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圣诞节，但有万圣节，而那天的知名口号就是：不给糖就捣蛋！

随着“圣诞节”在网上爆火，各种流言传播开来，偶尔也会出现“不给礼物就捣乱”这种缝合设定。

“不对劲。”

许文眉头紧皱。

他的想法跟庸医类似，都认为“圣诞节”定义不清，且跟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

许文转身看去。

极少数的共同点之一，或许就是他身后这个——

一颗圣诞松树，上面挂满了彩灯、拐杖糖、小铃铛。

圣诞树的模样对了！

但显然，这棵树也是因链接能力而诞生出的“异常”。

明明没有通电，却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为周围涂抹上越发激情的狂热。

“圣诞节！圣诞节！圣诞节！”

人群爆发出阵阵高呼，渐渐向许文靠近。

许文将刀刃避开人群，询问通讯内的其他人，“能否让协助部队帮忙疏散？”

“不行。”

苏晓果断回绝。

身为【幻觉】的链接者，苏晓对目前局势分析极为精准，认真道：“目前，概念污染尚未爆发，普通人受【圣诞老人】链接能力影响，陷入圣诞狂热。”

“一旦协助部队大规模介入，极有可能引起普通人反感，进而引爆概念污染，让普通人转变为被污染者！”

“……”

许文听后心头一沉。

偌大一個商业广场，随便瞅一眼就有上百人，隔壁商厦里的客人只怕更多。

一旦成为被污染者，就意味着死亡。

大批量的死亡！

“……”

许文的目光扫视周遭，看见几道熟悉的人影，是之前篮球场那边的开朗男生和他的朋友们。

他们在运动后来商业广场闲逛，此刻已然陷入圣诞狂热，举手哼唱圣诞节之歌。

这群人会变成被污染者？

身为夜幕组织的一员，许文无法接受；

身为许文，他则对此感到愤怒！

“圣！诞！老！人！”

许文握紧手中利刃，回身横劈在圣诞树干上。

咔！

圣诞树皮被许文劈掉一层，木屑簌簌落下。

这一击只为泄愤，毕竟这个圣诞树起源于链接能力，贸然处置并不稳妥。

但宁宁却痛快地吐了口气，用力拍打许文脑袋，提醒自家老哥。

“呼呜！”

“？！”

许文大喜，提醒频道内的其他人，“宁宁说，砍伐圣诞树能减缓圣诞狂热加剧的速度！”

言罢，宁宁感受到自家老哥心情，于是也嘟起嘴，向圣诞树干刺出无形小刀。

“呜哇！”

噗嗤！

许文接连横挥利刃，将其当做斧头，与宁宁配合起来伐木！

“……”

事关紧急，已经容不得保镖和苏晓好奇，宁宁究竟是谁了。

众人分头行动，开始砍伐圣诞树。

……

……

咔咔咔！

几番下来，圣诞树被许文砍倒，偌大的树干倒地，只留下一根树桩。

“呼……呼……”

许文一边喘息，一边观察周围动静，发现空气的确畅快些许，但圣诞狂热却并未消失。

他看向那些受影响的普通人，回忆起刚刚，自己将眼球送给那个女人。

女人接过眼球后，欣喜地向许文道谢，随后转身离开。

“……”

“这是链接能力！”

许文不断强调这点，避免下意识地将此刻情况与概念污染混淆。

【圣诞老人】的链接能力，许文之前对付过，且不止一次，不需要重头分析！

所以，该如何破解？

通过“拆礼物”来消除其他人对楚老板的注意力。

通过“送礼物”来化解女人的圣诞狂热……

圣诞节？

“？！”

许文脑海中闪过一道电流，兴奋道：“对了，这是链接能力，不是概念污染！”

“没必要完全对抗它，可以规避！”

许文想到陈同。

陈同的【下潜】，是在一定范围内增加“移动者”的周遭压力，最后解除能力，使目标爆发潜水病致死。

但是，在未失控情况下，只要站在陈同周围不动，压力就不会增加！

“既然受影响的普通人想要礼物，就给他们好了！”

