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者终成恶龙？

不准确。

赵阳和钱东来不算是屠龙者，而现在，却是向着恶龙的方向发展。

马芳眼中闪过遇到救命稻草的光芒，却又瞬间黯淡下去，这段时间，她学会了一件事——万事不要想着倚靠别人。

转瞬之间，她脑中想的就是如何对赵钱二人求饶，与自己无关，自己也是受害者，想来他们不会过度的为难自己，之余马奎，异国他乡，能尽本分都尽了，再多，她想给也给不了。

赵阳和钱东来认出了关昊，重要的是他们认出了关昊身边的男人，在那个绝望的夜晚，是这个男人送来的衣服和食物，送来了燕京倒爷聚集的地址。

可……

为什么你小关不来帮助我们，为什么你有能力，却选择不帮助我们，只是事后的一点小恩小惠，真以为我们会领情吗？

扭曲的人，扭曲的心理。

扭曲的想要将报复，放在这個有帮助过却没有达到他们帮助要求的人身上。

念头冒出来的快，收起来的更快。

“草，看什么看，再看特么的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二虎瞪着牛眼，觉得自己之前三十多年白活了的他，到了这边如鱼得水，群体里也需要高调展示的人，他们几兄弟是当仁不让，高调虽说有可能成为目标，却也能够享受到低调享受不到的牛逼轰轰，而这，恰恰是他们喜欢的。

作为东北群体的代言人，如今不给谁面子都是正常的。

赵阳和钱东来也是看到了最近如日中天的东北人有头有脸的人聚集到了一起，这才意识到，曾经觉得投奔老乡的那个憨头憨脑小老弟，不是一般人，眼底的疯狂和扭曲收敛，开始低眉顺眼。

东北那帮人都如同军队一样了，谁还敢轻易招惹他们，人家AK都能端出来，不仅敢拿出来，还敢使用，那如今还在扳手加镐把的群体，如何能够跟他们抗衡。

关昊没开口，径直走过，他不想管，也懒得管，谁是恶龙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这赵阳和钱东来就算够狠，未来发展成为燕京群体里的重要人物，又如何呢？

马奎不傻，挣扎着起身，挣脱了赵钱二人，径直向着火车站内跑去。

马芳也随即跑到了关昊的身边，没说话，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关昊没说什么，赵阳和钱东来也没说什么，追着马奎冲了过去，要在对方进站之前拦住对方。

“都回去吧。”

一路送到上车，没人关心马奎，也没人关心赵阳和钱东来，如今优势在我，我处于高峰继续向上攀爬，你们这些还在山脚下的，只要我不停下攀爬的脚步，你们就永远只能抬头仰望我们。

站台上有了本地人，有了执法人员，秩序开始好起来，马芳背着之前寄存的大大包裹，检票上车。

马奎也是狼狈的上车，空无一物，身无分文，只有一张车票，接下来的几天旅程，他根本没有去细想，现在他只想逃离，之后的事情容后再说。

占据了两个包厢的关昊等人，上车后，整理好开始休息，透过车窗，来送行的人还没有离开，车子启动，赵阳和钱东来站在站台上，对视一眼，也就只是对视一眼。

他们或许会有后悔，如果当初早知道这个小年轻是大人物，下车跟着人家混好了。也许会有庆幸，碰到马奎这帮人只是被抢了东西，如果是东北那帮人，或许连人带货都给处理掉了也说不定。

“要狠，只有够狠，才不会被欺负，才有可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才能赚大钱！”发下宏愿誓言的赵钱二人，紧咬后槽牙，离开火车站，他们担心会被那帮东北人找麻烦，在我不够强大之前，还是躲着点，总有一天……

回程的火车上，马芳几次凑过来，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好话说尽姿态放低，想要依附过来的心思不加掩饰，甚至还试图讨好关昊同车厢的人，让他们给自己一点单独和关昊相处的空间，想要做什么付出什么可想而知。

只是，看不入眼罢了。

在车上一天管马奎两顿饭，车子换轨进入到华夏境内，马奎拦住了马芳，借了刮胡刀，拿了马芳的洗漱用品，好好洗脸梳头刮胡子，衣服没办法了，上面长时间没有清洗的混杂味道，只能喷一点女士香水掩盖，尽管刺鼻，总好过一身混合臭汗味去拜访。

“关爷，我是XX城XX镇马氏家族的马奎，今天，愿奉关爷为大佬……”

