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爱的人啊

“我才不信。”

亨丽埃特公主又不是傻子，能够到柏林城市宫来怎么可能是个小贵族，再加上还站在男人的身边。

希尔德反问道。

“那您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说明一下，阿道夫叔叔是我的，你别误会了！”

亨丽埃特公主搂紧男人的胳膊。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是那个坏女人！我不是那個意思。”亨丽埃特公主看了男人一眼，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好吧，我不说了。”

男人有些尴尬。

“我教你该怎么说。”

希尔德笑着回答道。

“当我们想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有人会说，那个女人拥有一种相当独特的能力，能够保持道德正义的坚定外表，她的信念虽然一丝不苟地坚持着，但偶尔也会留下一些解释的空间。原则和人际交往之间的这种有趣的相互作用常常让观察者陷入困境。一种永久反思的状态。值得注意的是，她与其他人之间的互动非常有趣，有些人可能会说，她巧妙地把握了发自内心的真诚和利益策略之间的界限。她激发一系列情感的能力，同时又保持着模糊性，这一点是非常了不起的。从本质上讲，人们可以大胆地说，她的道德确定性和情感细微差别错综复杂的言语创造了一种神秘的光环，既让有幸见到她的人着迷，又让他们感到困惑。这确实证明了人类状况的复杂性和微妙影响的艺术。”

“什么意思？”

亨丽埃特公主拉着男人小声地问道。

男人双手交握又耸了耸肩。

“大概意思是指，那个女人自以为是并且玩弄他人感情。”

“这话是她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好好好，是她说的。”

亨丽埃特公主反问道。

“你就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那个女人可是你喜欢的人，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可不准别人骂他，就算是拐弯抹角也不可以。”

男人目光深沉地看向希尔德。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说得出喜欢这种词。

那是他灵魂所在。

“不管她想骂谁，我都得忍着。”

亨丽埃特公主察觉出男人看希尔德的眼神不对劲，她狐疑地问道。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就是你姐姐。”

这话并不是男人说的的。

一个苍老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威廉二世。

如今的威廉二世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头发和胡须都已经白了，身上只是一件普通的西装，拄着拐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有钱老头。

估计谁也想不到这个老头会是世界大战时，主宰德意志帝国的暴君。

男人也跟着开口说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亨丽埃特公主殿下，重新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希尔德加德公主殿下，从身份意义上来说，您的确应该称呼她为姐姐。”

“果然你们在合起伙来逗我玩是吧！”

男人笑了笑。

“那么公主殿下，作为道歉，我陪您走走吧。”

亨丽埃特公主看了一眼威廉二世。

又看了一眼希尔德。

她大概明白男人的意思了，男人是在提醒她给希尔德与威廉二世留一点私人时间。

不过亨丽埃特公主并没有跟男人一同离开。

亨丽埃特公主抿了抿嘴唇，她目光看向希尔德。

作为威廉二世的继女。

亨丽埃特公主总有一种被嫌弃的感觉，即使威廉二世已经退位，他的身份也尊贵到不可想象，作为继女跟着母亲一起过来的，她母亲和威廉二世的婚礼，仅仅只有埃特尔亲王到场。

很长一段时间亨丽埃特公主都觉得她与母亲是被霍亨索伦家族嫌弃的。

不过等到她稍微懂事之后。

才发现这么多年下来，过来拜访的也仅仅只有埃特尔亲王，其他人一个都没有来。

即使亨丽埃特公主再傻都应该明白过来，再加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威廉二世与他所有的孩子都关系不好。

说实话。

亨丽埃特公主是很难理解这种事。

在她与威廉二世相处的十几年当中，对于亨丽埃特公主来说，威廉二世毫无疑问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说已经到宠溺的地步。

不过没人会说亨丽埃特公主是威廉二世最宠爱的小公主，所有人说的都是希尔德加德公主才是威廉二世最宠爱的公主，这也让亨丽埃特公主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被称之为威廉二世最宠爱的希尔德加德公主从来没有来过。

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希尔德加德公主，亨丽埃特公主并不了解。

只在新闻中看见，欧洲最漂亮的公主，世界上最具权势的女性，如果说亨丽埃特公主没有点羡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就连男人都对那个女人着迷。

亨丽埃特公主松开男人的胳膊。

她来到希尔德的面前。

“请听我说，我知道父亲和您的关系并不好！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产生矛盾，父亲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但那已经是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父亲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好父亲，他总是在跟我提起您，每当生病了过节日时都会想起您，不仅仅是您，还有其他哥哥们都是这样！”

理论上来说亨丽埃特公主说这话很不合时宜。

毕竟这是威廉二世与希尔德的事情，也是威廉二世与他其他孩子的事情，亨丽埃特公主更像是被排除在外那个。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故事。

那么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父亲在继女的帮助下，与其他的孩子重归旧好。

只不过当这个故事放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就连童话都会被碾碎的时代。

正当威廉二世准备开口的时候。

希尔德率先开口道。

“对你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吗？”

“他就是一个好父亲！”

“对莪们来说，不是。”

“为什么？”

“对你来说，他仅仅是父亲。对我们来说，他先是皇帝，再是我们的父亲。”

.....

