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0章 开几个药铺(1 / 1)叁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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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元朝的名医,那朱丹溪就是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此人在医学界就是公认的泰山北斗。

中医界有四个人是根本绕不开的存在,华佗,张仲景,孙思邈,朱丹溪,扁鹊虽然也很有名,但好像没留下什么医学著作。

鲁锦穿越之前倒是听说,哪里考古挖出了扁鹊的竹简医书,但他不是这个领域的,没研究过。

而朱丹溪却不同,他是少有的留下许多著作,并且独自开创一个流派的医学大拿,明清两朝著名的温病派,论其源头,都要归到这位‘丹溪先生’的头上。

如果还不理解,可以将其在医学界的地位,看作朱熹在儒学界的地位,朱熹开创了理学,朱丹溪开创了温病派。

而且说起来,两人还真有点关系,朱丹溪的儒学师傅是许谦,许谦又是朱熹的四传弟子,这么算下来的话,朱丹溪应该是朱熹的第五代弟子。

朱丹溪本名朱震亨,字彦修,浙江金华府义乌人,因家乡的赤岸镇有条溪流叫‘丹溪’,因此后来成名后被人尊称‘丹溪先生’。

朱丹溪自幼聪明好学,而且家境还行,年轻时急公好义,好任侠,争强好胜,喜欢替人打抱不平,还帮乡里修过水利设施。

年至三十多岁时,他母亲得病,师傅许谦也身体不好,于是许谦就劝他学医,说你那么聪明,学啥都一学就会,如今我重病不起,你母亲也卧病在床,何不去学习医术?

然后这货真就弃儒学医了,一把火烧了以前学的科举教材,被同学当作疯子,又去遍访名医四处求学,接连拜访好几位师傅,终于学到真传。

最关键的是,他还悟出了自己的医学理论,给人治病每每都能一帖而愈,效如浮鼓,被人叫做朱半仙,朱一帖。

此人在医学界的贡献,除了自创‘相火论’学说,主张以滋阴、养血、清热为主,反对滥用温补和盲目攻邪,开创了明清两朝的温病派,还充当了拨乱反正的医学斗士角色。

宋朝官方朝廷曾编过一本医书,里面收录了各种药方,名叫《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民间简称‘局方’,这本书在宋金元三朝的影响力十分巨大,堪称古代版的《赤脚医生手册》,官方将其奉为药剂法典,医生代代家传以为家业,病人拿着这本书自己抓药救命,百姓对这本书赖以成俗。

简单理解就是,宋朝官方编了一套治病的公式,得了什么病就自己对号入座,自己抓药。

本意是好的,方便找不到医生的百姓自己治病,但朱丹溪却认为,这有失中医的辨证思想,主张因病、因人、因时而异,主打一个灵活多变,因地制宜,一人一方,医生应该对症抓药,而不是拿着公式生搬硬套。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剂药就能把人治好的原因。

这就有点中国古代数学走入歧途的感觉,用公式套各种算术,却失去了数学本来的抽象概念。

好的是医学界还有个朱丹溪出来拨乱反正,数学界却越来越坑,自蒙元入主中原以来,数学再无高明的创新,明朝还有个开创现代音乐十二平均律的王爷朱载域可以说一下,清朝是一点数学贡献都没有,全方面被西方超越。

如果鲁锦要设个卫生部,那朱丹溪绝对是最合适的尚书人选,不论是才学还是在医学界的威望,都是足够的,可惜啊,此人今年已经七十岁出头了,再有几年就该挂了......

池仁平推荐的另一个人,苏州名医葛可久,这个人在医学界很出名,他爹葛应雷,也就是池仁平的师傅,也很有名,曾任元朝官方江浙地区的医学教授,但在后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

池仁平之所以会推荐他,也不单纯只是徇私,而是他师傅葛应雷是个医学界少有的教育家......

葛应雷世代家传医术,名重大江南北,擅长骨科,著有《医学启蒙》一书,不是很钟爱治病,却十分擅长教徒弟,带医学生......

鲁锦说希望办个国子监那样的医生学校,那还有比葛应雷更合适的吗?这人简直是个天生的医学教授,可惜啊,他徒弟都四十来岁了,葛应雷也早就死了,所以池仁平推荐的是葛应雷的儿子葛可久。

他这个师兄葛可久也是个奇葩,少年时喜欢舞刀弄棒,力大无穷,生了一双麒麟臂,能开强弓,可能是历代名医里武力值最高的,不去当将军都可惜了......

