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九章 西军至(1 / 1)墨落皇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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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素奔逃出京,留给了李鄂三百担御赐财货,两百担道民供奉,其价值接近五十万贯。

有了这等财力,也难怪神霄道一场大醮,就要耗资数万贯之巨。

清点好了神霄道财货,五十万贯也只是约数,因为林灵素所有御赐的财货,可能会有溢价,若是折现,弄不好还要多上一些。

对神霄道的财货,李鄂也不珍惜,直接便将那些御赐之物,交到了曹正手里,让他在汴京商圈直接变现。

山东那边,独龙岗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带着独龙岗民团,会同杨志军马夺了梁山大寨的消息传来汴京,花和尚鲁智深便有些不太高兴。

杨志在青州府军寨所谓捡取的梁山大寨,其实就是李应带人赚取的。

梁山军马被困二龙山,李鄂这个二郎兄弟,反命人夺了梁山军马的根基之地,这显然又是大失江湖恩义的事儿。

鲁智深知道后,能高兴才怪呢!

江湖恩义这玩意儿,听着是虚无缥缈,但真到了用的时候,你报出的名号臭了大街,那就是取死之道。

江湖名声不好,无论江湖人物怎么对待,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虽说就跟短道抢劫一样不讲道理,但绿林之中,还就是认这样的道理。

人家打你,你灭人满门是理所应当;你名声不好,人家灭你满门也是理所应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恩义与名声之间的关系。

花团锦簇之时,这玩意儿当不得蛋用,但落难江湖之际,好名声这玩意儿就有用了。

你有一个好名声,江湖各地都能混吃混喝,反之,你的名声臭了大街,被人弄死,就叫恶有恶报,人家那边就是替天行道了。

等到杨志从青州府发来梁山要被招安的消息,鲁智深这才堪堪揭过此事。

“二郎,洒家知道你有大志向,但起码的江湖恩义还是要顾及的。

所幸占梁山与招安前后脚,若此事传到江湖上,如今汴京城中的许多兄弟,可能都会反了咱们。”

鲁智深所说,也是江湖恩义的实情,莫看汴京市井泼皮,连顿像样的饭食、衣衫都没有,若李鄂真的失了江湖恩义,似花荣、史进这俩,首先就要起反复。

“哥哥,此事也是无奈!

梁山大寨的位置太过关键,其寨上扼黄河河道,可通行河北;中临东平府千里沃野;下接连通南北的运河。

若伐辽不利,八百里水泊就是最好的聚兵之地。

有梁山大寨做依托,东平府的千里沃野,就可进行百万人马的大决战。

而下连运河,便可自江淮等地,源源不断的运送军粮。

河北可失、山东可失,但八百里水泊不能丢!

若金贼来了,咱们兄弟据汴京,杨志哥哥等兄弟据八百里水泊。

中间黄河为扁担,若金贼攻伐梁山大寨,咱们兄弟的兵马,便能顺河而下,先断金贼退路,之后便可摆下军阵,以黄河与水泊为屏障,聚歼金贼于东平府。

同样的道理,若金贼兵锋直抵汴京城下,杨志哥哥他们便可溯河而上,困金贼于汴梁城下。

哥哥,孤城难守、孤岛难据,但咱们有了汴京有了水泊,再加一条黄河,京畿路与京东两路,便连结在了一起……”

李鄂的解释虽说在理,但鲁智深还是摆了摆手说道:

“二郎,若咱们兄弟只为官场封妻荫子,江湖恩义算不得什么鸟事。

但二郎想的比封妻荫子要大的多,这江湖恩义,便不可轻易舍弃。

人家振臂一呼,从者如云;别到了咱们兄弟的时候,振臂一呼、应者寥寥才好。

这几日西军前锋到了京师,那边兄弟给的消息,江南方腊已经反了。

之前当地官员遮掩不报,如今江南已经有了糜烂之势。

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只怕西军大部不会在京师驻扎,而是会顺着漕运南下,先扑杀了江南方腊,才会由运河北上伐辽。

此次西军前锋,就出了数十逃兵,洒家决意先收下他们,安置在城外上苇庄。

前锋便有逃兵数十,大军到来,只怕这些散碎会有几百上千。

既然杨志兄弟霸了梁山大寨,不若西军北上的时候,将这批桀骜送到水泊那边?”

