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1925年4月26日。
德国大选。
保罗·路德维希·汉斯·安东·冯·贝内肯多夫-冯·兴登堡元帅成为德国第二任总统。
英法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在德国产生欢呼,德国人民将兴登堡当选总统,视为帝国荣光正在逐渐恢复,他们将回到那个威廉老皇帝的时代,当然,这指的是威廉一世。
那個时候易北河的水还可以直接喝。
莱茵河是清澈的,天空是蔚蓝的。
听起来倒是环保歌。
德国。
巴伐利亚。
慕尼黑。
在慕尼黑的某个啤酒馆内坐满了人,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啤酒馆的角落当中坐了两个人,看起来像是父女,男性身穿一身西装,看起来五十多岁,像是个老兵,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老兵,在男性的内侧护着一个少女。
少女拥有着极为漂亮的容貌,白色长发系成了单马尾,身上是一件宽松的露肩黑色毛衣,可以看到雪白的肌肤,天鹅一般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膀,毛衣下傲然的胸部。
下身则是半透肉的白色丝袜,纤足包裹在白色高跟鞋当中。
像是个贵族大小姐。
这两人自然是。
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亲王与希尔德。
不过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希尔德与鲁普雷希特亲王,他们的目光都在被站在演讲台上的男人所吸引,男人在演讲台上挥舞着双手与汗水。
“我们必须在身体和心灵上都要坚强,我们决不能软弱!”
“你们必须在年轻时好好训练你们的身心,你们必须能够抵御任何困难,你们必须毫不畏惧地面对它们!”
“人类的成就和事迹最终会消失,我们有一天会死去,但德国将在你们身上继续存在,无论我们失去什么,你们都将夺回帝国的荣光,你们必须维护我们的纯洁!!!”
....
希尔德向着身边的鲁普雷希特亲王询问道。
“您怎么看您的士兵?”
“是你的士兵。”
显然。
鲁普雷希特亲王并不想承认台上的男人是自己的士兵,不过不承认也没用,台上的男人即是巴伐利亚的士兵,也是希尔德的士兵,说是鲁普雷希特的士兵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希尔德笑了笑。
“您看起来对他意见很大?”
“他已经疯了。”
即使鲁普雷希特亲王从名义上并不具备实权了,但他依然是巴伐利亚真正的掌权者。作为巴伐利亚新兴政党领袖,男人自然是来拜会过作为巴伐利亚王储的鲁普雷希特亲王,并向着鲁普雷希特亲王保证会恢复巴伐利亚的君主制,以期望获得鲁普雷希特亲王的支持。
效果可能有点差。
两人的性格并不怎么融洽。
当然很有可能是因为鲁普雷希特亲王的魔怔程度没有这么高。
相比较更为魔怔的威廉皇储,就跟男人相处的不错,前提是男人支持威廉皇储成为君主。
在原本历史中。
男人在1923年慕尼黑啤酒馆政变的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鲁普雷希特亲王让巴伐利亚总统古斯塔夫·里特·冯·卡尔不要支持他,可以说在个人性格上面来说,两人互不看对眼。
希尔德只是回答。
“像他这样的疯子才是德国的常态。”
“但他在教坏我们的孩子!”
鲁普雷希特亲王愤怒地说道。
这次的演讲主要是针对年轻人,也是鲁普雷希特亲王这么生气的缘由,但即使如此鲁普雷希特亲王也没有什么办法。
正如希尔德所说。
在世界大战结束后,一个比一个更疯的疯子才是德国的常态。
更重要的原因是。
战争摧毁了德国大量年轻男性,他们或死亡或受伤无法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作为老兵的男人在建立政党之后,自然成为德国新一代年轻人的精神父亲。
疯子教出来的孩子。
在鲁普雷希特亲王看来那就是在毁掉他们的下一代。
希尔德则问。
“既然这样,那您希望他怎么做?我去告诉他。”
....
鲁普雷希特亲王陷入沉默。
他知道如果是希尔德的话,那个演讲台上的男人一定会听。
只不过。
鲁普雷希特亲王也不知道说什么?
台上的男人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缩影。
真正病了的是这个时代。
鲁普雷希特亲王能让台上的男人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但他并不能让所有德国人都按照他的意愿去做,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疯了,连威廉皇储那个战前的鸽派都变成这样,他还能说什么?
而且鲁普雷希特亲王认为自己身边的这个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索姆河那种地方鲁普雷希特都快疯了,希尔德居然还能坚持下去。
有的时候。
鲁普雷希特亲王甚至会想。
疯了的那个人是不是他自己。
鲁普雷希特亲王看着台上的男人询问道。
“你想通过控制他来控制整个德国?”
“现在德国不就是被我控制吗?”
准确来说确实如此。
德国的军队和作为总统的兴登堡都遵从希尔德的命令,相当于希尔德就是德国暗地里的摄政王。
鲁普雷希特亲王不这么认为。
“你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我,我对你太了解了,你想成为德国新的王?”
“我可没说过。”
希尔德并不担心鲁普雷希特亲王把这件事说出去。
现在的德国一片混乱。
军队内部也是依靠希尔德作为平衡点,如果鲁普雷希特亲王说希尔德想成为德国皇帝,要说支持者那肯定是有,只不过势必造成军队内部裂开,这并不是鲁普雷希特亲王想看到的,对鲁普雷希特亲王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以及最重要的。
德国人只会爱与恨。
鲁普雷希特亲王说道。
“你最好别指望我会支持你。”
“因为您太过正常,导致您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没把您考虑进来。”
“哼。”
也就在这个时候。
站在最前方演讲的男人,注意到了角落中的希尔德与鲁普雷希特亲王。
希尔德轻轻笑了笑。
就像当年。
之前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的男人瞬间消失不见。
仿佛又变成那个懦弱的,可悲的,敏感的,胆怯的新兵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