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明天早上得上山,吕明回到地窨子就收拾起明天上山的东西,吕明从床下的箱子里掏出个矛头,矛头是专门设计的,长度适中,正面宽大,两面开刃,矛头可以穿透很深,中间还有俩道血槽。
野猪矛需要粗壮结实的天然硬木杆子,东北水曲柳就是硬木,吕明这没有,只好又急匆匆的拿着野猪矛,往张三儿家赶。
院门响了几下,大黄叫了一下,又不叫了,屋里的张三儿奇怪的很,正常来人大黄一直叫,要是自己爹大黄一声不吭,这叫一声就不叫了是怎么回事?
张三儿穿鞋出门就看见吕明站在门口,边走边问道:“明哥,东西拉(la落)这了?”
“没拉东西,明天上山用的野猪矛需要个杆,我那没找着合适的,咱俩去木匠那找根硬木,你把枪拿着顺便做个枪托。”吕明说道。
“好,我回去穿衣服,拿枪,你等我会。”
“不急。”吕明拉开院门,逗着大黄玩。
大黄跟吕明玩了五分钟,张三儿就穿好衣服出来了,背着抢手里提溜个编织袋,编织袋里装了块野猪肉。
两人往木匠家走,路上张三儿问道:“明哥,野猪矛是干啥用的,啥样啊?野猪我知道,矛我也知道,连一起就懵不知道了。”
吕明从挎兜里掏出野猪矛矛头,递给张三儿说道:“咱俩明天上山干野猪,手里头也没硬家伙,狗定住母野猪和小黄毛还行,咱俩用猎刀绑上木棍就捅死,要是遇见挂甲的炮卵子,嘴上有獠牙,上去没捅透就得让挑,这玩意儿一捅就透。”
“好东西啊!我要是上山的时候带上这玩意,那母猪也不能给我拱了。”张三儿越看野猪矛越是喜欢。
俩人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木匠李祖民家里。
“四舅爷,在家没?”张三儿站在院门口喊道。
“在家呢,进来吧。”
张三儿和吕明一进院,就看见个老爷子在锯着木头板,院子里放着各种木工工具,还有一垛原木整整齐齐垛在一堆。
“是三儿啊,你咋来了?”李祖民停下手里的活,好奇的问道。
“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野猪肉吃。”张三儿客套道。
“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啊!下次可别这样了。”李祖民客气道。
“四舅爷,我这不是有事求你吗!”
“啥事啊?”李祖民问道。
“我枪把子撅了,给我整个新的被,还要个矛杆。”张三儿把手里的野猪矛递给李祖民。
李祖民接过张三儿递给自己的野猪矛矛头,手一掂量,又拿手指头弹了一下,摸了摸刃口,急忙说道。
“三儿,在哪整的这玩意,这是稀罕玩意啊!这钢口可不是普通钢口。”
“我明哥给我的。”张三儿指了一下,在院子门口卖呆的吕明说道。
“快请进来,让咱爷们认识认识。”李祖民急忙说道。
“明哥!”张三儿大声喊道。
“啥事?”吕明疑惑的问道。
“过来一下。”
吕明这才走进院子,走到了张三儿身边。
“这是吕明,比我亲哥还亲的那种,这是我四舅爷。”张三儿给俩人介绍着。
“舅爷好。”吕明客气道。
“好好好,吕明啊,你这野猪矛在哪整的?好东西啊!”李祖民激动的急忙问道。
吕明挠了一下脑袋说道:“这东西好吗?”
“好啊!我虽然是个木匠,但是铁匠木匠不分家,这野猪矛用的钢,我这辈子都没看见过,弹簧钢算是好东西了,跟这一比啥也不是。”
“这东西那么稀罕吗?”张三儿插了一句话。
“稀罕,炉子不够热都打不动。”李祖民说道。
“我在远东那边有个老毛子铁匠给打的,我也不懂啊。”吕明回答道。
“怪不得,这玩意儿估计枪打上去就能留个印,好马配好鞍啊,我得给找个好杆子配上。”说完就不理俩人,趴到原木垛上掏木头去了。
李祖民在原木垛上折腾半天,俩人只好蹲在地上等着,翻了十多分钟,李祖民才拽出来个原木。
“帮忙搭把手!”李祖民喊道。
两个人把木头抬到,李祖民指定的地方,李祖民拿起锯就开锯。
“这是什么木头啊?”张三儿不懂好奇的问道。
“黄玻璃。”李祖民回答完认真的干起来活。
李祖民用了一个小时,把野猪矛的杆子做好了,杆子上还用刻刀顺着纹路雕了几下,作为防滑用,杆子和艺术品一样。
吕明摸了一下杆子,粗细正好,又插上野猪矛,挥舞了几下,平衡做的也非常顺手,拿着一点都不飘。
“舅爷好手艺啊!”
