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烧尾宴,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
“你是要全天下都知道,吾等盛州朝廷里面吏治崩坏么?”
左相的偃月堂内,几个御史台的奏章直接被砸到了面前低头的几个官吏脑袋上。
夹带着一丝元气的奏章砸下去,不亚于百斤巨石飞落。
要不是这些官吏都是修为在身,这么一下就得直接头壳破碎,殒命当场。
可就算是现在这样,那也是被砸得脑袋昏沉,头疼欲裂。
毕竟没几个百家修行人,专门会锻炼肉身,也就是元气日积月累下的蕴养,才超脱于寻常人,显得尤为不凡。
“还愣着干什么?”
“拿着奏章给我滚出去,把事情处理好了,不要让那些学子再借题发挥了。”
“听明白了么?”
摆了摆手,让人把这些废物点心送出去,左相揉了揉眉头,喘了一口气。
倒不是被这些家伙气的,相反正因为这么一闹,后续的不少隐患没了,他可得谢谢这背后之人,但也因此他才脑袋疼。
到现在为止,那位就没离开过几次鹿苑,世家门阀联名的请帖都不去,左相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名帖送过去不会一样是石沉大海。
“如此之短视。”
“世家门阀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亡羊补牢,水中捞月,不过是浪费了各种力量,却在干自己根本完成不了的事情罢了。
别看世家门阀们还想证明什么,可是比起世家门阀消失那空出来的一大团利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它们更吸引人?
左相如今看的很清楚,天下大势变化,一统已经成为了主基调,别说天下间有文庙,学宫,要如何一统。
只要这个目标存在,那么能够让各方朝廷势力进一步壮大的世家门阀,就不可能再有存在的空间了。
又不是过去,随着百家发展,百姓的民智渐渐开放起来,依靠着愚民而形成的世家门阀已经成为了阻碍天下继续向前的一大毒瘤。
“只不过现在这事情也得处理啊...”
偃月堂内,左相敲击着桌沿,发出几声响动,然后便有了一个法子。
那些礼部的官吏最终会怎么糊弄过去,他自然有所猜测,无非就是提前开始投壶,大家浑水摸鱼,都有了好处,就算是混过去了。
之后再写点自己没有准备好,祈求上官责罚,这件事就算是大事化小。
顶多是扣些俸禄,或者是干脆降职,在世家门阀给出的好处面前,这些都是小事。
但光是这样能够让诸多新一届的学宫学子满意了么?
还得是请人过去见一见这些学子们,让他们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如此才算是能够帮朝廷拉拢人心。
这个人不能是官员,毕竟他们这些学子未必想和朝廷扯上关系,也不能是宗室中人,免得掺和进了立储之事当中。
既然如此,那么一个能够名声不错,又能让这些学子重视的人便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直以来权柄号称‘内相’,对玄帝忠心耿耿,又受到极大信任,三言两语就可以让一人平步青云的人物。
也就只有从很早起就跟随玄帝,一直伴其到如今,修为亦是深不可测的內侍冯元一。
“来人,为本相去信,交予宫内的元一公公。”
很快身处皇宫大内的冯元一便接到了左相的信息,这位左相也是妙人,很早之前就开始联络他们这些被人视为低劣的大内宦官。
实际上若非是身世不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谁人愿意成为这残缺之人?
很多时候,哪怕是有机会恢复全身,也是已经往昔世事难言,没几个阉宦会这么选了。
“有意思,本官知晓了。”
“你就如实回复左相便是。”
从自己的居所中走出来,冯元一很清楚左相这么做的缘由,不过是他的身份确实是最为合适处理罢了,只不过身处大内,代表的东西太多了。
他也不能自己决议所有的事情,所以这位内相干脆走回了勤政楼,望着那位似乎是神游天外的陛下,躬身行礼,然后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最后遥遥一拜。
“恭请圣裁!”
文庙的闭门会议,自然是极为隐秘的,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不过闭门会议本身,以及参与会议的人员,并不是完全被锁住了,反而他们其实颇有自由度,只不过通常的情况下不会理会太多的事务。
只是在紧要关头才会出手。
毕竟事关天下九州以及人族未来,闭门会议才是真正影响天下的大事。
当然,你稍微分心一点,说实话是不会影响什么的。
谁家没一点要紧的事情?各方也能理解,文庙那边也能理解。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此同时,玄帝倒是为冯元一说的东西有些无语,这种事情还需要问询他么?只不过他在略微思索后,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对于冯元一这个大伴而言,确实是一件难事。
不请示过自己,他的很多举动,根本就会被误读了,到时候一旦事情发生变化,说不定还真会牵扯出大麻烦。
“允了。”
快速的屡过了得失,两个字震荡空气落下,很快他分出的这一丝心神便又回到了闭门会议之中。
倒不是无法分神,只不过此时的文庙会议也已经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对于玄帝来说,这边的事情才是真正的至关重要!
而得到了玄帝的首肯,冯元一也是终于直挺起了背脊,颇为高调的带着一干侍从,就来到了礼部投壶选取菜谱的地方。
名为‘监事’,也是说怕再有什么混乱,有这位内侍在场,就算是世家门阀的子弟也不敢造次。
可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体现一下常安朝廷,以及帝李宗室对这些学宫学子的重视态度。
别看三千多的这一届学子似乎很多,可是随着一干人前来,加上礼部内堂的宽敞,来来往往没多久投壶选取的菜谱也就剩下了不多。
几乎是到了最后之时,赵天生才姗姗到来。
一方面他留给了更多人选择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他终于真正感悟到了‘烧尾宴’那些菜谱能够统一的基调和核心。
把握住了那一点,他烹饪任何的烧尾宴菜谱的时候,才能得心应手,甚至可以借此来进行变化。
只不过在见到了赵天生之后,这位内相似乎才终于有了兴致,而见到他投壶随意的选择了其中被剩下的那些食谱后,也露出了意外至极的神色。
‘有趣,怎么会是这道菜?’
‘婆罗门轻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