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七章 宫禁事(1 / 1)墨落皇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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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山东回来,又跟禁军、餐饮各行打了一场滥架,刀甲社红火了,汴京城的气温也在慢慢的升高,冬日里的绵袍、皮裘,也渐渐穿不住了。

谈判之后,李鄂让花荣三人熄了跟各店铺之间的厮斗,接茬跟禁军缠斗。

在刀甲社的管理权、收益权上吃了血亏的禁军,如今又成了进攻的一方,从明面转向暗地里争夺刀甲社的控制权。

控制刀甲社,禁军各司也是有其优势所在的,毕竟禁军乃是大宋的正规军。

虽说九成九的禁军都废弛了,但留下那一分,也比李鄂手里的人精锐许多。

将战场从市井转到刀甲社,各刀甲社的擂主之争,便是实际控制权跟管理权之争。

大宋武夫跟文官是差不多的争斗之法,一时难以取胜,便会徐徐图之。

霸住了刀甲社的擂主之位,刀甲社里里外外的参与者都变成了禁军所属,李鄂再有管理权又能有什么用?

实际的管理者不是你,你便没有管理权。

禁军的徐徐图之,倒是颇合李鄂心意,管理权的争斗激烈了,就意味着刀甲社擂台上的争斗升级了。

争斗升级,打的就会更加出彩,相应的观众也会越来越多。

挣钱的同时,各刀甲社的花名册上,也会多了一批擂台厮斗磨砺出来的精锐。

着甲而战,差不多就是战阵之上的生死斗,能在刀甲社的擂台上脱颖而出,到了军阵之中,也不会是什么庸手。

霸下杀猪巷的一部分,又占了餐饮服务行业的总会首虚职,李鄂的目光也从统合市井,转移到了筛选精锐上。

着甲而战,到了宋金辽时期,也差不多到了分水岭。

就甲胄而言,铁鹞子、铁浮屠、步人甲,已经到了人力、马力的极限。

一套铁浮屠连人甲带马甲,甲重百二十斤开外。

一套步人甲,动辄六七十、七八十斤,若着全套步人甲,再加皮甲锁甲,也是百二十斤开外的模样。

战甲厚重便限制了军队的机动,没了机动能力,战阵对决,人的勇武便成了决定成败的因素,这点在辽金之战中最为明显。

但到了游牧对战农耕,阵战虽说依旧取决于军队的勇武程度,但脚踏弩、弩车之类的战争器具,也在逼着战争模式做出改变。

若宋军如赵大时候一般勇武,别说守成了,以现在大宋的财力跟制造能力,灭金灭辽都不在话下。

李鄂对战争模式改变的推动,始于棉甲,也要始于更加轻薄锐利的马刀。

棉甲好做,但好刀难做。

就如现在的禁军制式装备宋砍,不是说大宋的冶铁技术不成,而是手砍的冶炼技术就那样。

厚背砍刀无须什么夹钢锻打之类,铁质差不多也就够用了。

打造一把好刀的技术,大宋不是没有,也有实物对比,但要打造制式的好刀,如雪花镔铁双戒刀一样的好刀,财力、人力、物力的统合首先就要做好。

如今打造棉甲恰当其时,却不是打造好马刀的时候。

因为接下来要来的金贼,还是以重甲为主,打造一把好马刀的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可以打造多少把骨朵战锤,又可以打造多少柄巨斧?

马刀破不了重甲,但骨朵、战锤、巨斧可以。

以大宋的冶铁技术,工匠数量,巨斧、战锤、骨朵重新熔炼该做马刀,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对金贼这样出自山林的战争文明、游猎文明,战争模式的改变,就是施压于文治与内政了,没有相应的文治与内政,就是战略上的失误。

