毛。

如猪杂汤所用胡椒,在柯枝国装船的价格是五两花银四百斤,到了国内每斤的价格,高达七八贯上下,近千倍的获益,香料官营之下,没有钱荒才怪呢!

除了盐铁酒香料的专营,辽夏边境的互市、榷场,也不是赔本的买卖。

有了香料,就意味着有了海贸,大宋的海贸,虽说出海是私人经营,但到了大宋口岸之后,又变换了主体。

禁榷政策之下,海外商品到港之后,不仅需要交付官营发卖,发卖之后还要取税。

说白了,进口什么商品商人说了算,商人赚不赚钱、赚多少钱都是官府说了算。

大宋海贸发达,虽说自家所产金银不多,比照岁币还有些入不敷出,但架不住海外来的多呀!

比照汴京的物价跟居民收入,李鄂这边的大致看法就是,如今的一文钱,跟后世的一块钱差不多。

七十二家正店送来的黄金,跟李鄂之前得到的黄金,又有不同,一色全是十两的金铤。

金铤这玩意儿跟银铤,在李鄂看来,差不多就是海贸所用的货币了。

除了送黄金之外,许三郎与吕二郎,还想让李鄂帮着各家正店,改善一下原有的菜品。

只是这事儿对李鄂来说,不是那么紧要,便被他‘呵呵’一笑遮了过去。

高汤、香料加勾芡的法子,就足够那七十二家正店,好好琢磨一段时间了。

许三郎、吕二郎在李鄂这个奉武头陀面前讨了无趣,也有自知之明,留下几担好酒便退出了铁佛寺。

接下来一段时间,汴京城内城外的泼皮,都在向城内杀猪巷集中。

李鄂跟鲁智深两人轮流坐镇,也开始了最初的人员筛选。

一些仅凭几两皮肉,耍嘴皮子的货色,如高俅辖下的禁军势力一样,也被赶出了杀猪巷。

牙行、中人、保人、勾当人之类,杀猪巷原本就有,用不着他们这些外行泼皮,到这讨嘴上的食口。

当然在烂仗之中打的有声有色的,李鄂这边也在饮食跟衣饰上做了奖赏。

虽说之前说了管吃管喝,但也不是管着敞开吃喝。

在街面上打的不出彩,到了屠宰场开饭的时候,一碗酒、一碗猪杂、几个胡饼、馒头,或是几碗汤饭也就打发了。

打的好的,年轻力壮的,不仅管吃管喝还管饱,只是喝的酒不怎么样,大多是淘洗、压榨酒糟而出的浑酒。

开仗的时候,能猛冲猛打,还能带着人打的,就是寿眉之类的名酒美禄敞开喝,外加一身冬日的绵袍。

简单以饮食、衣饰分了打手的等级,汇聚而来的泼皮闲汉,也各有眼色。

几日之内,以二十八宿四象为引,东西南北四個方位的二十八支泼皮小队,也就立在了杀猪巷。

如李鄂说的一样,不仅是二十八宿,下面的二十八支小队,也一样是能者上、庸者下。

有免费的吃喝衣物吊着,外加不多的赏钱,二十八个小队的人员流转,也如走马观花一般,一日一个样,一天强似一天,附庸的人员也越来越多。

如今以御街杀猪巷为边界,巷内的街巷,也选出了几条作为泼皮跟禁军厮斗的战场。

李鄂靠着一点点饮食衣物,暂时算是跟高俅派来的禁军打成平手。

杀猪巷这边守的沉稳,就轮到高俅那边脑仁疼了。

杀猪巷内,能打的泼皮闲汉酒食管饱,没有御寒的衣物,屠宰场也会发放,挨了打、受了伤,还有专门的中医给看伤。

禁军的士卒,可就没这待遇了,市井厮斗打滥架,也不比打铁、撑船、磨豆腐轻省多少。

一旦开打,就是没白没黑的玩儿,普遍食宿一般的禁军士卒,在冬日里过的就极为艰难了。

早上吃的撑不到傍晚,傍晚吃的撑不到天明,汴京城中许多人家都已经一日三餐了,禁军之中的许多士卒,还在保持着一日两餐的传统。