许文在通讯频道内道：“送他们礼物，缓解圣诞狂热，还能趁机让他们回家，疏散人群！”

“……”

这一番分析，的确提醒了其他夜幕。

他们也都是脑子极好的人，很快明白许文的意思，当即开始下一步行动。

……

许文一屁股坐在树桩上，抬眼看向涌过来的人群，大喝一声。

“你们想要礼物吗！”

人群高呼：“想！”

“那就来拿吧，记得排好队！”

许文握紧腰间利刃，抬眼望向第一个人，询问道：“你想要我的什么礼物？”

女孩轻声道：“舌……舌头！”

唰！

许文切下舌头，装进女孩手持的礼物袋。

口中血肉蠕动重组，许文啐出一口血沫，目送女孩离开，又看向第二个男人。

“你要什么？”

“小指！”

唰！

……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陷入圣诞狂热的人们，收到来自许文的礼物，心满意足地离开商业广场，并暂时摆脱【圣诞老人】的链接能力影响。

许文切开手腕，给眼前的男人满满一杯鲜血，对背后忙碌的宁宁调侃道：

“等他们回家，多半会被‘礼物’吓一跳吧？”

“呜哇！”

宁宁点头。

试想一下，你去商业广场逛街，回来发现包里多出一根手指头，那必然有些惊悚。

但许文又话锋一转，发扬人生信条，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但大部分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

“呜哇？”

“没错，大家在骂几声后也就忘了，不会再被【圣诞老人】的能力影响，或许会被协助部队问询？但也没什么所谓。”

“呜哇！”

宁宁懂了，用手轻轻拂去老哥手腕上的切口。

许文痛出几滴冷汗，抬头望向眼前小女孩，“你要什么礼物？”

小女孩有些犹豫，试探道：“右手？”

唰！

许文切下右手，送给小女孩。

小女孩却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连忙扶住许文的右腕，急切道：“你没事吧？”

许文一愣，“怎么？”

小女孩的声音颤抖，道：“你看起来……很痛。”

“我很谢谢你送我礼物，但圣诞节不应该是让人痛苦的节日，你为什么会？这不应该……”

小女孩受圣诞狂热影响较浅，察觉到异常，有些语无伦次。

许文却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安慰道：“没事，放轻松。”

爆火的圣诞歌词里，有一句是“这将是一个美妙的节日，而不是普通的每一天”，但许文对此并不认同。

他看着小女孩，纠正道：“无论怎样美妙的节日，都会继续普通的每一天。”

“拿着礼物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可不要被吓到了。”

“呜哇！”

宁宁戳戳小女孩眉心。

小女孩这才点头，心满意足地抱住礼物离开。

……

……

许文坐在树桩上，分享自己的血和肉，像是在分葡萄酒与面饼。

长街上的人群快速减少。

如此一幕幕，发生在整个商业广场各处。

其他人送出的礼物不如许文的珍贵，吸引力稍弱，但也缓解了很大压力。

苏晓更是拍板，“用周边店铺里的所有东西当礼物，开销由第八区买单！”

“……”

几番礼物送下来，商业广场上不剩几个人了，圣诞狂热的气氛所剩无几！

似乎是感受到计划被挫败，余下的些许圣诞狂热开始加深影响，让仅存的人群聚集起来，回到广场中心。

大约有上百人，他们齐声高歌。

“圣诞老~人来这里，圣诞老人来这里~……”

“圣诞老人来这里！”

渐渐的，广场中心聚集起一滩血肉，蠕动成一件红色棉衣，少数骨头撕裂开线，变成白色毛绒卷胡。

“吼吼，吼吼吼！”

本应已死的红帽子重新站起身，肚子变得老大，脸上多出几条皱纹，背着米棕色大礼物袋。

“……”

许文持刀坐在树桩上，与远处红帽子四目相对，脑海中隐隐有线索串联。

“他，嗯……”

“他变得更像圣诞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