而且此人医术上的成就也很高,他爹擅长治骨科,他自己却擅长治虚劳、肺痨,还有肺结核,著有《十药神书》,里面的一些治疗肺病咳血的药方,即使到了现代都还在用。

可惜啊,大概是年轻时习武受了内伤,这位大能也快死了,历史上是1353年死的,顶多还有一年的寿命,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算是古代医家里少有的短命鬼......

池仁平给他推荐了两个医学大佬,却都是快死的货,不过鲁锦并不知道这些,他也不认识这些元朝名医,除了朱丹溪的名字听着有些耳熟,葛可久是谁,他压根就没听说过。

等池仁平给鲁锦介绍完两人的事迹,鲁锦顿时大喜,将两人的名字记下来,看将来打过江之后,能不能招来为己所用,池仁平也答应可以帮忙写信联络。

接下来鲁锦又和池仁平交流了医术,鲁锦当然不懂医术,但他有些现代的医学理论却可以跟池仁平交流。

鲁锦先是说了恒温动物的概念,然后拿出温度计给池仁平看,让池仁平大开眼界,又向鲁锦问了热胀冷缩的原理。

两人从生物聊到物理,从物理聊到化学,又从化学聊到微生物,最后又聊到疾控防治。

“大帅能炼出麻沸散?效用如何?可给病人试过吗?”

池仁平好奇心大增,传说中华佗的麻沸散啊,早就失传千年的东西,现在居然还有人会做?

鲁锦却解释道,“那并非传说中的麻沸散,神医华佗的古方我也不知,只是此物同样具有麻醉的功效,我们公输家将其归为化学领域,称这种物质为‘乙醚’。

“需用无水乙醇,也就是高度蒸酒,和浓硫酸干馏,再经过提纯,便可制得乙醚,此物闻者即倒,陷入昏睡,开膛破肚都不会有知觉。”

“嘶——”池仁平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鲁锦连忙招手道,“先生不可轻易外传,此物功效极为霸道,还略有毒性,若为歹人所获,轻易便能将人迷晕,恐贻害无穷,将来便是要用,也要置于官府管控的医院之中。”

池仁平闻言一愣,当即点点头,“大帅思虑周密,此言甚为有理,听大帅这么说,或许当年的麻沸散,可能也是因此而失传的吧。”

“这就不得而知了。”鲁锦摇摇头,也对华佗麻沸散的失传感到惋惜。

接着两人又聊起了疾病防控,池仁平提醒道。

“大帅,种人痘防天花法还不完善,痘种皆采自人体,毒性大,很容易感染接种之人,甚至传播开来,大帅若想给天下百姓人人种痘,恐怕还有难处。”

鲁锦却说道,“我公输家有一法子,用牛痘代替人痘,可除此弊政。”

“牛痘?”池仁平顿时来了兴趣。

“然也。”鲁锦当即编了个故事,说什么牧人挤奶,手上感染了牛痘之后,就不会再得天花。

若是遇到天花病人,可先采集天花痘种,涂抹在牛舌头上,使牛感染,待牛发痘之后,再人工给其他牛接种,这样感染六七代之后,就成了弱毒‘疫苗’,再用七代痘牛给人接种,就不会再发生不良反应。

池仁平听的目瞪口呆,当即问道,“采牛痘给人接种,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鲁锦一口咬定,随即又道,“先生若是不信,也可拿人来试试。”

“这,如何有人肯试?”

鲁锦闻言笑了笑,“这世上为非作歹之人多了,或是死囚,或是外方敌寇,皆可为我所杀,便如那侵略沿海的倭寇,若真被我捉到,拿来试药又如何。”

“.......”池仁平听到这话,顿时惊得脊背发凉,此时才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大帅是个杀人盈野的反贼头子,这是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啊......

见池仁平一副明明十分惊恐,却不敢表露的样子,鲁锦这才又道。

“先生莫要误会,我并非嗜杀之人,但死囚敌寇本就是该死之人,若杀几个这样的人,能让天下百姓再无天花恶疾之忧,岂非利国利民?孰轻孰重,先生应当是能理解的吧?”

“理解理解......”

鲁锦的剑就挂在腰上,拥兵数万,他想杀谁就杀谁,池仁平敢不理解吗......

“不过我还是担心,以牲畜做药给人接种,这,这当初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池仁平还是难以理解。

这怎么想出来的,那就得问问欧洲佬的放血疗法了,那帮欧洲医生不光会放血,还尝试给人输血,什么鸡血,羊血,马血,统统给人输过,是真的离谱,他们才是什么都敢往人身上试。

尤其是著名的破伤风疫苗,就分为马破和人破,所谓的马破,就是先提取破伤风杆菌,然后大量培养细菌,再给小鼠注射,逐次加量,提高小鼠的抵抗力,让其产生抗体,直到注射致死量的细菌,如果小鼠还能活着,就提纯小鼠血清给兔子注射。

然后依此类推,用兔子培养出抗体血清,再用马匹培养,为何选马匹呢,因为马对破伤风杆菌是易感体质,而且马体型又大,能抽不少血,用来制作血清疫苗价格便宜......

