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虽然算不上丰盛,但却能让众人不再饿着肚子。
只不过现在有些人还不能歇息,他们需要守着蜜庐的那道裂口。
按照之前与孙阿难的约定,净瓢净盆一行人将会轮流守夜,直到过完寅时,才由孙阿难他们出人守卯时。
安排好后,杂役房的兄弟将干粮与武器收拾好后,便各自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睡觉。
孙阿难看一眼土登,见他还在那堆石头前,便走过去问道。
“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朵帮!”土登次仁已经习惯了孙阿难的见识,不等反问就再次开口道:“它是西密洲中古老的习俗之一。”
“这有什么用?”孙阿难好奇的问道。
土登次仁指着面前的石头说道:“我们一般会在在它们的身体上刻下佛经真言、慧眼、佛像以及吉祥之物。”
“它们每个都是拥有灵性的小东西!它们会保佑我们的平安、辟除邪祸!”
孙阿难眼前极其普通的石头,张了张嘴,最后无声地离开。
他不太相信这些的古老习俗,若是真有什么祸事降临,是不可能靠着一堆普通的石头来保平安的。
孙阿难随意找到一处干燥的位置,抱着羊蝎棍缓缓入睡。
迷迷糊糊之间,孙阿难仿佛看到了顶着山羊脑袋的姥母站在他面前。
“孩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在哪里捡到你的吗?”姥母凑到他面前与他低语道,“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什......么......事?”
“不要......离开我!!”
山羊头颅的姥母猛地张大嘴巴,露出层层利齿的口腔,将孙阿难的整个脑袋咬下。
“哈哈哈啊~~”孙阿难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蜜庐的穹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等剧烈跳动的心脏缓和后,孙阿难才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之前放在蜜庐中的火堆已经点点燃烧殆尽,唯一不变的就是土登仍然坐在那堆石头前。
望向远处的裂口,守夜的人不再是净盆他们,已经换成了狗剩与一个正在低头读书的男子。
起身的孙阿难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羊蝎棍,最后还是伸脚一勾,将其攥在手中朝着裂口处走去。
走到狗剩身边,看着他那小鸡啄米的脑袋,孙阿难直接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啊!出什么事了?!”眼神迷离的狗剩迅速地看向四周。
“滚去睡觉!”孙阿难没好气地说道。
看到旁边来人是自己的老大,狗剩挠了挠头,“我没睡,我一点都不困的......”
见到老大抬起巴掌,狗剩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裂口处。
孙阿难看向那借着淡淡地月光读书的男子,同样出声道:“你也去休息吧。”
男子微微抬头,对着孙阿难说道:“我已经睡了大半宿了,现在有时间可以看会书。”
额宽、丹凤眼以及身上淡淡的儒气,孙阿难想起来对方是谁。
之前就是这个书生利用整个黑羊村的村民来掩盖孙阿难留下的破绽。
后面姥母回归时,询问童子的时候方能让他逃过一劫,有机会脱身与李僵等人汇合,再一起偷袭围杀姥母。
“之前很少在杂役房见到你。”孙阿难看着书生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姓赵,名丹凤。”书生笑着与孙阿难说道。
“我之前干完活就在屋子看书,很少走动,所以少见我正常不过。”
孙阿难点了点头,看向外面昏黑的天色,距离日出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一晚上都没发生什么事吧?”
赵丹凤摇摇头。
听到他的话孙阿难望向土登以及那堆石头。
......难道真的有用?
思索了一下会,孙阿难喃喃道:“无所谓有没有用,能平安度过就好。”
随后横摆羊蝎棍坐在地上守夜。
而赵丹凤也重新低头看起了手中的书籍。
过了一会后,有些无聊的孙阿难开口问道:“你看的是什么书?”
赵丹凤没想到孙阿难会问这个问题,将书籍立起朝着他。
孙阿难看着书上的文字,和之前他所认识的文字大同小异,有些像......繁体字。
“圣谕......广训......”孙阿难轻声地念出书籍的名字。
“你居然识字?!”见到孙阿难能准确说出,赵丹凤眼前不由地一亮,“你读过这本书?”
“没读过,我就认识几个大字。”孙阿难瞟了一眼书中那密密麻麻地的字,顿时失去了兴致。
孙阿难失去了兴致,但赵丹凤却来了兴致,在杂役房只有寥寥几人识字。
“没事!以后你想多认字,我可以教你!”
“以后再说吧。”
“翻书有益,在行万里路的同时也要多读书,将来可以有货于帝王家.....”
孙阿难一把捂着他那滔滔不绝的嘴巴,低声道:“闭嘴!”
赵丹凤眼中兴奋一点点散去,有些失望地看着孙阿难。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旁边的孙阿难双眼眯起看向蜜庐的外头。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东西想要从裂口外头爬入进来。
未等赵丹凤看清楚,那原本捂住他嘴巴的手放到了他肩膀上,紧接着他整个人倒飞出去。
“嘭!!”
手握羊蝎棍的孙阿难将准备入侵进来的东西砸飞出去。
飞出蜜庐外的东西落地后又缓缓站了起来,这时孙阿难才看清楚它的模样。
那是一个有着粗壮脖子的妖物,脖子上方挂着一颗皮包骨的脑袋,下方则接一条黑白相间的蛞蝓身躯。
走出裂口外的孙阿难,看着远处的景象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来者不止一个!!
十数个相同的妖物都在远处的高坡徘徊。
“嘤~~嘤~~~”
刚刚被打飞的妖物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随后仰起脖子,一道尖锐刺耳的啼叫声从它喉咙发出。
可就在这时,孙阿难已经欺身到它身前,手握着羊蝎棍狠狠地朝着它的黑白身躯砸去。
恐怖的力量落在妖物的身躯上,让它猛地停止了尖叫。
吃痛的妖物用那细长的脖子旋转地朝着孙阿难捆去。
看那如同套绳一般的脖子,孙阿难双脚一跺便化为黑影,从中逃离了出去。
闪回蜜庐裂口的孙阿难,双手双脚都变成乌黑鸡爪,口中自言自语地道。
“差一点就信了那堆破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