“那是,这十里八村,手艺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李祖民一脸骄傲。
“四舅爷,多钱?”张三儿问道。
“加上枪托5块钱吧,枪托得等几天,我这还有活呢。”
知道张三儿兜比脸还干净,吕明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李祖民。
俩人离开李祖民家里,路上张三儿拿着野猪矛兴奋的要命,这道上的花花草草都遭殃了,被张三儿哼哈的都给摧残了,这也就是张三儿长大了,再小点估计菜地也得完犊子。
“明哥,这野猪矛我背着吧!”张三儿跟吕明商量道。
“你不嫌累就背着呗。”吕明一脸无奈的说道,这傻小伙明天早上得从家背到地窨子。
“嘿嘿,不累。”张三儿傻乎乎的乐着。
两个人各回各家,张三儿拿着野猪矛进了屋子里,给郭春兰吓了一跳。
“你进屋拿这玩意干啥?”郭春兰问道。
“我放外面再让人给偷了呢?”张三儿反问道。
“一个破矛,白给人都不要。”郭春兰一脸嫌弃。
“破矛?这杆子就花了五块钱做的,矛头我四舅爷说是什么稀罕钢!”张三儿不许郭春兰说这矛破。
“五块钱!这矛真好啊。”郭春兰急忙过来摸了一下矛。
“妈,给我缝个套,我今天搂着这矛睡。”
“一会儿吃完饭我就缝,得找块好皮子。”
这娘俩一脸兴奋的看着这野猪矛。
……
早上四点。
张三一看表才四点,张三儿激动的怎么也睡不着了,腾一下就儿起床了,洗了一下脸,烧热水的同时,顺便热俩个馒头,俩鸡蛋。
就着咸菜吃了俩馒头,又给大黄煮了点苞米面,把东西都收拾完。
一看表才4点半,怎么也呆不住了,索性张三儿背着野猪矛,斜挎着挎兜,牵着大黄就出门往吕明地窨子走。
到了吕明的地窨子,还不到五点呢。
伊万看见张三儿来了,就叫了两声,大黄也叫了俩声,这时候儿刚起床的吕明,纳闷伊万叫啥呢?起床穿上衣服就出门一看。
张三儿在门口蹲着,看大黄和伊万在那玩。
“昨天不是说五点半吗?”吕明问着张三儿,寻思自己记错了。
“是五点半啊,我在家呆不住了,就早点过来了。”张三儿说道。
“那行,我收拾收拾早点儿走,你进屋帮忙给伊万插点狗食。”
吕明回屋穿起上山的衣服,用热水烫了一下昨天拿回来的饺子当早饭,吃完饭喂完伊万。
吕明往兜里装了张三儿给拿的槽子糕当干粮,地窨子门一关,俩个人借着天微微亮光,一人牵着一条狗就上山了。
“三儿,等到野猪圈那,牵住狗别松手,我让松再松。”吕明前面一边走一边嘱咐道。
“嗯呐。”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林子里穿梭,秋天的叶子一踩发出声音,附近的小动物就一惊,各种声音都有。
半个小时的路程,俩人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那天伊万发现野猪开声那。
那天的野猪留下的味道已经消失了,伊万所以没叫。
“休息会,马上到地方了。”吕明喘着粗气说道。
“嗯呐。”还背着野猪矛的张三儿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在林子里坐的地方也讲究,土地和木墩子是不能坐的,土地泛出潮气,人坐了容易做病,木墩子说是死了的树,但是也会吸地下的水汽,坐上同样容易做病。
最好坐的是落叶上铺个塑料袋,其次松针上,虽然扎屁股但是没有水汽,俩个人都从挎兜里拿出塑料袋,坐下休息。
“留意一下棍子,找个木棍绑上猎刀,一会儿我要是捅岔了,你给补上。”吕明对张三儿说道。
张三儿听见吕明吩咐,就开始晃着脑袋找木棍,还真让张三儿找着了。
张三儿拖着木棍过来坐下,开始用猎刀修着树杈,5分钟就绑好猎刀了,做成个简易的野猪矛。
休息够了的吕明抬头对张三说道:“野猪矛给我背着吧。”
吕明接过张三儿背的野猪矛背在后背,把郭春兰做的鞘拿掉,装进包里。
俩人牵着狗,往野猪圈走去,没一会儿,吕明就闻到野猪那股骚臭味了。
大黄和伊万俩只狗往野猪圈方向直窜,俩人急忙摸着狗的后背安抚狗。
等待了一会儿,吕明感觉到手上的绳子崩的不是那么紧了,从后背上把野猪矛拿在手里。
“慢点往野猪圈那靠,我说放,你就把大黄放开。”吕明对张三儿吩咐道。
张三儿一点头,把简易的野猪矛拿到手里。
俩个人俩只狗慢慢的往野猪圈摸,秋天的风正好从野猪圈那往这边吹,野猪没闻到气味。
猪群里唯一的炮卵子,耳朵突然动了,睁开眼睛哼哼一声,仔细的听着动静,吕明和张三儿虽然放慢了脚步,但是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声音也是很大。
