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直面武者的场域,可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对身弱之人来说,更是难以支撑。
而沈杜杜作为一个小孩子,仅仅是有些脸色发白,没有更严重的症状,已经说明她的身体基础非常好了。
方士玉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让她难受。
他在探查沈杜杜的根骨。
根骨,可以说是天赋。
根骨越好,成为武者的可能性就越大,武道之路也能走得更加顺畅。
方士玉倒也不是想收她为徒,太麻烦。
接引她入武道,至少要征得她监护人的同意。嗯,她本人的意愿也很重要。
凡事有利有弊,拥有武力后,诚然有好处,但相应的也可能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尤其是对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来说,掌握武力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方士玉只是想探查一番。
就像工匠看见一块美玉,忍不住伸手把玩一样。
方士玉释放出些许温和的武力,灌入她的体内。
“筋骨结实,经脉顺畅,回路清晰可见,天生的武者苗子……”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方士玉难免起了惜才之心。
又不想自找麻烦。
于是收回武力,心里叹了口气,让她自己去玩。
沈杜杜却没动,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方士玉问道。
他有分寸,刚才的探查不会伤到她,只是会让她有些不舒服,收敛武力后,她就会很快恢复如常。
看小杜杜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伤,明显是在思索什么。
“老板,你刚才是在探查我的天赋嘛?”她问道。
方士玉有些诧异。
这小家伙,倒是够机灵。
不光体质够好,还有脑子。
武者不是莽夫,增强肉体,其中自然也包括大脑。
高段位武者,除了少部分练歪的,走火入魔的,一般都不至于太痴愚。
方士玉点了点头:“你的天赋不错。”
沈杜杜眼前一亮:“也就是说,我也可以成为武者?”
她对武者了解不多,但是在健身房里,见识过方士玉的厉害,所以,她很向往成为武者。
这可以说是榜样的力量,对小孩子来说,更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
可方士玉是个成年人,不会一拍脑袋就做出对她不负责任的事情,于是说道:“理论上来说,可以。但是,这条路充满了艰难险阻,对现代人来说,走这条路会付出很多,最终可能得不偿失。有这时间,不如顺应时代,去学些对自己将来有用的东西……”
方士玉说了一些,忽然意识到她还是个孩子,说这些她未必理解。
“我说的这些,你懂吗?”
“我懂。”沈杜杜郑重点头,也不知道真懂了没有,忽然双手抱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想成为武者,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老板收我为徒?”
方士玉一直觉得这小家伙言行举止透着一股超出她这个年龄的成熟,虽然其中可能有小孩子模仿和装出来的成分,但不得不说,确实比一般孩子更得体。
这也让方士玉对她心生好感。
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事情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方士玉其实也没做好收徒的打算。
他对自己未来的计划,就是以健身房为根基,依靠系统来不断精进自己的武道,达到武者之巅,乃至进一步突破,最终武道成神。
沈杜杜本不在他的规划之中,是个意外闯入他生活的不稳定因素,因为资质很高,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这就意味着一定要收她为徒吗?
当然不是。
先不考虑她,单考虑自己。收她为徒,接引她入武道,意味着自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时间来教导她。
但是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总而言之,收徒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过于复杂,与他向往的简单粗暴且高效的生活不一致。
方士玉看着她坚毅的目光,心想,爷爷如果还在,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自己小时候,因为对武道无感,性格过于软弱,经常把老头子气得吃不下饭。试想如果自己跟这小家伙一样积极,老头子该省心不少。
回忆过去,有些唏嘘。
沉吟片刻,方士玉说道:“我没有收徒的打算,不过,如果仅仅是引导你走上武道这条路,倒也不是不行。把你领进门,之后的发展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见沈杜杜一脸雀跃,想要开心得蹦起来。
方士玉话锋一转,道:“别高兴太早,有两个条件。”
沈杜杜立刻压制住兴奋的情绪,耐心听他说接下来的话。
“第一,要征得你的监护人的同意,不然,一切免谈。”
沈杜杜忽然有些纠结:“好吧……”
这本是一个很普通的要求,沈杜杜却表现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可能她也觉得,自己的监护人会不同意。
一般的父母,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按部就班地上学,学一些顺应时代的知识吧。
这也没办法,这个条件必须满足。没有监护人同意,方士玉不可能擅自做主,又不是他女儿。
“第二,你的体质要过关,也就是必须达到一定的强度,这是必要条件,不然再怎么引导也无法让你产生武力,甚至会损伤你的根基。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必须花时间有计划地锻炼身体,我倒是可以为你制定一份训练计划,你可以照着做。”
方士玉已经想好了,如果她的监护人同意了,就把她收为……健身房的会员,这样训练她的同时,也相当于是在完成系统任务3。
达成这两个条件后,他就可以着手引导她产生武力,让她成为武者。
但是不收她做徒弟,也就不需要对她负责。
自己只能算是她武道上的领路人。
教练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沈杜杜一脸郑重地点了下头,双腿一并,身子挺直,双手抱拳:“是!”
一旁的贾茹和梁毅听到两人的对话,羡慕坏了。
为什么我们小时候就没有遇到一个引路的武者呢?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真遇到了,估计监护人也未必会让他们走这条路。
小时候做不了主,等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却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