这些筹谋,在李鄂这边也是明确的。

接下来的战争,首战必然用重甲,若能在汴京以重甲挫伤金贼锋锐,那金国一方,必然会将注意力转移到重甲、重兵之上。

误导金国走向重甲重兵的悬崖峭壁,李鄂首先需要的就是一批可着重甲的甲士。

控制了杀猪巷、杂役行的一部分之后,禁军又在刀甲社发起新的攻势,选市井之中的甲士,就是李鄂接下来要做的大事。

将选甲士的任务分派下去,着重选择身高、力大的汉子的同时,李鄂也没忘了选上一批轻兵。

身形瘦小、但有体力、耐力跟胆气的人,汴京市井之中不要太多,这也就是捎带手的事儿。

选人的任务安排下去之后,李鄂正想去慕容府问一问慕容彦达那边的状况,没曾想,满面红光的蔡徽,却走进了铁佛寺。

“李兄,禁中之事,已然有了首尾。

前日,宫中后妃赏池中残冰,小刘妃的一个杂使小黄门,忽的丧乱,抱着郑皇后跳进了冰池之中。

郑皇后被溺死当场,小刘妃也被交有司查问。

官家闻此惨剧,暴怒当场,勒令有司可对小刘妃刑讯。

宫中慕容贵妃那边,近期还是要以蛰伏为妙……”

听到蔡徽的粗糙手法,李鄂皱了皱眉头,这事儿做的是干脆利落了。

但宫禁中人,多半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这等明目张胆之事做了,栽赃陷害的阴谋,只怕人人可见。

“公子,此事如此做,是不是有些过于粗糙了?

谁人受益,谁人便是主使,只怕宫中的太监女使,都看的清晰明白吧?”

这事儿做的跟李鄂之前想的差不多,本以为小蔡府接手,会有多精巧,没曾想,蔡府出手,也是起手就不高的样子。

“李兄,小蔡老儿言,正是如此,才是筹谋之道。

那小黄门,服侍小刘妃之前,却是韦贤妃馆舍旧人。

韦妃在端王府时,却又是当年郑贵妃的使女,当年的郑贵妃,便是如今的郑皇后。

当时同为使女的乔贵妃,却是韦妃得以侍寝的贵人,如今乔妃无所出,韦妃却有一子。

弑后,韦乔二妃便有了为后的机会,若二妃之中一妃为后,便可扶持韦妃子嗣夺嫡了。

如今郑皇后已死,论资排辈便是乔妃为后,若乔妃为后,势必要支持韦妃之子康王赵构。

如今韦妃、乔妃之中,即便一人被牵连,另一人还有机会登临后位。

若所料不差,皇太子那边,不会支持这二妃之中的任何一人。

官家也不会任由后妃干政参与夺嫡。

如此算来,一胎双胞的慕容贵妃便有了为后的机会。

毕竟,慕容贵妃这边即便诞下的都是皇子,也过于年幼了。

幼储不为赵宋官家、朝中大臣所喜,因此,皇太子便站在了慕容贵妃身后……”

听了蔡徽的圈圈绕绕,李鄂也不得不佩服一下,大宋的两蔡府,也非浪得虚名之辈,真要算计宫禁之中的道君皇帝,那也是阴狠恶毒的。

既然皇太子不喜两蔡府,便给他制造即位危机。

明目张胆的弄死郑皇后,各成年的皇子,必然要觊觎君位。

即便不能推慕容贵妃登后位,选出了乔皇后、韦皇后也是两蔡府的机会。

若后位归于慕容贵妃,那道君皇帝殡天之时,便是慕容皇后废储之机。

废了当今皇太子,推两个娃娃上去,两蔡府、慕容府,甚至是太宰府,童贯、梁师成、李彦,这些人的权位,就都可以保全了。

李鄂估计,这事儿多半不是小蔡府一人所为,弄不好就是六贼中的五贼合力,才会有这样的局留给当朝的皇太子,未来的钦宗皇帝赵桓。

“此局却是巧妙,洒家这就去一趟慕容府告知。

公子这边也要尽力告知慕容大娘子一下,莫要因一时之利,坏了将来大事。”

夸了蔡徽一句,李鄂便想起身去慕容府,却被蔡徽拦住了。

“李兄,宫中已然有人告诫了慕容贵妃。

近期慕容府上下也会闭门谢客,李兄就不必过去了。

除此之外,与宫禁之内有关的府邸都会闭门谢客,不如此怎能置小刘妃于万劫不复之地?

韦妃、乔妃那边却是无人告知,如今只看二妃反应,及官家章程如何了?