对鲁智深而言,李鄂想要扯旗造反,首重江湖恩义。

说白了,就是你没個好名声,即便造反人家都不愿跟着你。

说到江湖恩义,前次去西北的收获也就被他随口说了出来。

只是听到江南方腊之事,李鄂这边稍稍有些恍惚,若梁山军马先去江南,那死伤就要惨重了。

“嗯!

便按哥哥说的来。

若西军去江南地,只怕被招安的梁山人马也要先去江南。

江南方腊可不比征辽,弄不好梁山的这次招安,遇上江南方腊,会是一大败笔。”

听到二郎李鄂这时候又提起江湖恩义了,鲁智深还是摆了摆手说道:

“兄弟们各有各的命,既然受了招安,那便是他们的命。

你若不占梁山大寨,此事还好筹谋。

既然占了人家大寨,便是断了之前恩义。

死伤与否,就与二郎无关了。

杨志信中所言,山东春雨连绵,二龙山上粮食足够。

他们若现在招安,那南下平叛就是梁山人马的宿命,与你二郎无关……”

听了鲁智深开解,李鄂也是苦笑一声。

算来算去,还是算的梁山先下江南,只怕人马不全的梁山众人去了江南,死伤就要重了。

毕竟西军前锋是前锋,换了梁山做前锋就是炮灰了。

“既然西军来了,哥哥在汴京也算是地主,东水门外的几处酒楼、食肆,便包下来吧。

京中美酒屯上一批,各地美食也屯上一批。

洒家那曲‘一把土’哥哥也要好好熟练一下。

王进哥哥不也回来了吗?

便由你们两位哥哥,带上花荣、史进、石秀、杨雄、孙立、栾廷玉教头,去城外招待西军的朋友了。”

听到李鄂这边另有筹谋,听到了自家也经常哼哼的一把土,鲁智深皱眉问道:

“二郎,你与洒家说,做这些是不是要大批招徕西军士卒?

难道二郎预计西军北上,会溃散于河北?

若有这事,当要好好说与经略相公,毕竟西军乃国之柱石,如今可不能溃散。

真要溃了西军,立马就会天下大乱的。”

鲁智深虽说不介意二郎李鄂造反,但也不会看着对他有恩义的西军就此崩溃于河北地。

如他说的一样,如今的西军,也却是大宋的柱石之军,一旦没了西军,各地废弛的禁军,莫说守御国门了,就是弹压地方,也力有未逮。

“呵呵!

哥哥,那你就是小看小种相公了。

如今的小种相公,七十许了,乃大宋将胆,若论守战天下无出其右者。

小种相公自可凭着老迈,保西军大部不失。

但小种相公终是七十许了,若没了小种相公,这西军也是呵呵了……”

如李鄂所言,如今的大宋不是没有名将,虽说诸多名将如今都被埋没了,但有一个种师道也就够了。

若论守御作战,不提朝堂的诸般牵制,全按种师道的来,莫说是辽夏,即便金贼来了,也得碰壁而还。

只是种师道是种师道,朝堂是朝堂,许多事,即便种师道是文职代武职,也是有其忌讳的。

“唉……

种二老爷如今也已六十开外了,若小种相公有失,种二老爷却无经略相公之威势,也是大宋之厄。”

李鄂谈及西军统帅小种相公,鲁智深也是沉沉一声喟叹。

如二郎李鄂所说,小种相公种师道,却是大宋将胆。

可如今大宋上下,将胆只此一颗,还早已老迈。

七十许的老种,已经不算是小种相公了,但种家将传承至今,也有了颓势。

即便是种师道之弟种师中,也难承乃兄在西军、大宋军中的将胆之势。

种师道以老迈之身北上伐辽,却也是西军之厄、大宋之厄。

“哥哥,这些事,咱们兄弟想管也是管不了的。

随他去便是,待到咱们兄弟要显威的时候,定然不能跟小种相公一样,七十许了才发威。

哥哥这段时间,只管招待好了西军兄弟便是……”

