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少,这拖延的时间就有点久了...’
‘那边到底是谁,来盛州一趟而已,九州文庙里的那些特殊法子不是分分钟就可以到了?’
迟玄也有些意外,拖了这么久,可是和一般文庙办事,雷厉风行的作风完全不同。
别看文庙内部如今各种思想不统一,可是在很多事情上却格外的快速,几乎是不会有半分拖延。
可是如今这么一件大事,盛州朝廷肯定是早就已经请示过文庙那边了,却如今都没有人到来。
以迟玄的修为都忍不住开始揣测,到底九州文庙那边是个什么想法了。
倒是赵天生却依旧是老神在在的,不见半分焦急。
之前既然与那位见过面了,九州文庙就肯定不会为难自己,如今的问题就是看怎么处理云生了。
逗弄了一下,如今只是巴掌大小,靠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的小家伙,赵天生神色之中多了一分思索。
不过很快门外传来的声响就惊动了众人。
夹带着猛烈的风尘和锋锐气息,久违的熟人到来,也是让这个院子里其他的几个府台的学宫学子们都跑了出来,希望这位是带来了一个能够让他们都高兴的大好消息。
结果封常青对着赵天生只是一抱拳,然后拿出了手中的圣旨。
“陛下旨意,封了你一个从六品上的官身,作为奖励。”
“本将来此地道喜一声,然后就得马上带着我的那些老伙计们出征了。”
兵家传人,军中汉子没那么多花头,对赵天生敬重那是因为人家敢拿自己小命去冒险,别人不知道那里的危险,他还能不知道么?
真以为随便一个真人级掌祀修行过去就可以安抚那暴走的主控意识?
能不能找到被万圣会封印的天巢自我意识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封常青才格外对赵天生多了几分看重,也是感激他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以及自己的前途。
如果云天海舰坠下去,不管江城死不死人,哪怕没死一个人,封常青也死定了,就算不死,未来在军中也没有任何的希望可以更进一步。
对兵家修行来说,这不吝于是直接杀了他一次。
“日后,天生掌祀的大名肯定会响彻九州天下。”
“封某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有需求,封某竭力而为!”
将自己的一份联络玉符留下,放在赵天生的身前,封常青再次行礼,便又一次急匆匆的离去了。
既然是要去追缉那些‘万圣会’的妖邪,那么肯定是越早出发越好,不然以那些家伙的狡猾程度,恐怕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都要被扫荡干净了。
见到封常青没两下就离开了,也没有说他们是不是可以离开的消息,在场的众人多少也有些失望,稍微恭喜了一下赵天生后,便又各自回了自己院子里。
只剩下赵天生摆弄着手里的那份联络玉符,没多久就又放入了自己的那个背篓当中。
“天生,这旨意...”
魏老道是没想到,常安朝廷那边会这么急切。
赵天生对此到底是不在乎的。
“总归是出身在盛州,有这么一个安排,我也无法拒绝。”
“只是...”
“莫要再试探了就好。”
掌祀修行这一道,实际上是颇为的自由的,很少会和一般的修行一样跻身于某个势力,倒是加入百家流派的比较多。
这也是因为掌祀修行到底需要的是见识,磨砺,对于资源的需求并不高。
食材凭借的是积累,而不是浪费时间到处去给人做料理,交换而来,世家大族内的那些,也多少都是在未曾迈入七阶掌祀就提前投资的交情。
所以除了常安之外,七曜级真人掌祀在各个府台并不多,大多数都游走在外,极少数年纪已经大了的,本身意志不如从前,面对很多事情也就力不从心。
尤其掌祀修行,到了七曜真人级数以后,对于一片战场的变化加持太大,简直比兵家修行更全面。
大多数的七曜级的真人掌祀,不是自己后面干脆转为专心修行,迅速的成为月境道人,一步登天
就是大量的时间在打磨己身的掌祀之道,在百家流派,或者是界域战场之中发挥自己的本领。
而在九州之内这等级别的存在聚集最多的地方有三,一者为‘文庙’,二者为‘学宫’,三者为‘都城’。
除了这三者之外,一府府台恐怕能够有那么三两位七曜级的真人掌祀,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他们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因为府台的事情出手,除非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就好比之前柳青走江这种事情,看似会影响湘府百年气运,可是却也不会让这些七曜级真人掌祀提起什么兴趣。
除非是文庙学宫又或者朝廷有命,不然他们才不会干涉地方上的气运变化。
到了这个地步,很多时候,一举一动影响就太大了。
尤其是掌祀修行,本身就有着与天地共鸣,飨食乾坤的手段,一旦不小心牵涉过大,气运牵连,影响就不止是百年未来的问题。
是以这等存在要出手也是得斟酌再三。
反而是年轻人不考虑这些,赵天生还有当时还未接触到七阶门槛的那些掌祀修行,不惧这些后果直接参与,却也没几个全身而退的。
经历得多了,反而是动作更小心翼翼,没有了少年人的冲劲。
这也是为什么掌祀修行,乃至是掌祀学宫每隔那么些年都要遴选一次学子的原因。
即便是百家学派,也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在这方修行天地,哪怕是寿过甲子,只要你依旧朝气蓬勃也算是年轻一辈。
只不过对于赵天生来说,他不稀罕的是和盛州的朝廷牵扯上关系,可偏偏出身于此地,总归是逃不脱。
所以他才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便是最好。
再来得寸进尺,双方就会脸面不好看了。
赵天生如今的那些事迹和身份,恐怕常安朝廷手上也记录了不少,这么一个未来极有可能以掌祀之道跨越月境的超级天才,即便是那边也得考虑影响。
更何况他身份可不止是一个区区普通学子这么简单。
魏老道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正点头之际,忽然整个院落仿佛被一层透明的光辉扭曲笼罩,就连迟玄也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这股气息?’
心念动荡之下,一个身材中等,缕着胡须,头发花白的清竣老人出现在了场中。
“叨扰,叨扰,老朽荀况,别号‘兰陵’,正有疑问,想向天生掌祀请教!”
来人也不管赵天生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自如的踱步走了一圈,才缓缓开口。
“不见其事而见其功,莫知其无形,如何尊其道而行?”
“若一物生而有灵,懵懂无知,后天之教,仍有性情善伪,何以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