厮斗过程之中,也有被打服的禁军,拖家带口进了杀猪巷,对于此类人员,李鄂也是来者不拒。

打死禁军是他的麻烦,禁军跑路,就是太尉高俅的麻烦了。

作为被盘剥的对象,禁军的战力,跟深冬的气温差不多,也降到了冰点。

就照这么打法,不用过年开春,李鄂一行,就能打服杀猪巷外的禁军势力。

因为这就是个此消彼长的过程,再打一段,弄不好禁军士卒,就会整建制的迁入杀猪巷,那时节,太尉府的麻烦也就真的要来了。

市井之中,打不过就要谈判,结果,被找来做和事佬的蔡府小衙内蔡徽,也被李鄂拉入了战团,成为杀猪巷泼皮中的一员。

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还会些弓马的蔡小衙内,在泼皮之中,也不属于垫底的存在。

打了几场烂仗之后,蔡徽就爱上了这种飞扬跋扈的感觉。

太尉府那边求和失利,只能硬着头皮接茬打。

如今杀猪巷的厮斗,已经从争夺杀猪巷,转为讨好蔡小衙内了。

这场厮斗,如果蔡徽的兴致不失,高俅想要罢手,也没多少可能。

因为有了蔡徽带头,李鄂便可以带着杀猪巷的泼皮,横行东京汴梁。

若高俅不应战,泼皮打到他的家里,冲撞了后宅女眷,那也是有苦主没债主的无头官司。

说白了,如今这杀猪巷的厮斗,没有赵官家的旨意,即便蔡徽要停,高俅也不会停。

只要高俅敢停,李鄂就会让杀猪巷的泼皮,直接打着蔡徽的旗号去冲撞太尉府。

如今这场厮斗,李鄂说停才会停,而在他看来,这场厮斗,一两年内怕是停不了的。

这对禁军而言也是好事儿,变相的提高战力么!

至于高俅去找赵官家诉苦,也是没有的事儿,这话就没法说。

说他高俅在汴京城内组织禁军,欺行霸市,开瓦舍妓楼,结果被蔡徽、李鄂联手给打了?

许多事你知、我知、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不能拿在台面上说。

说了,那什么余地也都没了。

“李兄,高俅那泼皮破落户,怕是打不起了。

本公子穿上棉甲才几日功夫,那贼厮鸟就把官家前次应的五百禁军给调配得当了?

这个贼泼皮倒也是个踢皮球的好手,这是要让李兄分心呐……”

蔡徽参战之后,李鄂也怕这小崽子被禁军的人失手打死,便给他穿了锁子软甲。

但锁子甲那玩意儿也不轻快,穿着影响行动,打了一天,蔡徽便连连叫苦。

李鄂只能带他去大弓所那边,找来制甲的匠师,专门给他做了一身,锦、皮、竹板为主材的复合棉甲。

有了轻便如锦袄的棉甲,蔡徽在杀猪巷中,也就成了一个能猛冲猛打的泼皮。

打有节制的滥架,可比蹴鞠、马球、游猎过瘾多了,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意,几乎就是随时随地的,这种诱惑,又有哪个少年人能拒绝呢?

“五百兵?

这怕是解不了高太尉的厄难。

杀猪巷的厮斗没日没夜。

那贼厮鸟,怕是想着洒家会把那五百兵投入杀猪巷中。

之后再让台谏或是廉访使者,在官家面前告咱们一个私调禁军的罪名吧?

公子,这几日若来杀猪巷厮打,要多带上几个护卫,免得中了那贼厮鸟的增兵之计。

洒家这几日不在,公子要厮打,最好跟住了奉法头陀等人……”