见自家二郎又将目光盯上了老东家西军,鲁智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如李鄂所言,他们兄弟如今在汴京城中,就属于放个屁也不响的猪狗之辈,真正的人,那是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

接下来几天,鲁智深便陆续领着城中兄弟,去跟西军前锋,或熟或不熟的将校们饮酒作乐去了。

城中刀甲社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厮斗不断、轮番调休。

李鄂正想趁着空档,精进一下自己的武艺,自河北路姗姗而来的玉麒麟卢俊义也到了汴京。

卢俊义不是李鄂赚到东京汴梁的,虽说逼着这位卢员外远上京师,杨志用了些手段,但这可比他上梁山好多了。

最起码的一点,老卢的家眷不会被管家李固所夺,人也不会经历刺配的种种。

再有就是,即便不被赚上梁山,金贼来时,这位卢员外的下场,也不会比上梁山好多少。

如今来了京师之地,许多事便有了缓儿,至于用不用的,那是后话。

草草跟卢俊义见了一面,又让赵武找了小蔡府的关系,为这位河北玉麒麟置了家宅,李鄂便将他丢在了一旁,继续蹲在铁佛寺操练自家的技艺。

自西军前锋到了京畿之地,也就意味着朝廷漕运就此恢复了。

自此,源源不断的南方物产,便顺着漕路到了汴梁。

年初慕容彦达还是侍郎的时候,所谋划的聚兵甲于汴京城的动作,也慢慢有了回报。

年后,慕容尚书跟小蔡府筹谋的聚天下甲兵于汴京,也随着漕运开始,发到了天下各地。

李鄂所设计的新式棉甲、皮棉甲,因为工艺简单,造价低廉,也被直接下了十万领的大单。

只是铸锅法、炼炭法,却依旧在各有司之间徘徊,在大宋,真正做正事,却是不易。

即便有小蔡府支持,慕容尚书这边做起事来,也是拖沓异常。

山东地那边,最终也因宋江俯首招安而落停,弑杀高俅一事,也被安在了之前的禁军都教头林冲头上。

如今林冲的踪迹已失,刺高一案,也就被潦草的挂了起来。

在其位,高俅自然是太尉之尊,但军败身死、圣眷已冷,他高俅也不过一有些地位的苦主罢了。

如李鄂跟鲁智深所说,随着西军后续大军坐着漕船南下,被招安的梁山一伙,也真的被当做了平灭江南方腊的先锋炮灰。

梁山招安南下之后,杨志的信件也从山东那边到了京师。

如李鄂所想,招安之后,阮氏兄弟被杨志留在了山东地,其他梁山水寨的兄弟,却因江湖恩义,随宋江南下平乱。

而阮氏兄弟留在山东的原因也简单,自打失了他们的头领托塔天王晁盖,三兄弟与梁山兄弟之间也就隔着了。

对李鄂而言,有了梁山大寨,有了阮氏兄弟,杨志那边的盘子基本就算稳了。

至于阮氏兄弟跟史文恭之间的仇怨,就只能说一句大义在前了,尽量不让两伙人碰面,就是李鄂该筹谋的了。

信件中杨志也提到了方腊起事的正主,‘诛朱勔’之中掌着东南小朝廷的朱勔,虽说已被就地革职,但他的势力依旧活跃在东南。

杭州以北,东南一带的盐铁、物资,如今正趁着方腊起事,不断沿着漕路、海路,向梁山泊汇聚。

杨志的书信之中,朱勔那边已经给梁山泊这个财货集散地,预备了江船、海船数百艘。

文脉有文脉的关系,奸佞也有奸佞的关系,朝堂衮衮诸公,正在议着方腊起事戕害东南的时候。

真正戕害东南,被就地免职的朱勔,却依旧在戕害东南。

江船、海船数百艘,就意味着数百艘船的盐铁财货,借着叛乱之名,装到了私人腰包里。

而后,这数百船盐铁物资,还有其后更多的物资,多半又会以军资之名,充斥于河北路。

蛋糕的分配,人几大奸佞早已分好了,杨志那边能吃到的利润,只有一点点的损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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