新中国第一次自主生产的‘白百破’疫苗,也是这么生产的,一举解决了白喉、百日咳,破伤风三种病,所有小孩都要接种这种混合疫苗。

虽然知道是欧洲人不当人搞出来的,但鲁锦还是解释道。

“先生应当知晓,并非我公输家有意用此方法,而是有些疾病,本来就会在人畜之间传播,既然牲畜的病能传染给人,那为何不能用牲畜治病呢?

“况且药材里本来就有许多血肉之药,比如血余炭,紫河车(人胎盘)之类,那从牛身上取些痘种又有何妨。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能乱用,最好先经过实验,才能给人接种。”

池仁平当即理解了鲁锦说的实验是什么意思,不过听鲁锦解释这么多,他也不太反对了。

两人又聊了许多,尤其是微生物领域,让池仁平最感兴趣,鲁锦又让他看了那个高倍望远镜,当得知暂时造不出显微镜时,池仁平心中十分遗憾。

两人相谈甚欢,池仁平答应帮鲁锦写信,看能不能帮他把葛可久和朱丹溪招来,鲁锦也答应他以后可以来和自己交流生物学,还送了几本书手抄版的公输秘典给池仁平。

等把这人送走之后,鲁锦看着桌上留下的两封信,当即把包毓叫了过来。

“大帅,可是有什么安排?”

“对。”鲁锦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两封信,当即说道。

“这是那位郎中池仁平的手书,他师傅是苏州已故名医葛应雷,这其中一封,是给他师兄葛可久的,此人是苏州当代名医,另一封是给婺州府义乌名医朱丹溪的信。

“六安那边不是产药材吗,你可以组织一批细作,扮作药材商人,以这两封信做引子,在苏州和婺州各设一个站点,就开药铺,扎下根来,为将来做准备。”

包毓闻言眼前一亮,“妙啊,还是大帅有办法,召见郎中都不忘了派遣细作之事,我知道了。”

鲁锦看了他一眼,又问道,“昨日我刚回来,见你兄长递来条子,说你从财户司支取了五百两银子,我昨日已经把批文补上了,你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包毓当即汇报道,“大帅容禀,我已挑选好人选,派出三批人手,都是按大帅所说,扮作商贾前去开店,一批派往安庆,一批派往盱眙,还有一批派往高邮,等他们找到落脚地,便会派人回报。

“这些人家眷都在咱们庐州,有家有业,都是可控之人,大帅放心。

“徐州方面大帅要找的几个人,我暂时还没找到,那边很快就要打起来,过去开店恐怕不妥,我只派了零散人员去那边打探,等探听到那几人消息,再派人潜伏过去。

“江东方面暂时还没动手,不过这次大帅给了药材商人这个门路,又有名医的关系,我很快就能把站点建起来。”

鲁锦点点头,当即对他的工作肯定道。

“做的好,徐州方面要抓紧,最多再有半年恐怕就有战事,咱们没那么多时间,扬州路方面,安庆和江西方面,还有江东方面,这三个方向则要稳扎稳打,站稳脚跟,不要轻易暴露身份,那些开店的只能作为站点,不能直接参与收集情报,你明白吧?”

包毓当即说道,“单线联系,各条线尽量不产生交叉,我懂,请大帅放心。”

“那就好,这件事尽快做,需要钱再跟我说。”

“是。”

如今元末的金融已然破产,各种纸钞基本沦为废纸,这个时候的几百两银子的现货贵金属还是非常值钱的,五百两银子差不多能买到几百匹战马了,这可不是小数目,拿来开几个店肯定绰绰有余。

好在鲁锦如今占领了庐江的铁矿,那里也有金银产出,以后应该还能弄到不少钱。

处理了情报站还有张芸绣怀孕之事,鲁锦准备一番,翌日一早又领着人到了肥西郊外的铁厂,这里的产出才是接下来大战的关键,圣武军能不能快速武装起来,就看肥西这个铁厂了。

火器什么的先不论,只要能把圣武军的披甲率提上去,再把兵器更新一遍,就算没有火枪火炮,鲁锦也有信心扛过明年元廷的镇压。

尤其是披甲率,怎么快速打造铠甲可还真是个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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