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陆丰的拳打脚踢,胡贵表现的极为硬气。
不仅口中骂声不断,且在整个挨打过程中,愣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甚至在陆丰拳头打来的时候,还竭力扭动身体的主动凑上前来。
一副宁愿多挨一拳,也要在他手上咬一口的疯狂样子。
‘这特么神经病吧?’
继续加重力道的连续输出了一阵,陆丰看着还在怒骂不断的胡贵,有些无语的在心里吐槽。
与此同时,这个家伙的抗揍程度,也让他心里暗暗吃惊。
以至于在照着同一个地方连着狠踹了几脚后,才忍不住停下动作,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虽然因为不想在村里闹出人命,他在殴打的过程中,远远没有动用全力。
但在后续连着几次加力后,所用力道也已经达到了四成左右。
哪怕在出手的时候,他有意避开了胡贵的要害部位。
并且通过力道反馈,他已经发现在其宽大的皮袄下面,似乎有余邢宽类似的软甲存在。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软甲虽然能阻隔利器穿刺,但对于拳脚的震荡之力,却没有多大效果。
这从对方裸露在外的头部就能看得出来。
原本按照陆丰的打算,是准备给其来几下狠的,把槽牙崩落几颗下来的。
但在他对着胡贵的右侧脸颊,连着重击了十几拳的情况下。
后者除了颊肉更加肿胀并有些出血外,牙齿却丝毫没有松动脱落的迹象!
眼前这个大汉明显有些不正常。
若是换成普通人,在连着挨了这么多下重击后,早该内腑受创、气息奄奄了才对。
哪能像这个大汉一样,不但依旧活蹦乱跳的疯狂扭动身体,口中的骂声更是中气十足,不见丝毫减弱的趋势。
‘这特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怪胎?’
暗暗推算了一阵对方的身体强度,陆丰在心里暗暗惊疑道。
更让他无语的是,虽然他这边已经停手,但胡贵口中的谩骂,却依旧没有停止。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将谩骂的焦点,转移到了屋里的周月身上。
“艹!”
“我真就不信了还!”
被骂出真火后,陆丰的凶性也被激起来了。
先是以一记势大力沉、正中侧脸的右手摆拳,强行打断了胡贵的狂喷施法。
然后身形一闪的冲进棚屋,并在短暂的停顿后,拿着那根顶部绑有青石棱块的破甲竹棒折返了回来。
“嘴硬是吧?”
“喜欢骂人是吧?”
“很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能有多硬!”
“等我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从嘴里敲下来后,看你还能不能骂的出来!”
手拿青石竹棒的站在大汉身前,陆丰手腕微转的舞了个棒花,目露凶光的冷笑道。
却不想在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后,刚刚还满脸桀骜之色的胡贵,忽然身体一震的缩了缩身体。
不仅如此,对方那原本满是凶戾之意的眼神。
也随着陆丰手拿竹棒的缓缓靠近,而飞快的恢复了几分清明。
“我爹是镇上民兵队的伙房主事胡全!”
“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就回去告诉我爹!”
“他知道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满是惧意的盯着青石竹棒看了一眼,胡贵色厉内苒的威胁道。
不仅如此,他的口中还不断抽气的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哼叫,一副疼痛难耐的样子。
与之前完全不知道疼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
看到胡贵前后迥异的样子,陆丰有些不明所以,眉头紧皱的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随后悄然运起侦查技能观想法,凝神观察着对方的神态细节。
但让他奇怪的是,根据他的解读,胡贵此时的惊惧之态并非作伪。
不管是他的面部表情,还是肢体动作上的变化细节,都十分协调,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是什么情况?’
‘精神分裂吗?’
默默观察了一阵后,陆丰在心里暗道。
但紧跟着他的眉头便再次蹙起,想起胡贵刚才的那番威胁话语。
‘民兵队伙房主事胡全?’
‘这不是之前各种刁难我的那个混蛋吗?’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回想起当初往民兵队伙房送木柴时,被胡全各种刁难的景象,陆丰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在心里气愤的同时,再看看一旁鼻青脸肿、满脸惊惧之色看着自己的胡贵,他的心里不禁一阵快意。
当初被胡全以各种理由刁难的时候,他可万万没有想到,将来会以这种方式报复回去!
然而,在心里畅快之余,陆丰的心里又止不住的有些烦躁。
毕竟,把胡全的儿子胖揍一顿固然解气。
但除非他放弃当前身份的躲进山里,否则后续产生的麻烦,肯定不会小。
而他当初虽然和胡全接触的次数不多,且每次的时间也比较短。
但在侦查技能的辅助下,他对胡全的为人,还是积累了一定的了解。
这是一个典型的伪君子式坏种!
表面上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却各种下绊子膈应人。
关键是他明明对你充满恶意,却不急于把你直接踩死。
甚至在恶心你的时候,还会装模作样的找些让你无从反驳的借口。
并在事后通过一些故意不加掩饰的小细节,将他的恶意显露给你看。
然后从你敢怒不敢言的憋闷情绪中,收获一种病态的成就感。
据此,陆丰大胆猜测。
这个胡全早年多半也是罪民出身,而且童年生活一定极其凄惨。
所以才会在起势之后,疯狂的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找补。
这种扭曲的报复性补偿心理,跟之前的邢亮有些类似。
但相对于完全不掩饰自身恶意的邢亮来说,这个胡全无疑要难对付许多。
一念至此,陆丰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
之前在民兵队伙房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对胡全礼敬有加,没有半点得罪之处。
但即便如此,依然被对方各种针对。
如今倒好,直接把他的儿子给暴打了一顿。
就以胡全那小鸡肚肠、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事儿还能善了?
恐怕就算他现在就把这个胡贵送回镇上,然后自缚上身的跑到胡全面前,长跪不起的忏悔请罪,也根本于事无补吧?
偏偏这个胡全的实力还很强,至少也达到了当初邢亮所描述的那种,在普通养血后期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层次。
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让陆丰感觉十分棘手。
连复刻当初伏杀邢宽的方法,都不敢贸然去尝试。
一念至此,陆丰心里顿时一阵无奈。
同时,还止不住的升起一股怒意。
自打穿越以来,他一直恪守苟住发育的准则,从不在外面招惹是非。
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还是接连找上门来,让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虽然他很清楚,这种在各种意外中挣扎求活的状态,才是底层罪民的常态。
但在生活不断被人打破的情况下,陆丰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烦躁。
“呼——”
口中再次吐出一口浊气,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集中注意力,投注在眼前的麻烦之上。
如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放弃身份的跑进山里当野人。
如此心念电转的盘算了一阵后,陆丰的心里忽然一动:
‘像胡全这种从底层起势,好不容易才挣扎出头的人。’
‘其背地里的心思越是阴暗,对外界的风评与名望也就越是渴求。’
‘简而言之,这家伙肯定非常在意脸面。’
‘既然如此,我不妨从他的这个弱点着手,利用他儿子今天的事情,干脆把事情闹大!’
‘让胡全当着一堆人的面,狠狠的落一回面子!’
‘虽然这样一来,会让他对我更加嫉恨,但为了自身的颜面与名声,他短时间内多半不会对我下手。’
‘而我现在缺的就是时间,毕竟最多再有几天,攀爬技能就能突破极限的更进一步。’
‘届时,我不仅能搞清楚养血后期的奥秘,还能借此评估出与胡全之间的实力差距。’
‘等到后面修炼有成,就不用再担心胡全的威胁了’
‘甚至再复刻一把当初伏杀邢宽的过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念至此,陆丰的目光一定,心里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