让蔡徽加入杀猪巷的厮斗,是李鄂在城外货栈的擘画,如今蔡府的小衙内加入了厮斗,也着实带来了一些好处。

若以御街为杀猪巷,那整个杀猪巷便占了城南一角之地。

这里除了杀猪巷之外,还有相应的坊市跟官方的仓库、工坊、军营。

比如说之前收拾猪皮的工坊,以及厢军所属守城修葺所用的器械、物料库房。

官府的这些工坊、库房都是留有余量的,前些年,老蔡相公将汴京城化曲为直的时候,两蔡府也侵占了一些地皮。

蔡徽来了,拓展屠宰场的地皮也就有了,而且不用花钱。

如今那处半工坊、半库房的院落群,就是杀猪巷泼皮的住所跟训练场地。

大致猜了高俅拨兵的谋算,李鄂也没闲着,留下蔡徽继续在杀猪巷厮混,他去训练场找到王进,带着这位禁军的都教头去了慕容府。

之前的王进倒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是有过浑家的,只是半途之中因疾病故去了。

再者,当初他那浑家,跟老娘相处时有些不恰,因此孝义为先的王进,这几年就没有续弦。

如今小蔡府跟高俅的太尉府,差不多就是撕破了脸,虽说杀猪巷的厮斗规矩仍在,但那也是必须遵守的规矩。

两府撕破了脸没什么所谓,坏了市井的规矩,那高俅就离着倒霉不远了。

死了泼皮,算是只有苦主没有债主,如死的禁军多了,家眷那边也不是好压服的。

真破了市井的规矩,倒霉的也不是小蔡府,而是太尉府。

高蔡不和,本就跟高俅有些龌龊的王进,就不好在禁军厮混了。

如今王进的禁军职司想要恢复也难,毕竟当初他出奔汴京,是被算作逃军的,这按照大宋律要问斩刑。

小蔡府遮掩一下可以,但如今跟高俅那边撕破了脸,王进想要安稳,就只能投慕容家了。

不然,杀猪巷的厮斗继续,高俅狗急跳墙,对王进下手,也是扰乱李鄂心绪的办法。

“王教头,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慕容侍郎那边,虽说不是官场清流,但比之两蔡府、王太宰、高太尉,还是好一些的。

人么,总要先生存的。

未免高俅以军法见诛,当日出奔汴京一节,仅是慕容侍郎说话还不够,总要禁中的慕容贵妃在官家面前讨告的。

慕容太公的义女,想来也是个听吩咐的,此路,也是教头不得不选的路……”

跟慕容府联姻一事,李鄂之前跟鲁智深说过,王进也知道大概。

听了李鄂说法,知道今日差不多就要做慕容府的义婿,王进也只能喟叹一声了事。

李鄂说的不错,大宋世道如此。

到了慕容府,碰巧慕容彦达也在,大致将王进的来路说了一下,慕容府对这个义婿也是满意的。

至于义女,有牙行的人牙在,要多少没有?

谈好了王进入赘的事儿,慕容彦达便起身招呼李鄂去他的住处,将都教头王进,留给了家中慕容太公。

“二郎,你所说铸锅法,我亦问过工部作坊的匠师了。

可行是可行,只是这省了的铁料……”

在慕容彦达这边书房坐定之后,这位新任的工部侍郎,便带着无奈,问计于李鄂这个奉武头陀了。

京中的君臣关系,涉及如今赵官家的帝王之术,还有党争的首尾,亦有两蔡府、太宰府、枢密府,以及几个大太监之间权力的平衡。

如那连金灭辽一般,官家说了,便会通过,但成功与否,却要看这些人最终的博弈结果。

如宣德炉这般媚上的事物,以及李二头陀弄出的拳斗、甲斗,就无须在乎这种平衡了,这些全凭宫禁之内赵官家的喜好如何。

做正事,就要考虑到汴京城内权力的博弈,这也是李鄂难以推动铸锅法实行的症结所在。

如今慕容彦达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他所谓省了的铁料,就涉及到各方利益了。

有了新的铸锅法,这利益的归属在谁,慕容彦达也真的有些拿捏不定。

给小蔡府,那慕容府就成了小蔡府的附庸,这与进京时,慕容彦达招徕不到李鄂为附庸一般。

他慕容家并不想做小蔡府的附庸之臣。

但交通梁师成、童贯、李彦这几个大太监,慕容府又缺了文脉底蕴,投过去之后,慕容彦达也不想跟王黼一般认贼作父。

“恩相,此事,洒家觉着,只能是小蔡府了。

连金灭辽之事,小蔡府怕是要被排挤在外的。

伐辽虽说是官家大政,但洒家以为顺利不了。

洒家近日与高太尉所辖步军司禁军,在杀猪巷内整日厮打。

怎么说呢?

禁军战力,在洒家看来,尚不如巷中野狗惹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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