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不怎么了解昆虫，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好几种生命力顽强的【虫子】。

被刺穿、被切开、甚至被砍头，都杀不死！

飞行、分裂、毒液、螯肢……

少女是拥有【虫子】力量的链接者，如果她想逃，单凭许文和保镖很难拦住。

所以，苏晓没打算让自己人动手。

“你自杀吧。”

“……”

噗通！

异形的【虫子】少女用利刃捅穿自己脑袋，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从链接能力的角度考虑，这种致命伤杀不死【虫子】，但少女深陷进【幻觉】，多重现实错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在她极度混乱的意识中，自己就是苏晓，于是就自己杀掉自己。

不想活，于是就死了。

……

看着倒地不起的【虫子】少女尸体，苏晓的呼吸加重几分。

她舔舔嘴唇，眼睛里闪烁流光，兴奋道：“有点意思！”

“……”

许文看向苏晓，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有点脊背发毛，是因为【幻觉】的链接能力，那种覆盖多重现实的叙事性诡计陷阱，许文光是想想就觉得茫然。

但更多的，则是有点担心。

因为他能看出来，苏晓在压抑自己。

原因正如之前所说，她必须保证【幻觉】的现实性，努力去做一个无趣又现实的人。

“抱歉。”

苏晓恢复表情管理，向许文微笑道：“我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所以很少一口气画这么多画。”

许文想起以前的美院朋友，下意识道：“那你画得一定很爽。”

苏晓点头，“对，爽死。”

“……”

【幻觉】链接能力发动。

一张薄薄的幕帘铺下，盖在【虫子】少女尸体上，将其完美遮盖。

许文与苏晓重整状态，目光扫视周围。

白衣人被解决，接下来要对付那个红帽子！

——【圣诞老人】的链接者。

……

……

此时的商业广场，已经是一片混乱。

热闹的广场上，嘈杂声阵阵，许多人都在谈论圣诞节，甚至有人放声高歌，期待自己能收到怎样的圣诞礼物。

圣诞狂热在蔓延！

跟当初悦安商场时的情况不同，概念污染并未爆发，混乱的原因是因为链接能力。

【圣诞老人】的链接能力，正在影响广场上的普通人们，且有扩散与加重的趋势！

“先干掉链接者！”

通讯频道内，庸医沉声分析道：“【圣诞老人】的能力极特殊，我有不好的预感，不能让他进一步扩大影响范围！”

他跟楚老板一直在追红帽子。

但奇怪的是，这两位正儿八经的强力实战派，却硬是被红帽子拖住，无论怎样也追不上！

是因为普通人在阻碍，导致放不开手脚？

还是因为【圣诞老人】的链接能力？

“……”

楚老板按耐不住，当即四肢着地，手足并用狂奔起来，八颗虎牙咬得嘎吱作响。

她的速度陡然加快，状如野兽，眨眼间便靠近红帽子，张开血盆大口。

咔哒！

锋利的尖牙咬下，啃掉红帽子的一块小腿肉。

红帽子痛得浑身抽搐，横挥手里的圣诞松树枪，暂且逼退楚老板。

“啐！”

楚老板想吐出嘴里的肉，却发现自己咬下的根本不是“肉”，而是一块红色的珊瑚绒布料！

“？！”

楚老板捋捋舌头，半点血迹都看不见，只有一两团棉花。

再看红帽子，哪有受伤的样子？

他脚踩一双红靴子，在茫然且狂热的普通人群中左闪右躲，速度甚至要比刚刚更快！

“链接能力正在强化？”

楚老板紧追过去。

庸医听到楚老板的困惑，随手捧起旁边一人的脸，从对方眼中看见越发浓烈的狂热。

“圣诞节！”

那人对庸医叫嚷，似乎对同性友人的这般举动很是不满。

庸医懒得管，果断将其击昏，随手丢在旁边的长凳上。

再往前看，就是地形复杂的半开放式商厦，各种店铺都有，人流量也不少。

红帽子逃向那边，是在拖延时间？

……

唰！

红帽子的身影快速掠过，眼瞅就要靠近商厦楼梯。

可就在此时，他顿感腹部一阵剧痛，脊椎用不上力。

低头一看，一把利刃悬停半空，自己的腹部赫然被腰斩大半！

“？！”

红帽子脱力倒地，转头看向那把悬浮利刃，许文握刀的身影缓缓浮现。

是【幻觉】！

苏晓临时绘制出商厦背景，许文则提前藏在背景后，手法类似视频剪辑，将利刃架在红帽子的必经之路上。

“嘿嘿……”

红帽子却毫不在意，正欲开口，【巨龙】忽然降临到他身边。

轰！

楚老板一脚跺下，踩爆红帽子的胸，噗嗤一声，将他的肺与心脏一并碾成肉酱！

随后，楚老板又抬起脚掌，认真看了看，确认上面是血和肉，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圣诞老人】的链接能力是什么，弄死红帽子再说！

楚老板刚想跟许文打招呼，两人却忽然听见耳边传来怪笑。

“吼吼……”

“吼吼吼！”

被烂肉浸没的红帽子脑袋，忽然瞪大充血双眼，嘶吼咆哮道：“圣诞树发芽啦！”

再然后，就彻底断气。

……

……

“死了？”

楚老板踢踢红帽子脑袋。

“未必。”

许文回望向周围，发现商业广场上仍旧气氛狂热，普通人们纷纷抬头看向斜上方。

顺着视线望去，被红帽子遗留下的“圣诞松树枪”，竟然在广场地砖上生根，随后拔地而起，成长为一颗十余米高的巨大圣诞树！

灯光闪烁，五颜六色。

“……”

庸医三两下翻上天台，从高处俯瞰全场，在通讯内道：

“广场各处都出现了圣诞树，我能看见的就有三棵，大概率还有更多！”

“普通人现在还只是受到影响，要尽量避免出现被污染者，同时警惕【圣诞老人】概念污染。”

“分头行动，确认每一颗圣诞树，想办法解除链接能力！”

“……”

庸医想理清思路，却觉得更乱。

相比于暴虐的【虫子】，捉摸不定的【圣诞老人】显然更加棘手！

“很怪。”

“【概念】的能力大多跟它们的定义有关，但【圣诞老人】却是個新词儿……”

庸医思索无果，转而奔向那棵距离他最近的圣诞树。

……

……

其余人等也分头行动。

苏晓和保镖一组，许文与楚老板则一人一边，再算上庸医，总共四组。

他们保持通讯连接，随时沟通。

广场、楼顶、仓库、长街……

圣诞狂热蔓延，每一组的耳机里都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普通人们无比期待圣诞节，开始向身边人索要礼物，自然也有许多人盯上夜幕众人，阻碍他们的调查。

甚至于，有人因爱生恨，思维逐渐开始偏激，暴躁易怒！

……

苏晓用牙咬住美工笔，欲用大型【幻觉】笼罩商业广场，以此缓解普通人们的狂热。

可忽然，楚老板却在通讯里道：“等等，听！”

“……”。

有某人那边的嘈杂声消失了。

谁？

许文。

庸医顿感好奇，询问道：“强子哥，你那边怎么了？”

许文道：“我在长街这边，有很多普通人围过来，向我索要身体零件当礼物，情绪很激动，说不给礼物就捣乱。”

庸医一愣，“所以？”

许文扣下眼珠，放进购物袋中，送给前面女人。

他很坦然，也很认真，“所以，我就给她了……”

“……”

许文目送女人满意离开，背靠圣诞树，困惑道：

“但有一说一，这是不是跟万圣节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