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六章 破青州(1 / 1)墨落皇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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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鄂说辞,孙立也不由的面上一紧,混江湖,人可杀、师兄亦可卖,但有些事绝对不能做。

比如说剿梁山,再比如说反出梁山,做了这些便失了江湖恩义。

不失江湖恩义,他孙立杀了毛太公一家,犯了人命官司后,既能投靠梁山,也能投靠别的山寨。

反出梁山这样的名声一旦被宣扬出去,那他孙立在江湖上就没了立足之地。

到了哪处山寨也会被喊打喊杀,有些时候,自绝于江湖英雄,可比自绝于宋廷的后果严重多了。

就跟面前这头陀李鄂,要百般规避与梁山的矛盾一样,如他所言,要么不打,打就会打个鸡犬不留。

不杀尽有嘴的人,那面前头陀就要失了江湖恩义。

见头陀跟自家差不多是一路人,孙立心里也不由起了嘀咕。

按说他一个在汴京厮混的头陀,哪用在乎什么江湖恩义,错非心里有大计。

“兄弟,梁山不好混,京师怕是更难吧?”

听到孙立隐约猜到自己的目的,李鄂便高看了面前这個病尉迟一眼。

有长远眼光,且有不错的武艺,那就是将才喽。

“好眼色。

洒家在独龙岗上却是有盘贩私盐的买卖,以后,李家庄的李应,祝家庄的栾廷玉,扈家庄的扈成,以及洒家所说青面兽杨志都会参与其中。

现在虽说只是谋划,但差不多会成。

梁山要么被剿灭,要么被招安,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若无变故,招安之后,你们也会被各处打压,甚至于找借口处死。

朝廷往常不就是如此处理招安匪徒的吗?

路,摆在了兄弟面前,怎么选家里那十几口人的活路,就全在兄弟了。

青州府屯粮一事,只是第一条消息,先传回去,听听吴教授说辞。

洒家换你孙立一家,还有别的消息……”

赞了孙立的将才之后,李鄂也不瞒着跟李家庄的盐铁生意。

这买卖只要干了,在江湖上就不是甚么秘辛,许多人一眼便知。

这类买卖要瞒的无非只是朝中的官家而已,官场、民间、江湖、绿林完全就是不同的世界,正常时候也没有什么沟通的渠道。

如李鄂所说,正经没有靖康,梁山即便被招安,也没众人的好处,大宋的文臣士大夫可不是什么胸怀开阔之辈。

他们最怕武夫闹事,也最忌讳民间起事,一帮起事的武夫,文臣士大夫们能容下他们才是咄咄怪事。

“那兄弟先给山上修书一封?”

看着孙立试探,李鄂不置可否,等栾廷玉设好了酒宴,孙立将有关青州府的书信送出了独龙岗,一行人才正经坐下开始吃酒。

“师弟,有难处便说与师兄,何苦如此呢?

若非李鄂兄弟,师兄怕是就要死在师弟枪下了。

尔这贼厮,先起一盏,向为兄赔罪!”

坐下之后,栾廷玉这个师兄还是顾念师弟孙立的,即便李鄂说了这厮想要弑兄的谋算。

但谋算终归还是谋算,不及两人一同学艺长大的情谊。

栾廷玉、史文恭之流,也算是能看清大宋朝廷现状的一群人,不做武夫做教师爷,凭本事过有酒有肉的悠闲日子。

即便是史文恭射杀过晁盖,在李鄂看来也不算是坏人,战阵相争、争的就是生死。

你晁盖站在了阵前,那就是取死之道。

史文恭射杀晁盖,那是忠于其主射杀敌人,即便不能说是忠义,但再怎么也不算是坏人。

栾廷玉引酒的一席话,也能看出他的豁达之处,孙立这个师弟不地道,但作为师兄,他还是包容了这个师弟。

“有此师兄,是孙立兄弟的福分。

若无栾教头,今日你便要死在独龙岗上。

将之前洒家说与你的,给你这好师兄说一下。

救了你这师弟,栾教头以后可是要为洒家卖命的。

洒家好说话,你们师兄弟也见过了。

洒家是怎么不好说话的,孙立兄弟也清楚。

与梁山大寨中的宋江哥哥、吴用教授一般,恩义,在洒家看来不过是面子事。

真惹了洒家,洒家可没有恩义、规矩、道义一说,满门杀绝只是开始。

这头一盏酒,你们师兄弟共饮,也顺带给洒家起个誓,以后莫要触了洒家霉头……”

