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段国伟这个传呼，关昊还犹豫着，现在他是不犹豫了，关我鸡毛事，我都帮你们做多少了，薅羊毛也没你们这样的，可我一个人薅。

失去一次绝佳的机会？那也要看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值得不值得。

得罪段国伟？

现在关昊可不怕。

这一次，他段国伟是不走也得走了，以往许强能照顾你，现在也不是恶了你，只是一個心飞出去的科长，显然不再是他所需要的，穆凯也适应差不多了，一科的位置，早腾出来，他也安心。

当晚，他又钻进了东屋。

此时的他更是肆无忌惮，掩饰都不掩饰了，旁边多一个人，只会更让他亢奋，不会再有丝毫我要忍着我要避着的意思，直接解锁‘汉堡’新玩法，做这汉堡包，也只有马寡妇能够做到真正匹配了，别人都不行。

逆来顺受，却又有气无力的抗拒，任何男人都不会将她的不愿意和抵抗当回事，只会当成助兴的东西，而一旁如同小偷一样偷偷摸摸来让你抓心挠肝的孙晓芳，将黑夜中的刺激，总是给关昊情绪拉到满值。

就这氛围环境下所带来的一切，给个九十九分美女，他都不换。

转过天，照常上班，上午在靶场，又是几百发子弹的消耗，当下也就钢厂保卫处能够满足他，哪怕是最前沿的捕快部门，每周都有训练，也没有随便让你消耗的资本。

钢厂有，别人不打，沉积下来很多，每个季度，许强都是强制大家多练去消耗，然后他好去申请。

现在好了，大家意思意思可以了，有这么一个家伙消耗，其他人都轻松很多。

光练有什么用，即便是有任务，又有几人有资格佩带武器，无用功那不如不练少练，会用得了，有那时间休息休息，打会扑克，多好。

周五，照例厂子里食堂改善伙食，午饭，晚饭和凌晨餐，全都都有红烧肉。

关昊喜欢吃大锅饭，保卫处但凡是平日里不穿制服的，那落在旁人眼中都是高人一等。他到距离保卫处最近的二食堂打饭，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别说是这不穿制服的，就算是穿制服的普通站岗安保，一般人也不会轻易得罪。

要知道工厂和家属区都在厂区内，可这中间也是有安保岗哨的，平日里免得一些淘小子跑到生产车间，也是避免一些肥私行为，卡的不严也有卡，食堂这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平日里往家里带点菜带点油，大不见小不见，可若是想要卡你，一样有理有据。

类似关昊这种不穿制服的，那在普通职工和家属眼中，都是保卫处的骨干，不过是盛饭时勺子的变化，一个笑脸，打菜时候多给点实惠的，反正也不是我自己掏兜，还能落一个见面熟的小人情，何乐而不为。

关昊的红烧肉，那是从下往上掏，打菜的食堂员工，还将一些肥的抖掉，挑选一些肥瘦适中的给他打到饭盒里。

一顿饱饭，吃过之后，仓库外阳光底下支个大伞，午休时间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弄了一个吊网，两棵树固定，伞配合树荫挡住阳光，关昊弄了一个衣服叠好垫在脑后，躺好，舒舒服服的透过树荫投射进来的阳光晒暖，又不比被太阳直射肌肤感觉不好。

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总之感觉很舒服，周遭有人说话走过，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但更多的是身体和精神都处于一种感觉是在做梦的入睡状态。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喊许处，又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嗯？

睁开眼，就见许强正站在伞下面，旁边还有几个保卫处的成员，刚刚踢完球，正坐在背阴地面消汗。

“许处……”

关昊没有慌乱，很正常的晃动吊网，一侧身，顺势下来，站稳，揉了揉眼睛，看这厂区内人来人往他就知道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

“你小子这传呼机，我看就是个废品。”

“啊，忘换电池了。”关昊看了一眼，许强轻轻哼了一声：“我还到录像厅去找你，结果你跑这躲清闲来了，跟我走。”

“哦。”关昊冲着那几位说道：“哥几个，我吊网给我收一下。”

哪里会有问题，如今在保卫处，有几个小卡乐咪能跟许处在一起私下里接触不打怵的？

能打怵还是好事，关键是你没有机会跟人家私下里接触。

上了许处的车，关昊自动就坐在副驾驶，几次许强让他直接坐后面，他都当没听见，时间长了，许强也不提了。

司机小张是知道的，这关昊是许处面前的红人，给领导开车的时候，他是不敢抽烟，可看人家小关，自己兜里不揣着，还能蹭领导的，关键还大摇大摆的拉开吉普车的车窗，旁若无人的抽。

一看车子驶离钢厂，关昊顿时愁眉苦脸转头：“老大，咱不带这样的，咱保卫处能做的都做了，审讯我又不在行。”