还有那神霄道的林灵素,李兄近期也别去招惹。

小刘妃的一些妄事,也被留给了各有司。

弄不好林灵素那边,也没有生离汴京的机会了……”

听到小蔡府的筹谋森严,李鄂这边也加了小心,跟蔡徽闲话几句,等小蔡府的衙内走后,他却冷笑一声。

如今靖康的钥匙,就在河北路的媪相童贯手里,接下来伐辽之战,一旦宋军拉胯,完颜阿骨打死后,金国诸王没了约束,伐宋之战,便在眼前了。

宫禁事虽说与李鄂的干系不大,但他也紧急召集了鲁智深、花荣、史进几人,交待下去,近期的厮斗只在刀甲社进行,不能在市井之中再起波澜了。

郑皇后这边死的惨烈,也不知是否会举国服丧,若是服丧,可就要影响汴京街市上的买卖了。

蔡徽告知郑皇后死讯不久,王进、史文恭两人也自河北路回了汴京。

头陀装扮的林冲,则是跟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家眷一路,稍晚些时候才会到达汴京。

“二郎,此次河北之行,史文恭甚为服帖。

卢俊义那边他也尽力劝说,杨志兄弟为此也回了一趟大名府。

卢员外此次进京,也有小半原因,为杨志兄弟所迫。

此次回京,杨志兄弟那边还给了两千两黄金,他说了出处二郎自然清楚……”

听了王进的交待,李鄂点了点头,收了杨志解送的两千两黄金,便一路去了城外的上苇庄找到了史文恭。

刚刚回京,李鄂这位步战无匹的头陀便找上门,史文恭也有些讶异。

射杀晁盖之后,他也清楚自家的前路不多,能在汴京跟着李鄂这個头陀厮混,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若离开汴京,以后他只能隐姓埋名了,可惜他一个武夫不擅理财,不然也无须踩入这潭浑水之中。

“史教头,许多事,洒家说不清楚,但要教头自家看清楚。

既然回来了,便安心做道士吧!

这份金剑度牒,以后便是你的新身份了,卢员外的度牒,洒家再想想。

此前神霄道的林灵素,甚是配合洒家,如今那林道士有了难处。

还要史教头这边,去一趟城内的上清宝箓宫,只给林灵素言说,‘小刘妃弑后,速速离京’,便好。

但离京之前,林灵素要将城中神霄道民,稳妥的交予史教头,若他做的差了,这京城也不是那般好出的。

再有,史教头挂单或是做主之道观,也不能在城中神霄道观之中。

最好在城内找一处荒僻点的道观落身,以后这城中的神霄道,恐怕是要备受打压了。

这些事史教头一并说与林灵素,他该会为教头安排妥帖的。

以后这上苇庄,便是教头与洒家传递消息之地。

最近的汴京城中,只怕会森严一些,许多事教头自须在意……”

见了一路表现妥协的史文恭,李鄂也不犹豫,直接便将小刘妃弑后之事说了出来。

这对李鄂而言也是个机会,林灵素跑路,那城中的神霄道民就离着倒霉不远了。

因为林灵素之前就得罪过皇太子赵桓,如今又与小刘妃弑后牵扯上了,别人不会波及神霄道,但未来的钦宗皇帝,必然会跟林灵素算一算总账。

林灵素要想跑路跑的心安理得,将神霄道民妥善交给史文恭也是必然。

不然跑路之后,林灵素也会不得安宁的,起码李鄂就不会放过他。

“多谢李鄂兄弟为某筹谋后路。

待卢师兄进京之后,某再跟师兄好好谢过兄弟……”

听到李鄂跟弑后钩挂上了,史文恭也是一阵头大,只是他不知弑后详情,也无从举告。

这年月举告不法,都不见得有好报,举告弑后之事,只能是自找麻烦。

史文恭这厮算是果决,见摆脱不了李鄂的纠缠,便也就认命了。

“教头无须烦忧。

许多事洒家自有谋划,并不会让教头一身好枪棒失落在民间市井之中。

大丈夫功业只在马上,将来事,兴许教头师兄弟,还要好好感念洒家一番。

好了,事起仓促,教头就多劳碌一些,许多事你跟洒家,且行且看……”

看着史文恭换了道士装束,拿上金剑度牒,离开了上苇庄,李鄂便远远的坠了上去。

这次史文恭不跑,以后也就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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