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蜜庐上的裂口缓缓吐出最后一股脓液,四周土黄色的大地已经覆上一层红白色。
孙阿难动了动鼻子深吸一口气,说实话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对他来说还是能够接受的。
带着好奇心的他,缓缓走下高坡,来到那滩红白脓液的边缘。
蹲下身子伸手点了点,打量着指尖的红白脓液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玩意有毒嘛?看样子就不太好吃。”
之前在与姥母打斗的时候,他被迫吃下那墙中尸背上有毒的血肉瘤子。
本来以为自己会中毒,结果只拉了拉了半天的肚子,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胃液挺狠的......
观察着红白脓液的孙阿难,突然发现指尖的脓液已经变硬,在他皮肤形成一道脆壳。
孙阿难站起身来,望向贴着蜜庐的地方,那是最早被喷出来的脓液。
他能够明显地看出原本流动的脓液逐渐静止下来,现在的状态已经和自己指尖的脓液一样,已经风干硬化。
“这么快就变干了嘛?”孙阿难有些疑惑地皱着眉,随后对着缓步走到自己身边的土登问道:“这些流出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都是恩赐,何须在意。”
“......”
孙阿难脸庞一抽,将指尖上的红白硬壳对着土登问道:“你说的庇佑不会就是靠着这些玩意吧?”
土登次仁摇摇头,“当然不是。”
孙阿难不由地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晚要住进去!”土登次仁伸手指向远处。
顺着土登手指看去,是那已经停止喷吐的蜜庐。
孙阿难双眼一点点睁大,失声地说道:“你耍我啊?!这玩意是人住的嘛?!”
“为何不能?”
孙阿难伸手指着土登说道:“我是不会住进这玩意里面的!”
可以让他吃乱七八糟的食物,但孙阿难不能接受自己住在如此恶心的地方。
听到孙阿难的话,土登次仁露出疑惑地神色,“不会?!可是你早就已经住过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孙阿难呵斥道。
土登次仁看了孙阿难一眼,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于是踩着已经硬化的红白脓液往蜜庐走去。
“这老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孙阿难皱着眉,轻踏脓液,从脚下的触感孙阿难发现脓液已经如同石头一般。
紧接着也朝着蜜庐走去。
原本的裂口被涌出的脓液冲打,已经扩开成一道能够容纳一人弯腰进入的口子。
土登次仁并没有犹豫,直接钻入其中。
孙阿难仔细地打量着那道裂口,裂口足有一掌之宽。
轻轻触碰后他发现原本柔和的蜜庐表面和脓液一样已经开始硬化了,颜色也逐渐由鲜红变成暗红。
孙阿难微微皱眉,随后便弯腰钻进入裂口之中。
刚进入一股臭鸡蛋的腥味直冲天灵盖,熏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等适应后,孙阿难从袖子中拿出一颗荧光石,借着淡黄色光芒,眯着眼睛观察着四周。
无光的环境,半圆的穹顶,暗红的墙壁。
“不觉得熟悉吗?”站在旁边的土登次仁问道。
听到土登的话,孙阿难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能不熟悉嘛......他早上才从类似的环境中逃离出来。
之前的那些红土包群根本就不是什么山体,而是由一堆大小不一,长在一起的‘蜜庐’!
他们之前所住的黑羊村就是建在其中一个巨大且早已硬化的蜜庐内部!!
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土登次仁,见到孙阿难已经扭曲的神情以及逐渐变绿的脸庞,就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没有再理会孙阿难,土登次仁绕着新鲜的蜜庐巡视了一圈,最终来到中央蹲下身子。
从自己僧袍中拿出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这些都是他来寻蜜庐时的路上捡来的。
土登次仁用手指在每个石头上划出一些文字,随后再将石头一个个堆垒起来。
很快,一座小石头堆就出现在蜜庐的中央。
土登次仁起身,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石头堆喃语。
站在远处的孙阿难情绪有些崩溃,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已经在蜜庐住了近两个月,也就不要在意一个夜晚。
放弃心中坚持的孙阿难忽然跑了出去。
片刻后,他就带着一群极其不情愿的众人进入到蜜庐里面。
等看到众人的面色由不情愿变成了震惊,再由震惊变成了铁青。
看着他们的表情,孙阿难心中的难受减少了许多。
好在众人都经历生死的人物,很快就转变心态,将此处当成黑羊村。
外面的夜幕降临,气温骤降。
因为蜜庐刚新鲜出炉,其内部的温度足以众人度过今天的夜晚。
杂役房的兄弟在地上插上火把,照亮整个蜜庐。
虽然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也顾不上休息,有序的将身上背着的粮食以及器具放置好,开始做饭。
在离开黑羊村的时候,杂役众人都有商议过的,除去必要的东西以及武器,能带多少粮食就带多少粮食。
以他们现在带出的粮食是足以让自家人吃饱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另寻他法了。
孙阿难接过两个带肉馅的大馕,就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大快朵颐起来。
等吃饱后孙阿难才瞧见净瓢净盆在站远处,与五个被土登带出的村民正眼馋地望着他们这边的食物。
孙阿难思索一了下,拿起两人份的食物走到净盆面前,将其中一份递到净盆手中。
“你之前鸡妖的事,你帮过我们杂役房,这顿饭算我们请你吃。”
年轻的净盆看了孙阿难一会,随后低头吃起手中的食物。
旁边的净瓢见到后咽了咽口水。
孙阿难察觉净瓢的动作,并没有将中的食物给他,而是笑着说道:“我们还有些肉汤,想吃可以......”
“但明天我们的包裹你们来背,而且从现在开始夜由你们来守,我们只守临近日出的卯时。”
“同意的人就去吃。”
净瓢咬了咬牙便跑去盛肉汤。
有了净瓢带头,其他五人也纷纷赶去。
孙阿难拿着手中那份食物朝着土登走去,虽然他对这老小子观感一般,但他们能安心度过一夜,土登出了大力气。
看着眼前的食物,土登次仁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扭头看向自己带出来的人,忽然笑道。
“怪不得,杂役房的人肯跟着你的。”
“爱吃不吃!”孙阿难见土登还有力气说话,便将食物抽回。
刚抽回一点就被土登一把抢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