许强当然知道他顾忌什么，是人都会顾忌，四五天了，愣是一点进展没有，已经开始内部有传言了，这要是拿不下来，只给这家伙弄一个小罪名，出来怎么办？当捕快的责无旁贷，那是责任是天职，可这外面来帮忙的，可没有业务也承受可能被报复的代价。

“我就想让你看看他，然后帮我分析分析，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路。”

对于之前关昊以己度人的代入方式，许强是很认可的，当郭绍峰的资料摆在那，作为也曾经上过西南战场还是第一批的悍将，他的一些行为逻辑真都被关昊判断准确了，现在无计可施之下，到也不介意多尝试一下。

相对而言，许强就要比段国伟会做人多了，他是坚决不同意面对面，但也没有否了专案组那边的建议，还是让关昊过来帮忙，且是他亲自带着过来，态度交给双方。

淡然，平静，自信。

这是关昊看过审讯录像后的判定，郭绍峰从始至终都很稳定，你熬鹰也好，不睡觉强光照射，甚至上一些审讯手段，他都平静的接受。

一如在那个雨夜抓到他的时候一样，他平静举起双手，没有反抗，更没有试图逃跑。

“还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一句废话，很有必要的问出来，

几天了，无论是坚强还是抢劫，郭绍峰承认自己是要那么做，但还没有做，抢劫没有从她兜里拿钱，坚强没有实施动作，他只认这个，别的一概不认。

什么雨夜噩梦，都没提，反倒是被问到为何要这个天出来，他还将自己录像厅的行为轨迹，纳入到了必然里，我看了录像，今晚下雨屋里闷热难当，我是个单身男人，我忍不了了，所以我出来了。

我认，你们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要钱没有，找我单位我也认可被开除，劳教我也没问题，只要一切合规合法，我都认。

从南边连夜回来几天没怎么睡觉的宋峰，过来后就没离开的段国伟，包括一天亲自来一趟的钱胜文，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宋峰本身烟瘾就重，此刻更是双手的手指，全部被烟熏的蜡黄蜡黄，比以前的烟油子黄还要色彩浓重，脸上全是油，头发也好多天没洗过了，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

审讯没进展，搜查也没进展，甚至走访也是一点线索没有，周遭邻居、单位同事和不怎么联系的亲戚，都不相信郭绍峰是那个雨夜噩梦。

审讯笔录，内容不多，你问一些东西，他回答你，你涉及到案子了，他就装傻，你问他为什么去顺古镇，他说闲逛，也不否认莪就是盯梢苏菲去的，我这是未遂，我都认罪了，你们还在问什么。

“一个突破点，我只需要一个突破点，就能拿下他，该死。”宋峰狠狠的跺跺脚，满是不甘。

段国伟长吁短叹，拿着审讯笔录，还试图找到突破口，都这样了，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放过他，哪怕是从重判罚，只要不是雨夜噩梦的身份去审判，都是他们这些捕快的失败。

许强带着关昊出来，两人情绪也不高，总归是协助办案的身份，案子拿下，皆大欢喜，大家分润功劳为民除害公私兼顾都得到好处，多好。

可现在……

“走吧，再去他家里和单位看看。”

尽管不知道搜查了多少遍，此刻许强听到关昊此言，还是拉着他去，就算是给自己一个告慰，这个流程也应该走完。

单位里一个储物箱，只有几件衣服和一本武侠小说两盘音乐卡带，简单整齐。

家里，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房间还是老两口活着时候的布局，这么多年没动过。电视在这个房间，每天他都会看完两集电视剧，关灯，离开这个房间，回到自己房间。

郭绍峰的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放着一个卡带录音机，一个老旧的衣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客厅，只有一个过道和餐厅，一把折叠椅，一个折叠小方桌，收起来之后，空空的过道空空的餐厅以及一看不常使用的厨房。

心思越是复杂的人，对于环境的要求越是简单。

卧室内，有一把椅子，在书桌旁，却不是对着书桌，而是对着床对面的墙壁。

关昊坐下来，嗯，他听歌，坐在这里，闭眼还好，不闭眼的时候，他在看什么呢？他犹记得调查报告里有说过，郭绍峰很喜欢听歌，在家的时候会有很长时间都听歌。

床铺干净整洁，保持着当兵的风格，如果这个风格延续，那一般情况下，除了睡觉，都不太会躺在床铺上破坏豆腐块和床单的有棱有角。

坐在椅子上，他在想什么呢？

播放音乐，坐好，一个心思复杂的人，除了回家到父母卧室看两集电视剧，除了到楼下跟老人们玩扑克牌，那他在家的时候干什么呢？

没有别的娱乐设施，连书都没有一本，只有几盘卡带。

一坐就是半个小时，许强也没催他，眯着眼睛的关昊，进入到了听音乐的状态，迷迷糊糊，身体跟着音乐的律动而律动，总觉得闭眼听音乐少了点什么，嗯，睁开眼……

睁开眼！

那天二姐夫周德福的话浮上心头，思细级恐的感觉涌上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