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理性占领高地，乔洛德的情绪也变得冷静了下来。

“理查，你这台……机器的原理是什么？”

作为一个巫师，还是一个炼金巫师，眼前的这台机器像是個绝色美女正在搔首弄姿，让乔洛德这个老色鬼心痒难耐。

“咳咳，老师这有些不合规矩吧。”理查小声说道。

乔洛德老脸一红，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知识需要等价交换，这是巫师世界不变得铁律。但乔洛德想了想自己的收藏，似乎没什么东西能比的上眼前这台机器。

“这……”

乔洛德急得额头直流汗，如果不解开眼前这台机器的秘密，他这后半辈子感觉都睡不安宁。

“那个，老师，我有一个提议，你听听如何？”

“你说。”乔洛德一下子将目光锁在理查身上，炙热的目光似乎要把理查洞穿。

“是这样的，老师。我打算用这个技术开一家巫师商会，我技术入股，老师你带资入股，获得利润咱们七三分成如何？”理查试探道。

实际上，在确定魔药可以批量生产之后，理查心中就有了这个打算。

只在一所学院卖魔药，对他这个技术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

“好，我同意！”乔洛德听完二话没说同意了下来，然后就见他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间中，没过一分钟，又重新回来，手上还多了一张黑色的卷轴。

“这是真理之塔出产的灵魂契约，即使是大巫师也必须遵守契约的规定。”

乔洛德说着，在灵魂契约上写下了包括了利润分成，信息保密，违约代价等等内容，看起来十分熟练。

“契约你看一遍，没有问题就签了。”

理查接过契约，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

虽然这并非他不信任乔洛德，而是他没见过这种完整的正式契约，趁机学习一下怎么写。

毕竟这也是一种知识。

确定无误，理查签订契约。

随着契约化成灰烬，一道无形的力量落到了两人身上。

此时此刻理查和乔洛德不仅仅有了师徒关系，还有更为坚定的利益关系。

“现在你能告诉我原理了吧。”乔洛德火热的看着理查。

“没问题。”

理查来到机器前，三两下将外面的外壳拆掉，露出了里面的机械。

“这是出料口，这是炼药锅，这是稳定魔力输入器……”理查朝乔洛德介绍着机器上的每一个零件，“而这台机器能稳定产出魔药的原理也没什么神奇，只是我发现了制作魔药时，每一步药剂的魔力值在达到一个标准后就能稳定产出魔药。”

“就这么简单？”

乔洛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理查，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种近乎神迹的东西原理竟然如此简单。

他只需要在确定魔药配方之后多花点时间就能做到。

理查将自己精确的那份配方交给乔洛德，他在看了之后，整个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哈哈哈……竟然是这样。”

乔洛德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原理竟然这么简单！亏那几个老家伙琢磨了那么长时间，得出一个用灵魂奴隶制作魔药的答案，哈哈哈……”

理查从这话中听出一丝问题。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洛德定了定神，为理查解释道：

“理查，你的这个创造我猜并非首创，至少在几千年前面，真理之塔的魔药商会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但他们把这个秘密保护的太好了。

以至于除非你这样自己发现的天才，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之前，我和几个炼金学派的朋友想要探究这个秘密，结果研究了几百年，弄出一个魔药商铺养了一群聪明的魔药奴隶的结论。”

说着，乔洛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并非首创……”理查摸了摸下巴，一个惊人的念头从他内心蹦出了出来。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理查理了理思绪，“老师，你研究的东西很高深吗？我是指在是那种极为复杂，多少巫师都难以解决的高深。”

乔洛德愣了一下，“当然不是，很多巫师都和我研究同样的东西。”

“那……”理查欲言又止，“那有没有可能，老师你研究的东西可能已经被你不认识的巫师研究出来了？”

“……确实可能，或者说一定有巫师研究出来了。”

乔洛德看着理查，他这个学生又想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那就对了。”

理查仿佛解开了什么谜团，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你想到什么了？”乔洛德好奇道。

“没什么。”理查摇摇头，和乔洛德一起离开了房间。

就在刚才，理查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巫师世界的绝大部分巫师都在重复发明轮子。

所谓重复发明轮子，是指巫师们在不停重复同样的研究。事实上在理查上辈子，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但由于信息传递，以及技术交流，这种现象一般只出现国家之间的技术对抗上。

但在巫师世界，由于巫师们对待知识堪称变态的防护，整个巫师世界的技术交流实际上极为有限。

如果巫师想研究某个学科，那他甚至需要从这个学科的基础开始探索。

对，开始探索，而不是开始学习。

巫师们有着极为悠长的寿命，一个一环巫师极限寿命就能到一千岁，而一个三环巫师更是能到一万岁。等到了大巫师，巫师寿命的基础单位就会换做纪元，即万年为单位。

这种悠长的寿命下，巫师世界的理论发展水平应该远远超出现在这个样子。

但巫师世界偏偏成了这个样子。

理查在这之前一直有些不理解，但在今天他找到了答案。

如果巫师探索某个方面知识，需要从头开始探索，那巫师世界成为现在这种情况就有可能了。

因为一个学科不仅仅是某个人就能完成，他往往需要很多人以不同的视角来完善。

而且一个人的视角是固化的，并且随着年龄的加大，这个固化会越来越严重。

就像乔洛德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炼金巫师，始终想不到量产魔药的知识。

如果知识不进行交流，很多技术就得不到流通，这也就意味着很多技术都只会局限于某个巫师，或者某个学院。

而且这个问题几乎无解，在这个知识可以转化成力量的世界，人们都想别人分享知识，而自己坐享其成。

“不过，这也是个好事。”理查喃喃自语道，“我的想法并不那么惊世骇俗，巫师世界这么大，总有聪明人出现。”

“以后一些东西，可以放心大胆的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