栾廷玉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鄂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借着开场第一盏酒,便逼着师兄弟立了誓,无非兄弟同心、兄弟不负兄弟之类的言语,虽说没大用处。

但如李鄂所说,将来真负了兄弟情,这也是灭门的借口与依凭不是?

换了孙立这类,李鄂的钳制虽说还是松懈,但有些话就如说的一样,孙立真敢带人赚取祝家庄。

那登州帮的人便一个也逃不掉,都要为独龙岗血祭。

哪怕因此要灭掉梁山,李鄂也不会去讲那劳什子恩义,毕竟有人失义在前,他再讲恩义,就纯属傻缺了。

一场酒喝完,当夜吴用便带着登州帮人等,到了李应庄上。

当着李应、栾廷玉跟登州帮众人的面,李鄂不仅说了青州府粮食的落处,还说了西军今年必将开拔,前往河北路。

走京东路还是走京畿路,对西军而言,无非看有无梁山作乱而已。

西军大军开拔,可不是高俅的两千人禁军,而是连同家眷在内十余万甚至于二三十万的大军。

打辽邦、西夏或是金贼,西军或许也一样要掉链子,但有小种经略相公坐镇的西军大军,对付大宋境内贼寇,那可就是小菜一碟了。

兵过如篦,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李鄂兄弟,宋江哥哥想过庄与兄弟一叙,不知可好?”

吴用回到梁山大寨,也仔细给宋江数过,原本山东境内的好汉,有很多条都被这头陀劫了胡。

前次梁山硬打曾头市死伤颇重,如今生路从东平府远去到了青州府,已经残缺了一块的梁山军马,能否寻到活路,吴用这个军师也是说不好的。

只是面前头陀,也不像个甘居人下的主,宋江所谓招他入伙之事,吴用觉得比去青州寻活路更难。

“算了吧!

宋江哥哥可能不识得洒家,但洒家识得宋江哥哥。

洒家已经被招安,就不好再招安一次了。

宋江哥哥一心想要报效朝廷,洒家已经为他想过了,无非西军到来之前,总要招安的,这几个月时间,洒家就不陪你们玩闹了。

再者,洒家只想自家说了算,不想被人家说了算。

晁天王的事一次就好,多了,难免失恩义的……”

听李鄂将事情说的分明,也扯开了一些遮羞布,许多事哪有如许多的巧合,不过是筹谋得当而已。

带着去青州府寻活路的巨大压力,将孙立所属的登州帮留在独龙岗上,吴用便匆匆的回梁山了。

如今李鄂将独龙岗上的人心,用缺粮聚在了一处,对吴用而言,打独龙岗真是不如打青州府了。

“李鄂兄弟,我们一行……”

见自家十几口人,就因为李鄂两句话,便被梁山舍弃,自家官司在身的孙立,便不得不继续筹谋自家生路了。

“莫要燥性,在祝家庄住着吧。

接下来就看洒家跟李庄主筹谋的盐铁买卖了。”

如李鄂所说,吴用走了没两天,杨志也从河北路大名府赶了回来。

他这次回来,就不是回京时候的十几个人了,而是带了一都百骑回来。

看众骑士模样,也是军中桀骜之人,那梁中书虽说不是个好官,但在纠集不法这块还是有一套的。

河北路,自哲宗朝勒令黄河回归故道失败,这几十年来,几乎是年年水患。

山东地的黄河水,还有八百里水泊这个泄洪区,河北路一旦水患,就是泽国千里的样子。

如今河北路不仅禁军废弛那么简单,除了有数的几个大城之外,乡野之间尽是流民难民,这也是梁山势力北上能势如破竹的原因。

如今梁山势力被粮食困在了山东地,在李鄂看来,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梁中书跟卢俊义了。

