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广场一侧，楼顶天台。

苏晓与保镖位于此处，俯瞰全局，为十二区的三位主攻手提供援助。

在听到庸医口中的“十死无生”时，苏晓脸色微变。

庸医曾言，【道士】不打诳语。

这难不成是说，庸医断定现在的局势没有一点活路？！

“……”

苏晓吃力地抬起美工笔，在半空中挥毫泼墨，一颗颗“夜幕”落地。

砰砰砰！

夜幕圆球碎裂，扩散成大片【幻觉】墨水，笼罩住商业广场。

就算最后所有人都会死，【幻觉】也必须将这场概念污染困于此处，绝不能让灾难扩散！

另一边，保镖在警戒四周的同时，看向广场上的【圣诞老人】。

“……”

他有些不理解。

【圣诞老人】污染源的确极强，但夜幕这边的配置也不弱，为什么会是十死无生？

……

……

这点疑问，同样也萦绕在十二区三人心头。

就连庸医本人也不理解，为何卦象会显示如此。

但现在，三人更加不理解的是，【圣诞老人】到底为他们这群“坏孩子”送上了怎样一份大礼？

嘶啦！

【圣诞老人】撕开圈外世界的一角。

许文直视其中，双眼好似被点燃的汽油，正在熊熊燃烧。

经许文提醒，楚老板和庸医连忙错开视线，转而用耳朵去听。

有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

没人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就连目睹一切的许文也不清楚。

他很好奇，干脆瞪大燃烧的双眼，靠近【圣诞老人】仔细观察。

【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

他也饶有兴趣地打量许文，摸着胡须道：“你是谁？”

这问题【上瘾】也问过，但许文不知道答案，于是便摇头道：“我不知道。”

“吼吼，诚实的孩子。”

【圣诞老人】摆弄起那块圈外世界的裂缝，无奈道：“但可惜，这里只有坏孩子。”

“……”

许文紧握利刃，一步步走向【圣诞老人】。

他想找机会摧毁“圈外世界裂缝”，再让楚老板和庸医对付圣诞老人。

唰！

许文瞄准缝隙，挥刀竖劈，裂缝却被【圣诞老人】轻松拖走避开。

“宁宁！”

他大吼一声，让宁宁帮忙，可无形小刀却直接穿过缝隙，戳不中它。

“？！”

许文二击不中，抬眼又瞧见【圣诞老人】愤怒的脸。

【圣诞老人】怒斥道：“坏孩子！”

许文顿了顿，疑惑道：“说起来，【概念】是活的，并且还能沟通，这合理吗？”

“……”

他形容道：“就像人一样？”

谁知这一句落罢，【圣诞老人】的愤怒更甚，挥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但这一拳却没有殴打许文，而是砸在圈外世界裂缝上。

咔嚓！

圈外世界裂缝好似一面镜子，被【圣诞老人】砸得四分五裂，溅射出无数细小碎片。

这些小碎片四散开来，根本避无可避，瞬间刺入许文左眼。

“？！”

许文捂住左眼后退，右眼则停止燃烧。

他回望向其他人，发现庸医、楚老板，甚至远处天台的苏晓和保镖，均捂住左眼，似乎也被碎片伤到眼球。

不，不止他们。

就连【圣诞老人】，同样也捂住左眼，半跪在地上！

许文只觉得左眼犹如撕裂般剧痛，不解地看向【圣诞老人】，道：“你做了什么？！”

【圣诞老人】没有回答，庸医和楚老板则各自闭上左眼，迈步上前。

庸医忍痛分析道：“没有裂缝就能直视它，先弄死【圣诞老人】！”

“……”

可紧接着，【圣诞老人】却忽然起身，举起双手阻拦，沉声道：“且慢，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嗯？”

庸医不解，示意楚老板先不要轻举妄动。

【圣诞老人】的左眼也被碎片伤到，却没有捂着，瞪大双眼道：“我只是想回去，这里太古怪了，我不应该是这样！”

“……”

这一番话着实奇怪，庸医尝试跟【圣诞老人】沟通，“你想维持概念污染，主动变成不可说？”

“我要毁掉圣诞节！”

【圣诞老人】回答道：“知道圣诞节的人都得死掉，这样我就能回去了！”

庸医顿感无奈，握紧拳头道：“你这样说的话，交易就谈不了了。”

夜幕组织怎么可能放任污染源肆虐？

但庸医仍想争取一下，于是劝道：“【深渊】在我们这边很好，你……”

谁知话没说完，【圣诞老人】忽然抢话道：“好极了，交易成立，我用礼物让你再过来一些，你来帮我！”

“……”

庸医顿感有什么不对劲，内心升起阵阵不安。

忽然，他背后的许文大吼道：“不对，【圣诞老人】不是在跟夜幕谈交易，是另外一边的！”

许文见圣诞老人没有捂眼，便尝试闭上正常右眼，同时睁开受伤左眼。

瞬间，左眼“视线”毫无保留地传入他的脑海。

那是幻影般的璀璨世界，满天星光洒落四周，夹杂了无法言说的黑暗与空洞！

“是圈外世界！”

他恍然大悟，对众人大吼道：“【圣诞老人】打碎圈外世界裂缝，让一丝圈外世界溅射到我们左眼里了。”

“我们右眼看见现实，左眼看见的是圈外世界！”

“圣诞老人也是这样。”

“他不是在跟现实里的我们谈判，而是在跟圈外世界里的什么谈！”

“……”

几句落罢，夜幕众人顿感头皮发麻。

结合之前【圣诞老人】的话，便不难分析得出，他已经跟圈外世界的“什么”达成交易，并承诺让“什么”来到现实世界一部分！

什么？

不知道。

但“什么”点头答应了！

“吼吼吼！”

【圣诞老人】发出解脱似的怪笑，将背后礼物袋彻底撕碎，一股无法言说的古怪感觉席卷商业广场！

“……”

夜幕众人定睛望去，看向了——

看向支援过来的渊子姐，以及另外两位第八大区保镖！

三位援军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商业广场，与其他夜幕汇合。

“嘿，这里怎么了？”

渊子姐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围，瞧见【圣诞老人】。

她刚想打个招呼bb几句，忽然间腰腹以下就没了知觉。

噗通！

渊子姐无力倒地，发现自己的下肢还站在那里，与另外两名第八区保镖的下肢并立。

“……”

渊子姐的腹部断口处流出焦油，眼神逐渐涣散。

许文则一路狂奔过来，奋力抱起渊子姐的上半身，将其用焦油粘合在下肢上。

汩汩焦油蠕动，粘合住渊子姐的腰，让她眼神重新清晰。

她不是人类，是污染源，很难被杀死。

但另外两名第八区保镖就不同了，在瞬间被腰斩，血和肠流淌一地，至死都很茫然。

许文搀扶住虚弱的渊子姐，介绍道：“【圣诞老人】打碎圈外世界缝隙，跟那边的什么东西在谈判，你看看？”

渊子姐了然，向许文伸手道：“碎片还有吗？”

许文点头，扣下自己的左眼，交给渊子姐。

渊子姐一口将许文的眼珠吃下，咀嚼爆汁，又沉默几秒，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

“是本源……”

渊子姐睁大两只眼睛。

一颗瞳孔如【深渊】般漆黑，另一颗则如星空般璀璨！

“【圣诞老人】跟最本源性的【概念】之一谈了笔交易！”

“【自然】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