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狂捏着下巴道:“办法是有,但……不可行。”
秉德忙道:“叶师兄有什么法子?”
“攻击蜈蚣的头部,倒是可以让它们吃痛松足,可我们都在里面,无法动手。”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什么都不干在这等吗?”
芩家弟子一个个紧握着剑柄,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易清狂看了眼四周,想了片刻,垂手移到身侧,两指一转便有一丝金色闪现。
芩君荇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在他出手前握住他手腕,阻止道:“你要做什么?”
易清狂小声笑道:“不会害人。前世因为我只用金叶翎杀过人,所以人们都认为它是邪器。但好好利用,不仅可以攻防,还可以御护。”
闻言芩君荇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愿,握着他手腕的手也没有放松,按回他伸出的手时,一边的小乞丐突然道:“有人来了!”
芩家弟子也听得动静,讶异道:“凤城百姓?可现在还没到子时呢啊。”
“庙前有我们设的灵墙,百姓来的话也没关系,他们进不……”
话未说完,听得一声“嘭!”的巨响。
众人突然安静。
两秒后,有人问:“这是什么声音?”
易清狂回首看张着嘴,话都没说完的芩家弟子,挑眉道:“师弟们,你们的灵力墙……好像被破啦。”
“我……不会吧?”
小师弟咽了咽口水,挠头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随着外面剑斩硬物的声音,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包裹他们的蜈蚣足猛地一团缩回,头顶才现光明,五六条足拧麻花似的又往中间几人袭去。
“躲开!”
芩君荇推开身边人,御剑抵着触足的强势进攻。易清狂看了眼被箍住的几个弟子,避开袭来的触脚移到蜈蚣近处,打开风灵对着足身结合出一挥,便有几十只足从蜈蚣身上脱落。
他敛眉闪身躲开溅出的血,从一侧触脚的禁锢里刚刚脱身落地的秉德看他一眼,大喊道:“师兄,小心身后!”
一道黑影刹那略过,快的让人看不清是何物,只见它在要袭击易清狂的触角下绕圈向上,再飞回原来方向时,触角已是停止状态,从底端开始一截一截的掉落在地。
斩断的速度过快,以至于血都没有来得及流出,便一咕噜一咕噜滚到地上。
易清狂回首,和芩君荇看过来的目光对上,轻勾了勾唇。
庙门前有人影渐近,易清狂抽开目光看去,不自主的睁大眼帘。
“顾浅,是你?!”
来人青衣白冠,手边长剑飘忽不定,没有实形。狭长的眸子瞥了眼易清狂,对他直呼他名很不以为意,哼了一声道:“叶修远,你该谢谢我救了你们。”
让他谢他?
不一刀砍了他就不错了!
他扫了眼顾浅手边的幻影,想到什么似的,意味不明的对顾浅笑道:“想我谢你?做梦去吧!”
说罢扬起风灵幻影命令道:“过来!”
幻影得命,静止片刻,周身颤动,居然真的依着易清狂的话重了过去。
易清狂继续命令道:“化形,缠身!”
无形态的黑影在中央一阵旋转,静息过后就像突涨喷涌的潮水,一下子往双体蜈蚣身上缠去。
生事的触脚被禁锢住,蜈蚣像个不倒翁一样滚倒在地,求子庙终得安宁。正则看了眼被裹的只剩两个头的东西,大笑道:“这下可老实了吧?也让你尝尝被裹着一动不能动的滋味!”
顾浅从正面过来,二话不说对着易清狂就是一掌,被芩君荇拔剑挡住,退至一方。
他眸色深沉的看着墨色衣袍的易清狂道:“叶修远,你是什么人!”
易清狂道:“还能是什么人?你这可算是因为武器不听话,被我使唤用了以后,恼羞成怒?”
顾浅像被说中,双手一紧。
幻影不是平常剑,出自邪族,没有人可以碰它,他也不允许谁碰它。
也几乎,没人能用的起它。
即便他是它的主人,到现在也还是不能尽其用。可这个叶修远却能唤过幻影,口头命令便让它化形固敌,这让他如何不怀疑!
芩君荇走到易清狂身前,挡住顾浅的视线,例行道谢道:“先前被困时,多谢顾家主出手相救。”
正则快言快语,直道:“公子,你谢他作何,还不是因为招魂幡,指不定是偷偷摸摸的跟着我们过来的!”
秉德跟着弟弟的话,长剑出鞘一半,扫了眼庙外鬼鬼祟祟的身影,沉音道:“闵舟,我们知道你在外面,也知道你是阑珊的人。出来吧。”
闻言,门前身影明显一滞,不待四五呼间,有人贴着门边,从外进来。
可这一进,倒是进了两人。闵舟他们都知道,但闵舟身后这人……还真是让人意外。
尤其是……
易清狂眯着眼瞧了瞧躲在闵舟身后,抖着屁股大腿的人,向后退了几步,才瞧见那人的侧脸。
“还躲什么,出来。”
他摇了摇头,不悦的又看了眼那人:“不是让你在山里好好待着吗,谁让你出山的?”
跟在闵舟身后的,不是四方又是谁?!
听到易清狂的声音,四方身子一颤,磨磨唧唧从闵舟后面平移出来,和庙里每个人都对视一眼后,看着易清狂,委屈道:“小主子,不是我要出山的,是这个人威胁我,说我不带他来找你的话,他就炸平我的山……”
他说着,抬手想用手指指顾浅,目光一触及顾浅阴沉的脸色又慢吞吞收回,最后放在胸前绞了绞,实话道:“其实是因为……这个人说,我跟着他走的话,可以见到你,所以……”
这清奇的脑回路,连正则听了都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傻吗?敌友不分?”
四方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忙摆手对易清狂道:“不是的小主子,我在他梦里看见……”
顾浅:“闭嘴!”
易清狂扫了眼脸色异常的顾浅,追问四方:“看见什么?”
“看见……我……”
四方看看用眼神警示自己的顾浅,再瞅瞅一屋子的芩家弟子,顿了会儿很诚恳的对易清狂道:“小主子,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