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捡起张三儿手上的刀,用手指摸了一下刀刃,那刀钝的没眼看,随后好奇问道:“这刀你是怎么能扎进去炮卵子脖子里的?”
“就一使劲,就扎进去了。”张三儿回答道。
吕明嘴直抽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是大力出奇迹。
炮卵子的五层肚皮被张三儿划开,肚子里的压力一泄,肠子就出来了,张三儿把棉袄一脱挂在树上,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往出一拽肠子连猪肚(猪胃)都被拽了出来,张三儿用猎刀在猪肚上面贲门一划,下水稀稀拉拉的淌了一地。
伊万和大黄围着死的炮卵子直溜达,给俩只狗急够呛,张三儿又把割开地方扩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个树枝支起来,在旁边等着猪胸膛里的热气散一下,要不然直接掏烫手。
过了一会儿,看凉的差不多了,张三儿伸手就把炮卵子的猪心给掏了出来,往伊万前面一扔,伊万回头看了一眼吕明。
“吃吧!”
听见吕明的命令,这才低头吃起来,张三儿紧接着把肝和沙肝也掏了出来,喂给了大黄,俩只狗吃的那叫一个香啊,肠子下面的俩个腰子,张三儿用刀一割俩狗一人一个。
张三儿把猪肺从胸膛里拽出来一看,锋利的野猪矛破开的洞给肺子造成了成吨的伤害,即使没有自己那刀,这炮卵子也活不了多久。
“三儿,敞开了喂,炮卵子的肉不好吃,多喂点咱俩往回拽还能省点劲儿。”吕明坐在地上说道。
“好嘞。”张三儿又从炮卵子身上割了几条肉,扔给了伊万和大黄,俩只狗享受着胜利果实。
吕明这时候也休息够了,起身帮张三儿分割着炮卵子。
“一会儿咱俩给炮卵子拽道上,你回村里找个架子车。”吕明抬头对张三儿说道。
收拾好炮卵子俩个人肚子里就没食了,用水壶里的水洗了洗手,张三儿从挎兜里拿出四个馒头,一块咸菜和俩鸡蛋,吕明从挎兜里拿出槽子糕,摆在地上。
张三儿把手里的俩个鸡蛋递给吕明说道:“明哥,吃鸡蛋,早上煮的。”
农村虽然家里养母鸡,但是家里人吃不上鸡蛋,下的蛋都攒着赶集卖,煮鸡蛋都是给小孩和老人还有孕妇吃的营养品。
吕明接过张三儿递给自己的一个鸡蛋认真说道:“咱俩一人一个。”
张三儿听出来吕明认真的语气只好把煮鸡蛋拿了回来,准备揣进兜里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你把那咸菜给我分一半再给我俩馒头,这有槽子糕你拿点,咱们哥俩一人一半,鸡蛋你也吃了一会儿还得拽猪呢!猪拽回去家里也不缺肉食了,回去让咱妈拿大铁锅呼一锅肉,咱俩沾着蒜酱吃。”吕明说道。
“嗯呐,回去让咱妈呼肉吃,吃个够。”张三儿剥开鸡蛋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
俩馒头一个鸡蛋加上半斤槽子糕,张三儿算吃个半饱,两个人总归是肚子里有食了,收拾起东西往山下拽猪。
把炮卵子没用的地方都卸了下去,用挎兜里的绳子绑好炮卵子俩人往山下拽去。
把炮卵子拽到道边花了3个多点儿,给俩人累成瘪犊子了,打猎才花了2个小时,拽猪比打猪时间还长。
“呼哧呼哧,三儿休息会儿再去找车吧。”吕明喘着粗气说道。
“嗯呐,累死我了。”张三儿坐在炮卵子身上喘着粗气。
这时候道上来了个半大小子。
刘友田上学上一半就逃学,准备回家拿罐头瓶去抓鱼去,路上就看见张三儿坐在野猪上,还有个不认识的人,在道边呆着。
“三哥!这野猪咋回事?”刘友田走近了问道。
张三儿背对着大道,听见有人叫自己,一扭头看见刘长山家的刘友田。
“友田啊!我打的呗,正好,帮哥个忙,去村里老齐头家,让他套上架子车,来把这猪运我家去。”张三儿说道。
“三哥真厉害,头子。”刘友田竖起大拇指夸赞着张三儿。
“那必须的,快去吧!到时候去我家取肉吃。”张三儿摆了摆手。
“嗯呐。”刘友田快步的往老齐家撩(跑)去。
吕明坐在地上一乐说道:“你还挺有命呢,要不然还得跑一趟。”
“是呗,没寻思这玩意儿这么沉啊。”
“炮卵子都得300斤以上,这个上称估计得400多斤,咱俩拿绳子拽了得有二里地。”吕明一脸认同的说道。
“越往后越沉,下山的时候还行,往道上拽这轱辘平地是真特么能累死人。”
两个人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犊子。
刘友田十多分钟就撩到老齐家了,冲着院里喊道:“齐大爷!在家没?”