不是单膝，而是双膝跪地，奉茶，没有专业的茶杯，只是搪瓷杯子泡了一点茶。

那仪式感给关昊造一愣，不知道这是哪的规矩。

马奎没有空口白牙，捞干的说，我有人，也有货物，希望拜关爷这个码头，以后走货到红场城，愿意拿出五成纯利润，只求一条安稳出货的通道。

“我们只求财。”潘学武这一次跟着回来，组织更多人走货，三哥不好说的话，他说。

“我也只求财。”马奎连犹豫都没犹豫。

什么报仇，那都是小事，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条线路是赚大钱的机会，越早进场赚得越多，他不想再去跟别人硬碰硬，那可能损失的更多，不如利用站稳脚跟的时间，多跑几趟货。也唯有有钱了，才能谈得到报仇。

如今在那边，东北这帮人是目前唯一能够安稳走货的群体，五成利润虽多，自己去掉成本、耗损、人吃马嚼，可能剩下不足三成利润，可那不重要，只要安稳，我可以快速出货，快速再进货。用效率来弥补利润差额。

“那帮羊城的，也不好惹。”潘学武故意跟关昊介绍，这帮人是被韩广财带着人打散的。

“我只想安稳赚钱……”马奎还要解释，还要承诺，关昊抬手阻拦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在意你是怎么想的，拜码头不必了，走货，那就在燕京集合一起出发，五成纯利润，我们负责帮你出货。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可以了，打声招呼，好聚好散。”

马奎深吸一口气，点头：“好，多谢关爷。”

谁会嫌钱多呢？

有人完成一切，跟着你一起走货，你负责出，不用担心他在价格上搞事情，五成纯利润，不少了，至于对方是谁，白眼狼还是恶狼，那都不重要。

心里，关昊已经想好了，肯定是要压，这马奎是个人物，真若是有二心，那就让韩广财那边，再安排一次。异国他乡，失踪两个人，小事一桩。

本就是在刀尖上赚钱的行当，多一点潜在的危险，算不得坏事。

“让他们多带货，多到一定数量，可以适当返还一些利润。”前期，有人承担风险承担本钱承担运费，我们跟着赚钱，不是好事吗？

是鲶鱼，亦或是反骨仔。

能到北边做这生意的人，无论是王毛子还是二虎，亦或是韩广财、古志勇那帮人。敢去安逸，那马奎这样的人，必是反骨仔；如若时刻保持警惕拥有着防范之心，那马奎这样的人就是鲶鱼。

………………

燕京。

落地之后，关昊没有急着乘坐当天的火车回省城。

苏寒丰和廖华在等他，约了苏寒丰大伯家的堂哥苏寒阳，那个曾经带着郑枫在凤凰歌舞厅丢了面子的苏大少。

在燕京这地方，谁也别去高调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关昊让廖华负责安排吃喝玩乐。

场合相对低调，内容丰富高档。

廖华专门花高价，请了几个国外的模特，只为大家能够玩好。

郑家的事情，苏寒丰有猜测，苏寒阳一样，也正因为这件事，苏家很多人对关昊的看法有极大的改观，谈不到好或是坏，知晓这是个狠人，是个能成事的人，足够了。

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矛盾，转身就是直接打人七寸的掀桌子，郑枫这位郑少还没说想要报复呢，结果自己依仗的东西就没了，父亲进去了，自己一些龌龊的事情也掩盖不住了，如今也进入踩缝纫机了。

所以这一次关昊的盛情邀约，苏寒阳并不抗拒，选择在燕京，能猜的出来，人家目的还是铁路这一块，只是当前的诉求，不是奉天铁路系统了。

很直白的诉求论调，以往类似的直白，苏寒阳还觉得很不屑一顾，可如果是放在关昊的身上，他还觉得挺合理。

贤者时间后的大家聚在一个大包厢里，抽烟喝茶吃水果，这时候才是聊正事的时候。

“如今去北边毛熊国的倒爷，各位都知道吧？”

上来，关昊直接王炸。

哪有时间跟你们太极推手，想要拉人上船，什么关系之类的，那都是敲门砖，是真正合作构架里的狗屁。

利益才是真正稳定合作构架的有用之物。

况且关昊也没打算耗费太多精力，本就是国内这一段，之后还有没海军国家和毛熊国，究极目的也是为了方便而不是搞太大事情，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有人给带路和财能通神，到最后也只是耗费时间耗费精力而已。

换言之，不一定非得用你。

“我的人，已经在红场城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