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刀，听我说。”威天阳将她顶在墙上，双脚离地，眼见那女子快要窒息，他又松开手，抓着对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

“乔范尼，听得到吗？”威天阳道。

眼镜HUD里出现乔范尼的窗口。

“我要问她几个问题，你和雪碧，还有福根总统，最好也听听。”他又道。

“我们都看着呢，但如果他的信息里有潜在的危害……”乔范尼道。

“不，不要关闭翻译功能，我有判断的能力。”威天阳道。

“不能冒险。”雪碧道。

“我有分寸。”威天阳道。

他又看向那女子，对方眼泪婆娑，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鸟，缩在椅子上忐忑的望着他。

“看我的手机，对着这些音节念出来。”威天阳掏出手机，将那一串音节呈现在女子眼前。

“la、li……lu、le、lo……”女子颤抖道。

“很好，你过关了。”威天阳点头。

接着他又切出心语者的照片，给那女人看。

“见过这个人吗？我正在找她。”威天阳又道。

女子摇摇头。

“好吧，我相信你，我叫威斯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威天阳道。

考虑到自己的名字对于西壤人而言过于难读，他干脆用了西文假名。

“我叫……乔凡娜……”女子道。

“好，乔凡娜。很好，我是你们总统派来的人，你不用怕我，我现在想要问几個你能答得上来的问题。你老实回答，不要隐瞒，好吗？”威天阳道。

乔凡娜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这么怕我？是把我误认成抢夺物资的土匪了？”威天阳问道。

“不……我知道你是军人……我一开始就知道。”乔范尼道。

“很好。那为什么怕我？”威天阳问道。

“你们以前来过……干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乔凡娜小声道。

此时，乔范尼插嘴，道：“小心她的言辞，威。我们派进去的人全都失踪了。”

“能告诉我，之前来的那些人都干了什么吗？他们又去了哪里？”威天阳继续问。

“我……我听说他们在西丁那一片杀了好多人……然后又离开了。”乔凡娜道。

“为什么要杀人？是谁先动的手？”威天阳又问。

“他们要把人带走，那些人不愿意……然后就发生了冲突。”乔凡娜道。

“他们是来救援的军队，为什么不愿意跟着他们去安全的地方？”威天阳问道。

“他们……不是军队……他们是药……”乔凡娜还没说完，翻译再次中断。

此时，雪碧道：“威天阳，她正视图制造你与莪们的对立。”

“打开翻译功能。”威天阳道。

那女人还在说着什么，但威天阳看不到任何字幕，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让对方先停下。

“威天阳，不要重蹈覆辙，我们已经在这里面损失了上千人了。你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没有中断市里的水电和网络，还空投物资，并通过网络教导民众躲在家里，听从安排，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拯救他们！”福根总统此时插话。

威天阳犹豫起来，福根说的不假，这里有网络，水电也没有停，空投物资也确实都有看到……

只是，这女人说的话，也确实令他十分在意。

“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对我开诚布公。福根，药企……这里的药企是怎么回事？天坠之物的研究污染又是怎么回事？”威天阳道。

“我们不可能告诉你所有事情，你也不会向我们分享你的秘密，不是吗？你是最后一个看见零九一的人，那东西在哪儿？你愿意解释吗？”福根反问道。

威天阳沉默了几秒，看向乔凡娜，对方依然有些害怕，但神情里又多了几分求助的意味。

“那我就自己去看看……”威天阳道。

凡事和药企沾上边，就不会简单……

“药企已经将天坠之物封存了，你不需要再去那里。”福根总统道。

此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威天阳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斯宾塞通过加密频段发来的信息。

“方便接电话就回复。”

他没有把手机跟这副AR眼镜相连，毕竟，这东西是里比特利提供的，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里比特利政府也能通过眼镜监听到。

“我会自行做判断。”威天阳道。

他离开了乔凡娜的房间，走出公寓楼，此时，见到一个男人捂着头，手里捧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那人见到威天阳，愣在了原地。

“你是乔凡娜的丈夫？”他问道。

那男人点点头。

“别让她久等。”威天阳随意道，随后从那男人身边走过去。

他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广场，四下看了看，便摘去了耳机和眼镜，用手机给斯宾塞打了电话。

“威。你让我查的东西，费了些波折，但还是被我找到了蛛丝马迹。”斯宾塞没有废话，直接切进正题。

“路思敏市的药企是哪一家？”威天阳问道。

“为里比特利服务的药企一共有两家，一家是瑞德药业，你很熟悉了，还有一家是来自东洲的长谷川制药，背后金主是出日国。”斯宾塞道。

“出日国？我对他们不熟悉。”威天阳道。

“这家药企很封闭，他们对外交流不多，虽然也是制药联盟的成员之一，不过，私底下有很多人都说，他们对待药人的方式很……不好。”斯宾塞道。

“据我所知，所有药企对待药人的方式都算不上好。”威天阳道。

“长谷川制药掌握了许多和黑药无关的研究成果。”斯宾塞道。

“和黑药无关？什么意思？”威天阳问。

“他们用天坠之物开发着别的东西……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但我很清楚，失败的项目居多，那些药人的境遇可想而知……”斯宾塞道。

“他们跟‘人类黎明’有关系吗？”威天阳问。

“他们被‘人类黎明’排除在外，似乎两者的目的并不一致，而且研究方向也有冲突。”斯宾塞道。

“好吧，是一家奇怪的药企，然后呢？关于路思敏市的天坠之物，你查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威天阳问道。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了，威。”斯宾塞卖了一个关子。

“直接告诉我吧。”威天阳道。

“我通过我的渠道和手段，调查了近5年以来所有药企接手的天坠之物项目，和掉落、运输到里比特利境内的天坠之物，都没有找到和里比特利对应的信息。”斯宾塞道。

“不过我也确实查到里比特利和长谷川制药在3年前签署了一个合作合同，但他们在研究的东西，和天坠之物没有关系。”

“换言之……路思敏没有天坠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