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怕易清狂会不高兴,让他只身回迷山,忙补一句:“等没人时,我再偷偷告诉小主子你!”
果真……偷偷。告诉。
易清狂不知用什么词形容他的智商,所兴扭过头来不理,将注意力放在身后一大坨被绑的双体蜈蚣身上。
秉德看看天色道:“公子,师兄。子时已至,我们要不要把这物移走?”
易清狂摇头:“这双体蜈蚣一直靠着生子娘娘泥塑蛊惑百姓,如今被我们困住,避所也被破,只要看紧了它,不让它从幻影中出来,转移不急这一会。”
正则道:“可不让百姓看见的话,我们要怎么解释为什么毁生子泥塑呢?”
易清狂道:“虽然双体蜈蚣被困,但还不能让百姓接近,暂且先把它们带出凤城。”
闻言,芩家弟子将剑背回背上,开始搬蜈蚣的身子。四方撸了把袖子,殷勤的凑过来:“我也来帮忙!”
顾浅敛眉看着他们搬起蜈蚣往外走,伸手拦道:“慢着!”
芩家弟子道:“顾家主不会连怪物都要个云渺抢吧!”
顾浅:“幻影不大对劲。”
正则跟着队伍在最后方,提着剑左右看了看,问道:“那小乞丐呢?你们有谁看见他人吗?”
庙前有一矮影靠近,杵着破棍端着破碗蹦哒着进庙,对找人的正则哈腰道:“在这在这,我在这呢!”
正则“哦”了一声瞥了眼他手中的碗,奇怪道:“哎不对啊,你的碗不是破了吗?”
说着,他扭头去看地面上还在的碗碎块,警惕道:“之前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是什么时候出的庙,怎么还从正门进来了?”
小乞丐毫不惊慌,龇牙笑答:“我刚刚出去的呀。你们准备抬它们出去吗?我也帮忙抬一抬。”
他将碗棍挂在腰间,小跑几步扑到蜈蚣尾部,抬手往前推了推。
一直安静的双体蜈蚣突然蠕动起来,抵抗着包裹它身子的幻影,易清狂心道不好,对众弟子道:“闪开!”
话音刚落,围在蜈蚣身上的幻影浑身颤抖,如稀疏的绳索没有扣紧,露出一丝一丝缝隙,一根根细长足从缝隙里伸出,顾浅怕幻影受伤,伸手将它唤了回来。
没了束缚,双体蜈蚣抖了抖身子,似是在受什么折磨大叫着。弟子们捂住耳朵朝中央看去,竟见它二体连接处鲜血淋漓,而其上方则有一人趴在正间,用手中木棍斩断二体结合处。
双体蜈蚣被生生砍开,一左一右倒开。分开瞬间,那小人冒着被毒血侵蚀的风险,一把抓过从结合处掉出的一张碎片,一个翻身滚到后方,露出脸来。
芩家弟子瞧了眼手血淋淋的那人,惊呼:“这不是那小乞丐吗?怎、怎么会有两个小乞丐!”
“又是孪子?”
正则眉头一挑,恍然大悟的看向后进来的小乞丐,提剑指着他道:“我知道了!给我下毒的是你这个小乞丐对吧?怪不得先前问另一个时死活不承认,原来还有同伙!”
小乞丐闻言不再装,哼了一声说道:“蠢货还挺有福气,竟然没死掉。不过我一开始也就是让你吃吃苦头,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小乞丐道:“不客气!”
将手中破碗往正则身上一砸,趁正则躲开之际移至他后方的人身旁,小乞丐抬手将他扶起,问道:“阿丘,你怎么样?”
“阿什么丘?我好不容易打进他们内部,贴着这东西一起裹了好一会,要不是你冒冒然跑出来,我至于弄的一身毒血吗!”
“可是哥哥……”
“别碰我,你个蠢货!我身上都是毒血!”
生劈开的两只蜈蚣在地上挣扎几翻,借着侧足立起身子,一只蜈蚣像是猛兽一般,刚起身就张着嘴巴朝一旁的两个小乞丐咬去。
感觉头顶光亮一暗,阿丘抬头呼了声:“小心!”转首却被旁边人推开,后背撞到贴墙放的长桌,手磕到桌边一麻,手中东西没力攥紧,一下脱飞到暗处。
可他也顾不得去找,对着蜈蚣爬了几步,抬头看着在蜈蚣嘴巴上挣扎的人,吼道:“文古!用法杖袭它双目!”
说罢,没有停留的从地上爬起,拎着手中破棍顺着触根攀上至颈,两手握住长棍对着它脖子狠狠一戳,蜈蚣当即吃痛,却没有松口,只甩了下身子将文丘甩出,掉到供奉桌上一顿好响。
受害者正则本想着活该文古被吞,可看这乞丐孪子摔来摔去实在惨,忍不住拔剑往蜈蚣嘴巴挥去,砍中它伸出的怪异獠牙。见状,芩家弟子难以镇定,只道:“这是个什么怪物,蜈蚣怎么还有獠牙,张嘴吃人呢!”
砍偏了位置的长剑落下,正则伸手接住,再欲一试时,若华自下方向上飞去,直穿蜈蚣喉颈,再飞回主人手中。被穿喉的蜈蚣像是瞬间石化,随后一个哄咚落地,文古从它口中挣扎出来,滚了一圈到文丘身边,趁着另一只蜈蚣和芩家弟子斗时,拉过文丘的肩膀驮着他往庙外出。
没有和蜈蚣搅和到一起的顾浅提着幻影指着文古的额心,眯眼道:“拿出来。”
文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丘受伤了,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不知道我说什么?”
顾浅唇角扬起,刺中他眉心,让滚热的血液顺着文古的鼻梁流至颈脖,低声道:“我不杀你们,只要你交出在蜈蚣身体里取得的东西……”
背上文丘开始吐血,文古有些着急,“东西是阿丘取的,他刚才被蜈蚣伤到,东西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不是我不给你!”
顾浅半阖着眼帘,看不出何情绪,文古余光看了眼肩头的文丘,抬手一运气,对着顾浅身后的闵舟就是一掌。闵舟正看着和芩家弟子斗的蜈蚣出神,来不及躲避,顾浅回身将他一扯,文古带着文丘像是纸片一样穿过二人间缝隙,瞬间闪到庙外,进入黑暗,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