“在呢!我去给你叫他去。”老齐头的老伴在院子里回答道。
没一会儿老齐头就穿衣服出来了。
“友田啊!啥事啊?”老齐头一脸纳闷的问道。
“我三哥在山上干个野猪,可大了,让你套车去帮忙拉猪去。”刘友田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有牙没?”
“有,俩獠牙都呲出那么老长。”刘友田点头说道。
“炮卵子啊,难怪那么大呢,在哪呢啊?”
“我领给你领道。”半大小子正是没事干闲的时候,怎么能错过这热闹呢。
“行,我去套车去。”
老齐头把马从马棚里牵出来,把架子车挂在马身上,坐在马车的右边,拿起鞭子就甩了个响鞭子。
嘴里喊道:“得儿驾!”
套上车的马听见口令,缓缓的往前走着,出了院门这时候刘友田快跑了两步,和马车相同速度屁股一扭就坐在了马车左边。
“齐大爷,在金花沟子那附近。”刘友田说道。
金花沟得往右边走,老齐头拽了一下手里的绳子指挥马往右边走,又喊道:“驾”
马就开始快走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到看见道边的野猪了,老齐头把车赶到野猪旁边,喊道:“驭。”
马稳稳的停了下来。
“齐大爷,你来挺快啊!”张三儿说道。
“你有事儿,我还能墨迹啊!”
“还得是我齐大爷。”
“这炮卵子你咋壳下来的?”老齐头好奇的问道。
“我和我明哥拿狗壳下来的。”张三儿指了一下吕明说道。
老齐头这才看见坐在道下面的吕明,吕明身旁趴着俩只狗,伊万还把脑袋搭在吕明大腿上。
老齐头看见伊万吓了一跳,这狗咋这么大呢!
“齐大爷好!”吕明起身打了一声招呼。
“好好好,你就是那天在山上救三儿的吧。”老齐头这时候联想起前俩天老伴回来说的事了。
“嗯呐呗。”
“你这狗,太招人稀罕了。”齐大爷一脸羡慕的看着,刚开始还吓一跳,缓了一下齐大爷就喜欢上了。
在农村动物体型越大越招人喜欢,伊万这体型说是能干熊,齐大爷也信。
“往车上拽吧。”张三儿撸起袖子说道。
四个人合力就把炮卵子往车上抬,刘友田别看才15岁,在农村已经是壮劳力了,400多斤的炮卵子就被四个人给拽马车上。
老齐头和刘友田在前面一左一右,吕明和张三儿坐在车后面,耷拉个腿,俩只狗就在后面跑,往村里回着。
四个人五分钟就进村里了,中午这时候道上就有人了,在田上干完活回家吃饭的人都好奇的问着老齐头在哪整的野猪,坐在后面的张三儿跳下马车,跟在马车后面解释。
村里人看见野猪的人,都寻思着找个借口怎么去张三儿家要块肉吃,村里人都馋肉食,再一个也是规矩,山财不可独享,一般打着东西了都是分点肉给村里人,一样村里人也会在采着山货的时候,给你送来点,礼尚往来。
“妈!”张三儿打开院门,往屋里喊道。
“来了。”
在厨房收拾东西的郭春兰回了一声,然后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跑了出去。
这一上午郭春兰感觉时间过的贼慢,担心张三儿上山别出事了,张三儿这一声妈算给郭春兰的心给放下了。
“干了这么大猪啊!”郭春兰看见架子车上的炮卵子,惊讶的说道。
“是呗,一会儿呼锅白肉,我和明哥蘸蒜酱吃。”张三儿说道。
“好嘞。”
四个人又把炮卵子卸到院子中央的硬地上。
吕明把伊万和大黄赶进狗舍里栓上。
“妈,给友田和齐大爷割肉,给齐大爷割个大腿。”张三儿在郭春兰耳边说道。
郭春兰明白咋回事了,拿着菜刀就把炮卵子的大腿卸了下来,又在炮卵子的肚皮上割了条带肥的肉。
张三儿起身把大腿和五花肉,分别递给了齐大爷和刘友田,两人推迟了一下就收下肉,回家去了。
郭春兰知道俩人上山饿了,吩咐两人说道:“我去烧火刷锅,你俩吃什么肉自己割。”
“嗯呐。”张三儿看向吕明,一脸渴求。
“给。”吕明一脸无奈的从腰上掏出猎刀递给了张三儿。
张三儿摸着吕明的刀,兴奋的就去割肉了。
“我爱吃排骨,你家斧子在哪呢?”吕明问道。
“仓房一进门右手边。”张三儿头也不抬的坐在板凳上认真割着肉。
吕明进了仓房拿了斧子,回到炮卵子旁边,这时候张三儿已经给肋骨上的皮剥开了,吕明就用斧子砍猪肋骨。
吕明砍了俩下发现不对,用手荡了荡斧子刃说道:“你这斧子跟你那刀一样真善良。”
“斧子咋能善良呢?”张三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砍不死人呗。”吕明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张三儿傻笑着。
“别傻笑了,磨刀石呢?”
