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大姐的优雅，许文的状态明显偏向癫狂！

他利用大姐出手的机会，继续一路向前，绕到【圣诞老人】背后。

在【自然】被【希望】逼退后，许文紧握刀柄，却发现刀柄已经因自然选择而腐烂溃散。

情急之下，许文干脆把刀刃插进掌心，将手腕作为刀柄发力，纵身一跃刺向【圣诞老人】。

噗嗤！

许文的怒吼，甚至盖过周围回荡的圣诞节之歌。

“？！”

【圣诞老人】回首怒目，白卷胡因愤怒而上翻飘荡。

“呼！”

【圣诞老人】向许文吐出一口气。

顷刻间，无数冰渣雪花喷向许文，好似霰弹枪一般将许文打成筛子。

许文满脸冰霜，右手插住刀刃，左手一把揪住【圣诞老人】胡须，呲牙咧嘴道：“你是靠正确印象获得力量的？那不应该啊！”

被打穿的脸肉渐渐恢复，许文与【圣诞老人】四目相对，狞笑道：“你在我印象里是个好人！”

“……”

圣诞老人对此不置可否，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恶意。

“我懂了！”

许文忽然抬头，用脑门咣当一下撞在【圣诞老人】头上，与其眼睛贴着眼睛，大吼道：“你被污染了，所以你敌视我们，这就是惩罚！”

“……”

“愚蠢！”

【圣诞老人】对许文的分析不屑一顾，反过来用额头猛撞许文，直接砸断他的鼻梁与头骨。

砰！

许文仰头喷血，一手握紧插入的刀刃，另一只手死死揪住卷胡，没有丝毫放松。

【圣诞老人】有超高速，现在其余夜幕均重伤，单凭许文一人追不上他。

换言之，要想弄死【圣诞老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虽说两只手都被占住，但许文可不是一个人。

“宁宁！”

“呜哇！”

宁宁在许文背后浮现，右手空握，指尖的黑色焦油滴落，凝结成小刀模样。

戳一戳需要消耗大量体力，且只能出现短短一瞬，无法劈或划。

但此刻许文顾不得那些，让宁宁照准【圣诞老人】的要害接连猛戳。

太阳穴、眼睛、脖颈大动脉……

噗嗤！噗嗤！噗嗤！

“呜哇？！”

宁宁诧异地发现，自己虽说能戳穿【圣诞老人】的皮肤，却无法伤及根本，甚至连对方眼球都戳不破！

鲜血一点点染红【圣诞老人】的脸，更显得那双怒目狰狞可怖！

许文回忆起自己印象里的【圣诞老人】，喃喃道：“金刚不坏之身……”

打不坏的对手，能怎么打？

继续打！

反正自己死不掉，总有一天能戳死他！

可【圣诞老人】却明显懒得再跟许文纠缠，咧嘴吼吼怪笑道：“你知道【圣诞老人】还有什么吗？”

许文：“？！”

【圣诞老人】大吼道：“还有驯鹿和雪橇车！”

叮铃叮铃叮铃……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天上的一颗星星突然变得赤红。

那是【幻觉】制造的夜幕，完美反映外界现实，所以真的有一颗星星变红了！

那颗“红星星”由远及近，铃铛声越来越大，最终显现出真身。

是一艘由八只驯鹿拉动的雪橇！

为首驯鹿的鼻子发出红光，在夜色中犹如赤色彗星，从天而降撞向许文。

轰！

驯鹿们的位置判断极其精准，恰巧撞飞许文，来到【圣诞老人】身边。

许文只感觉又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整個人散落开，又得麻烦宁宁仔细拼接。

“……”

修复完毕后，许文再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庸医怀里。

许文：“？”

许文：“哦对对。”

差点忘记，庸医刚刚请神，所以现在抱着许文的不是庸医，而是大姐。

许文舒服了许多。

但大姐现在明显不妙，箭头瞳孔都有些迷离。

“请神时间到了，我得回去。”

大姐轻抚许文脑袋，微笑道：“孟千秋的判断没错，你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好好干。”

“……”

许文闻言一乐，正想谢谢领导夸奖，却见周围夜幕上多出许多裂纹。

咔嚓！咔嚓！咔嚓……

裂纹快速蔓延，竟当场破碎，显现出外界情况。

不知何时，许多普通人已经聚集在商业广场周遭。

他们被圣诞狂热影响，力量倍增，拼了命地想奔向【圣诞老人】。

连夜幕【幻觉】都拦不住他们，更何况是协助部队或少数链接者？

“圣诞节！圣诞节！圣诞节！”

上千人举手高呼，向广场中心的【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雪橇车涌去，全然不顾周围弥漫的杀意。

【圣诞老人】要杀死所有知道圣诞节的人，以此加速概念污染！

“……”

许文愣了下，这才从大姐的怀抱中挣脱，怒骂一句：“老东西！”

他将刀刃插回手里，一路向【圣诞老人】与驯鹿雪橇狂奔，并对周围普通人群大喊。

“警卫厅办事，都给我滚！”

“【圣诞老人】不存在，都给我回家洗洗睡觉！”

“……”

……

看着许文狂奔的背影，“庸医”的一侧眼球恢复正常，另一侧则依旧是箭头瞳孔。

大姐趁两人交接间隙，夸奖庸医道：“你看人很准。”

“看人准未必是件好事。”

庸医却目光复杂，苦笑道：“强子哥是个好人，但好人也会疼啊……”

“……”

箭头瞳孔淡去，大姐离开。

庸医尝试站起，却最终还是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看狂热的普通人们路过自己身边，主动奔向【圣诞老人】的死亡陷阱，庸医单手愤怒捶地。

大范围死伤不可避了吗？

否！

除了许文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能动——

苏晓！

她用轮椅上的针头划破手指，用剩下的左手在半空绘画。

【幻觉】链接能力发动，夜幕降临！

唰！

瞬时间，上百层复合型夜幕降下，笼罩住整座商业广场。

单一层夜幕只能覆盖现实，没办法阻拦普通人们冲入商业广场，更不可能阻止普通人接触【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是污染源，一旦接触过多，普通人就会变成被污染者。

因此苏晓现在做的，是用极复杂的多层夜幕影响普通人视线，就仿佛将人置身于镜子迷宫，让他们无法看到近在咫尺的现实！

这是只有苏晓本人才能构建出的复合型夜幕！

“……”

“咦？”

有人的圣诞狂热因此缓解，发出疑惑，“我为什么会突然想来广场这边？刚刚明明有圣诞老人来着……”

“……”

人们陷入迷茫，四下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漫天大雪；

看不见驯鹿与雪橇。

看不见身体膨胀，越发非人的完整【圣诞老人】；

也看不见，刀刃在雪地上拖拽出一条红线，呲牙咧嘴的许文和宁宁！

“……”

苏晓瘫下手臂，漂亮的眼睛因脱力而失神，气喘吁吁道：“今晚，你们什么都不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