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子,你与我相好吧!”
那姑娘语带泣音,说着就要去拉应慈的衣袖。
“我不介意应公子身上遭遇的不幸,愿意陪在应公子身边,一辈子照顾应公子。”
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楚蓝心中警铃大作,她的攻略任务毫无起色,现在竟然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她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挽住应慈的手臂,故作亲昵地依偎在他肩头,巧笑倩兮道:“真是不好意思,姑娘你来晚了,姑父姑母已经将应表哥托付于我了。”
楚蓝面上一派从容淡定,心下却异常紧张。
求应慈千万不要一把推开她,不然她也太尴尬了。
所幸应慈纹丝不动,老老实实地充当起人形抱枕。
村长见状,讪笑着打圆场:“文娇,应公子既然已有婚约,就不便多加打扰了。”
文娇不甘地看向楚蓝和应慈交缠的手臂:“既有婚约,可有文书?”
楚蓝咬牙道:“这婚约文书乃是家中长辈所定,轻易示人恐有不妥,并非我不让文娇姑娘看,实在是规矩如此。”
余光瞥见应慈手中握着的短剑,楚蓝一把夺过,将其展示给文娇看:“这把短剑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埋头喝汤的乔灵忽然抬起头:“对对对,这把短剑还是应师——表弟亲自锻造的,剑刃上还刻有应表弟的名字呢!”
什么?还刻着应慈的名字?
楚蓝疑惑地抽出短剑,果然看见在剑身靠近剑柄处刻有应慈二字。
所以这把剑不是应慈随手买来送她的,而是他从自己用过的剑里特意挑选出来的吗?
楚蓝心中五味杂陈,抬眼去瞧应慈,看见他精致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塑剪影。
应慈似有所感,侧脸看向楚蓝,又迅速转回去。
文娇的面容阴了下去,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
一位老妇人连忙执起伞追出去:“阿娇,等等娘!”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死水一潭似的。
忽然有谁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火上还煮着东西呢,我先回去看看啊。”
有人开头,剩下的村民也纷纷找了个由头离开,屋里很快只剩下村长和江竹等人。
村长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几位客人见笑了。”
素娥恰巧在此时回来,见到忽然空荡下来的房间,未置一词,冷冷地将目光投向楚蓝:“热水烧好了。”
楚蓝回过神,扶起应慈,跟着素娥走到澡室。
所谓澡室,不过是一间由石块和木头搭成的简陋屋子,一只木桶摆在正中,屋内白雾缭绕。
楚蓝看看小得可怜的木桶,再看看人高马大的应慈,颇为苦恼。
先前在桃花庄,石砌的浴池足够大,应慈尚且可以自己沐浴,现下这木桶他大概率有进无出。
应慈察觉到身旁的楚蓝一动不动,薄唇轻启:“怎么了?”
楚蓝轻咳几声:“应大侠,这木桶太小,你用起来可能不太方便……”
应慈微顿:“无妨。”
楚蓝于是牵着他的手去认位置,却在收手时被应慈牢牢扣住。
楚蓝不解道:“应大侠?”
“还有人在外面,你就准备把眼盲低智的未婚夫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话从一本正经的应慈嘴里说出来,楚蓝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不由得烧红了脸。
“应大侠明知道这是唔——”
应慈突然伸出手捂住楚蓝的唇,身体微微前倾,呼吸洒在楚蓝额上,带来一片温热:“噤声。”
楚蓝乖巧点头。
应慈松开手,后退一步,径直解开腰封,脱下身上未干的衣物,露出线条流畅的健硕肌肉。
楚蓝克制视线,将应慈的衣物整齐叠放在一旁的木凳上。
她取来挂在墙上的木瓢,舀起一捧水,闭着眼睛凭感觉往应慈身上浇。
“哗啦——”
“你在给谁浇水?”应慈语气冰冷。
“当然是给应大侠——”
楚蓝睁开眼,发现应慈单手叉腰站在不远处,低头,面前的地上洇开一大片水迹。
感情她刚才浇了个寂寞。
楚蓝赔笑道:“方才手滑。”
她干脆弃了木瓢,挽起只剩一只的衣袖,将一块方巾浸入水中。
楚蓝攥紧打湿的方巾,闭眼,深吸一口气,积极暗示自己:色即是空,一切为了任务,一切为了回家。
随后壮士断腕般走向应慈,替他轻轻擦拭起胸膛。
一股软甜的暖香袭来,应慈指尖动了动,身体微微后仰。
少女葱白的玉指偶尔触碰到应慈的肌肤,惹得他身体轻颤。
楚蓝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伤疤,心底一软,擦拭的动作随之变得柔缓。
应慈喉结微咽,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可以用力一点。”
现在的力度像是在给他挠痒痒,那痒意直钻进他心底,让他克制不住生出毁灭的欲望。
楚蓝闻言一愣,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未料一不小心,指甲划过胸膛,留下一道红艳的血痕。
应慈闷哼一声,双手紧握成拳。
楚蓝瞬间慌了神,方巾险些滑落,声音颤抖:“应大侠,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完蛋了,应慈不会恼羞成怒要取她性命吧。
楚蓝余光瞥向靠在墙边的黑色长剑,思考自己抢在应慈前面夺过它的可能性有多大。
答案是可悲的零。
应慈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伤口上轻轻一抹,指尖沾染些许血迹。
他声音略微沙哑:“无妨,继续。”
楚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见应慈认真的神色不似作伪,才犹犹豫豫地重新浸湿方巾,继续替应慈擦拭身体。
只是这回,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顺应慈的意用力。
应慈暗叹自找苦吃,咬紧牙关,身体绷得笔直。
楚蓝匆匆擦完除去关键部位的地方,将湿方巾塞入应慈手中:“应大侠,剩下来的地方……你自己擦吧。”
屋外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甚至盖过了磅礴的雨声。
楚蓝隐隐听见一个女人哀切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过后的哽咽:“文川!文川!不好了,文娇她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