“仓房一进门右边。”
吕明只好又起身去取磨刀石,取回来磨刀石的吕明磨了斧刃,用手又荡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这吕明才继续砍猪肋骨。
吕明整了一扇排骨一条里脊,张三儿整了十斤五花肉,俩人把肉拿进屋子里,给郭春兰吓了一跳。
郭春兰的心里活动:“这年头谁这么吃肉啊!看他俩那样准备全煮了!”
震惊的郭春兰愣了一下,缓过来说道:“你俩洗洗手,进屋里暖和暖和去,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洗干净手,吕明从蒜辫子(大蒜编成辫挂在房墙上,参考僵尸叔叔的那个)拽下了一头大蒜,张三儿从碗夹柜里拿出捣蒜缸,兄弟俩默契的很。
俩个人脱下外衣外裤直接就上炕了,东北农村火炕那边烧火这边炕就是热乎的,俩人在山上忙活一上午,也都冻透了,坐上火炕舒服的两个人直吸气。
“明哥!明天还上山不?”张三儿问道。
“上!我看大黄也拉硬了,明天继续干,让大黄再干俩硬仗,咱们就能壳熊去了,野猪这玩意儿哪有熊胆值钱。”吕明点头说道。
两个人一边扒蒜一边计划着。
一个小时后就听见郭春兰在厨房喊道:“来个人,端肉!”
张三儿腾就下地了,穿上鞋飞奔而去,端着一大盆的排骨就进了屋子,放在了炕桌上,又去厨房把另一盆五花肉端了进来。
郭春兰拿了三个碗和酱油也进屋了,俩人接过碗,把酱油倒进蒜泥里搅合一下,一人?了一勺蒜酱,也不拿筷子,直接下手抓着肉就吃。
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猪肉,给两人烫的左右倒右手,也不放下拿嘴吹着气。
“你俩有点出息。”郭春兰一脸无奈的说道。
忙活一上午的两人,饿的前胸贴后背,都不搭理郭春兰,大口吃起肉来。
吕明拿着排骨沾一下蒜酱,用嘴一咬,肉就从排骨上被扯了下来,农村大锅把猪肉呼的脱骨了。
饿极了的吕明也不顾炮卵子肉比较硬,用牙使劲嚼着,炮卵子排骨上的瘦肉比较柴,可没有前几天的母野猪好吃。
张三儿这边更加厉害,五花肉用盆里的菜刀一切,一大块猪五花沾了蒜酱就吃进嘴里,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炮卵子肉有骚味郭春兰往锅里放了酒姜还有大葱,勉强压住了炮卵子的骚味,这俩人好像没有味觉一样,吃的那叫一个香。
给郭春兰也整饿了,用刀切了一块嫩肉,放进嘴里品着,确实有骚味但是没那么重,热乎的猪肉加上比较新鲜,还是比较香的。
三个人吃着猪肉一声都没有。
吕明和张三儿俩人一人干了半盆猪肉,这才慢了下来。
“这炮卵子的肉是没老母猪好吃。”吕明说道。
“挺好吃的啊!我吃都差不多!”张三儿继续朝着手里的五花肉进攻。
张三儿给吕明干无语了,吕明一度怀疑张三儿的味觉,但是吕明也不看看自己之前做的饭,这哥俩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是没那老母猪好吃,咱家还有个小黄毛呢,我准备养到过年,当年猪杀了吃。”郭春兰肯定了一下吕明的味觉。
“那可太行了!”吕明摸着鼓鼓的肚子说道。
吕明这边吃饱了,张三儿终于感觉到有点腻了,于是拿起了排骨开始啃了起来。
吕明强撑着下地,喝了口热水漱了口,上床平躺着,准备消化消化食物。
张三儿这时候也吃饱了,摸着肚子也躺在了床上,俩人吃饱了就犯困,两分钟不到就都睡着了。
郭春兰无奈的看着俩孩子,这吃完那么多肉就睡觉,不得存食啊!一会儿去小卖部给买个山楂罐头,等俩人起来消食用。
郭春兰把肉归拢到一个盆里,把炕桌上东西捡了下去,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喊,急忙就出去,怕给俩孩子吵醒。
郭春兰到院子里一看是邻居赵长林。
“三儿他妈,给我割块肉呗。”赵长林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你进来吧,看上哪块告诉我。”
“少给割一块就行,你家里煮肉太香了,家里孩子闹,这不是没办法才来的吗。”赵长林说道。
“这忙忘了,你不过来我一会也得给你送去。”郭春兰客气道。
郭春兰从院子里炮卵子后鞧,割了二斤肉给了邻居赵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