实际上亨丽埃特公主才是威廉二世最宠爱的孩子。

比其他所有孩子都要爱，他会在她学习的时候陪着她，他会在她生病的时候陪着她，他会在生日聚会的时候陪着她。威廉二世总是在亨丽埃特需要的时候，待在她的身边，就像所有父亲那样。

对于其他人来说则不是这样。

威廉二世先是德意志的皇帝再是父亲，不管是威廉皇储，埃特尔亲王，阿达尔波特亲王，奥古斯忒亲王，奥斯卡亲王，约阿希姆亲王，路易丝公主，希尔德加德公主每个人都有着深沉的政治因素。

当政治延伸到战争，帝国与仇恨，这些太过沉重的事情，即使是父亲这种名词，在这些面前也过于苍白。

威廉二世对亨丽埃特公主那么好。

希尔德才是威廉二世最宠爱的公主，怎么想都不合理。

依然是权力，威廉二世将阿尔萨斯-洛林给了希尔德，将军队的权力给了希尔德，将帝国的权力分给了希尔德，这也是为什么说希尔德的权力都是威廉二世的延伸。

这些对于威廉二世算不了什么的东西，却在世人看来比威廉二世用尽全力去爱亨丽埃特公主重要得多。

不过。

这并不能说明威廉二世不爱其他人。

只是权力对人的异化。

威廉二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光看着希尔德，他开口说道。

“希尔德.....你恨我吗？”

“我从未恨过您，父亲.......您看到我不应该也同样觉得痛苦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也许当初我就应该直接去西线，也许当初我应该更努力一点，我们就可以赢得那场战争，我们并不是在打一场必输的战争，我们可以赢.........或者说我从当初开始就应该阻止那场战争。”

希尔德并非完全是无血无泪的权力机器。

当那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进行到最后的时候，希尔德也被那场战争完全的裹挟进去，只不过当战争进行到那种地步，即使是希尔德也无力回天。

就算是希尔德也会忍不住去想

也许从最开始租户就可以阻止那场战争，就算想要权力，也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

只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威廉二世开口说道。

“帝国不需要一个小女孩来拯救！”

“但您真的能够不在乎吗？战争已经改变了所有人。”

....

“我不在乎，希尔德，我已经放下了，我不再是帝国皇帝。”

希尔德看着威廉二世陷入沉默。

放弃是比坚持还要困难的事情。

威廉二世放弃了。

他放弃了他对帝国皇位的宣称，从今以后他不再是皇帝，他不再是威廉二世，他是弗里德里希·威廉·维克托·阿尔伯特·冯·普鲁士，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战争的创伤并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阿达尔波特亲王和奥古斯忒亲王仍然不愿意过来，约阿希姆亲王已经在战争中自杀。

哪怕是作为帝国皇室如此高贵的存在都难以承受，更别提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

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除了第三阿达尔波特亲王和第四奥古斯忒亲王，其他霍亨索伦家族成员都已经抵达柏林城市宫，也是在1918年过后16年唯一一次的霍亨索伦家宴。

希尔德与威廉二世的关系也没恢复从前。

霍亨索伦家族当中也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不过一切都在慢慢修复着。

十六年的裂痕对于德国还是具体到每一个家庭当中，都太过沉重了。

今年的威廉二世已经75岁了。

他开始拒绝参与到政治当中，虽然支持着奥拉夫王子，但威廉二世已经参与不到权力角逐当中去了。

夜晚。

在晚宴过后。

也让威廉二世可以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重新与希尔德谈谈。

两人一起步行在城市宫的庭院中。

威廉二世询问道。

“对于我们那位首相，你怎么看？”

“如果是仅仅作为首相目前来说他是合格的。”

“我不是问这个。”

“嗯？”

“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有特殊的感情。”

威廉二世并不是瞎子。

就男人看希尔德的眼神，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您还会同意我嫁给他吗？”

威廉二世笑笑。

“如果是二十年前，我肯定不会同意，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普通人。现在的话，我已经没有当年那么激情了。虽然，我觉得你们必定不可能。”

“为什么？”

“他是一个孤独的男人，没有家庭，没有孩子，不信仰上帝。他眼中似乎只有打造军队征服世界。一个国家是由家庭，宗教，传统所组成的，是由母亲的慈爱，父亲的智慧，孩子的欢声笑语组成的。他这样的人会给德意志带来一时的繁荣，但迟早会给德意志带来灾难。”

“你应该跟埃特尔哥哥谈这个。”

“我现在不想谈政治了，未来还是交给年轻人们吧。我只是在跟你说，如果他愿意放弃他的权力，放弃他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过来向我求亲，我会同意的，如果他不愿意，我可不会让你嫁给他。”

可以看出现在的威廉二世的确温和很多。

如果是1914年的威廉二世。

得知男人这个奥地利人想娶他的女儿，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把男人吊死，现在威廉二世可以考虑给男人一个爵位，然后把女儿嫁给他了。

希尔德倒是笑了笑。

“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逼他在德意志和我选择一个。”

“他选不了，我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不得不说他的确如你所说。”

威廉二世转移了话题。

“奥利那小子呢，你觉得如何？”

“把他和阿道夫放在一起问？”

“我就是这个意思，不得不说，那小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希尔德耸了耸肩。

“我就算选爱德华，也不会选奥利的。”

“为什么？”

威廉二世反问。

不管怎么说奥拉夫王子，也比威尔士亲王爱德华强得多，爱德华是威廉二世看了都脑阔痛。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都算他半个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