炮卵子哼哼声音越来越大,剩下的四只野猪也睁开了眼睛,哼了起来。
吕明听见了俩只猪以上的哼哼声直接喊道:“放狗!伊万上。”
“大黄上。”
俩个人松开了狗,伊万率先窜了出去,大黄紧随其后,俩只狗冲着野猪方向跑去。
吕明和张三儿也开跑,俩只狗10秒就落出俩人50多米。
炮卵子此时起来了,趴了太久血液循环不畅再加上天冷,炮卵子起圈的速度慢了许多,差了这一会儿,俩只狗就接近了猪群。
体型的小黄毛反而比母野猪和炮卵子起圈速度快,伊万和大黄接近这群野猪时,小黄毛已经四散跑开了。
剩下的一公一母在伊万的一左一右,炮卵子位于伊万的左边,母野猪位于伊万的右边,伊万冲着左边的炮卵子就冲了过去。
母野猪撒腿就跑,也不管炮卵子,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炮卵子看见伊万冲着自己跑来,起身想跑的时候,伊万已经距离炮卵子十米了。
炮卵子起步速度没起来,伊万轻松的就追上炮卵子,对着左边猪后腿就是一口,鲜血瞬间就涌出。
炮卵子吃痛身形一顿,大黄也追了上来,对着炮卵子的尾巴就是一口,咬住了猪尾巴。
炮卵子被俩只狗咬住,往前跑就疼,炮卵子索性就停下站在原地,这时候儿大黄和伊万往回退去,但是嘴没松开啊,伊万还好咬的是猪腿,加上炮卵子身上有泥挂的甲,看着全是血实际上就破了四个眼。
大黄就不同了,咬的猪尾巴,那玩意儿也不吃劲儿,大黄咬住往回一拽,炮卵子往前一使劲,拔河一样,问题是猪尾巴不是绳子,一较劲尾巴就被大黄咬了下来。
炮卵子瞬间眼睛就充血了,猪尾巴让大黄咬下来,疼急眼了。
大黄把嘴里咬断的猪尾巴往肚里一吞,炮卵子也不管伊万冲着大黄就冲了过来。
伊万那大体格子在猪腿上咬着往后拽,炮卵子能挑着大黄才怪事,大黄让母野猪挑了一回就涨了经验,往后跑去。
炮卵子眼见追不上大黄,停下往右回头准备挑伊万,伊万哪能惯着炮卵子,伊万可有180多斤,炮卵子一回头就让伊万用前爪顺势给按倒了,露出了肚子。
大黄尝到了猪尾巴的甜头,对于长的东西感兴趣了,炮卵子倒了露出肚皮,也露出了卵子,大黄上去就是一口。
炮卵子一声惨叫。
吕明听见野猪惨叫声就着急了,这俩狗是定住野猪了,这叫声野猪是发狠了,吕明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张三儿紧随其后,实际上张三儿能跑的比吕明快,问题是再快去了也没用啊,张三儿没干过野猪,不知道怎么整。
跑了2分钟吕明看见俩只狗和炮卵子,有意思的是炮卵子一直在转圈,俩只狗一前一后也跟着转圈。
炮卵子被大黄给咬了以后,一急眼从地上起来了,伊万都没按住,只能松口,大黄又往后一拽,拽下来一个球和一个鞭,砸吧一下嘴就吞进了肚子里。
炮卵子再也不敢把后面对着大黄了,就开始头冲着大黄,大黄被挑过知道不能面对野猪,就往右边转圈准备继续咬。
一个转另一个跟着转,炮卵子一直动伊万也没上,只好也跟着转。
所以吕明和张三儿就看见搞笑的一幕,伊万感觉主人靠近了,狗借人势伊万对着炮卵子就干了上去。
炮卵子感觉到伊万,也不管伊万,毕竟大黄那俩口让炮卵子记忆犹新。
伊万也不傻,炮卵子嘴下有獠牙,于是对着炮卵子受伤的左边腿就是一口,这口咬的可不是挂甲的后鞧(大腿加上屁股那),咬的是膝盖后面的腿窝。
炮卵子再在泥潭里打滚,活动的腿窝也挂不上泥啊,伊万的咬合力,一口就给左后腿干折了,炮卵子瞬间就停住了。
这时候儿吕明也赶到了,吕明双手紧握野猪矛,对准炮卵子就是一矛,锋利的矛扎在野猪肋骨后面,野猪矛从左边肋骨下面捅进去,扎穿肺了。
炮卵子使劲一挣扎,吕明也不跟炮卵子较劲,直接松开野猪矛,张三儿也顺势把猎刀做的野猪矛,对准炮卵子脖子就扎了进去,炮卵子脖子上的动脉被划开,血滋老高。
肺子动脉一破,炮卵子就软了,腿上没劲儿往前一跪,大黄也对着肚子咬了上去。
“明哥,炮卵子死了?”张三儿不可置信的问道。
“死了,死透透的,开膛会吧,把躺开了喂狗。”
张三儿把扎在炮卵子脖子上的简易野猪矛拽了出来,然后把刀拆了,准备开膛。
张三儿拿着刀往炮卵子肚子上一划,就划破了一层皮,吕明看的嘴直抽抽。
吕明把腰上的猎刀递给张三儿,张三儿把自己刀放下,接过吕明手里的猎刀,又顺着刚才的印划了一下,轻松的就划开炮卵子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