史文恭逃了,梁山势力如今没了北上的动机,青州府一役也是胜负难料的局。

梁中书不用舍命,卢俊义继续做他的河北豪富,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李鄂所谋划的山东盐铁生意,本以为只用蔡府小衙内蔡徽便可,没曾想最终参与其中的还是小蔡相公蔡攸。

京东路、河北路的盐铁,因黄河水患的原因,也脱离朝廷掌控,或是说脱离蔡府的掌控,已经许久了。

如今李鄂随军到了山东地,立马便抓住了山东的盐铁生意,这对耗费巨大的小蔡府而言也是一块肥肉。

李鄂筹谋的盐铁生意,兄弟们之中,获益最大的就是志得意满回归的青面兽杨志了。

杨志如今可不是只带一百兵的都头,而是河北路大名府的军马副都统制官,可以掌管万军的存在。

这次他带回来的一百军马,便是梁中书召集的精锐私军的一部分,几乎个个都是朝廷不法之徒。

人对李鄂而言作用不大,真正有作用的还是小蔡府头一批签发的两百万贯盐引。

这两百万贯盐引,只是对山东各地盐场而言的,越过黄河便是四百万贯,到了辽邦边界就是八百万贯,若是能到金人所在的东北地区,那就是一千六百万贯。

虽说这只是买卖上的夸大之词,但真正将这两百万贯的盐引,变作现银,至少是值个四五百万贯的。

见到如此大单的扑天雕李应,反正是被吓傻了,这样的买卖已经不是砍头的买卖了,一旦出事,移三族的时候肯定不待差一个的。

同样,这份买卖李鄂也没避讳祝家庄的祝朝奉跟扈家庄的扈太公,盐引给他们看了,杨志带来的一百骑也给一样他们看了。

蔡府的盐铁买卖若出了疏漏,那下次杨志过来,带的就不会是一百骑了。

无非杀绝三大庄需要多少骑,杨志就会带多少骑过来。

虽说独龙岗上三大庄做的只是这笔买卖之中的转运环节,但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从各地盐场提盐,保证这些盐顺利渡过黄河,再进入大宋与辽国的榷场,然后换取北地战马、金银、宝石、皮裘,接茬再转运各地。

如今三大庄的人手也不足以撑起这盘买卖,黄河岸边的魏家寨,这两年遭灾的流民,买卖所及地方的泼皮闲汉、江湖好汉,慢慢都会向三大庄、水泊梁山汇聚。

兴许两三年后,梁山大寨就该叫做梁山寨城了。

靖康来之前,再存下足够的粮草,有八百里水泊为屏障,金贼来了,也一样奈何不得这里的买卖。

敲定了买卖之后,李鄂点起杨志、魏家四小将、杨雄、李应、扈成、祝龙、栾廷玉,以及登州帮的孙立、孙新、邹渊、邹润、解珍、解宝,打着巡视盐场的名义,便离开了独龙岗。

杨志带来的那百余骑,却被留在了独龙岗上。

“二郎,这是要去哪?”

杨志的百余骑虽说被留下了,但他们的战马甲具却被李鄂给征用了。

看着身后一人双马甚至于三马的众人,杨志心里突的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此次梁山动兵伐青州,青州府必破。

等哥哥这几日,只怕梁山人马已经发动了。

洒家去青州附近看看,有没有好一些的投名状。

若实在没有好的投名状,杨志哥哥,便要带着兄弟们先登破城了。

偌大一笔买卖,不会随意交给你们,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自绝于朝廷。”

打马而行,李鄂也不掩饰自己去青州府的用心,与说的略有不同,他此次带这些人去青州,为的可不是破城,而是为了袭杀高俅。

高俅这个端王府旧人,禁军的检校太尉,在东京汴梁也确实不好动,但不动,这泼皮货的威胁又太大。

他身后这一行人,没有几个省心的货,上山寨都要纳投名状的。

对这些人而言,高俅自然是最好的投名状,至于事后如何,那就跟李鄂没什么关系了。

他是随军的廉访使者不假,但太尉死在了青州府,他跟李光是在东平府安民的,无过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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