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害怕了？菊花，我在给你最后的机会，在这最后这一刻，哪怕你对我说一句实话，之前你背叛我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念在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第一个站在我这边替我着想，我也不是那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石头，包括你背叛我出卖我这么多次，我也愿意给你最后的机会。可是你呢？”

背上的伤是疼的，但是这一刻源于虞珍珠对菊花的失望，就连背后的伤，在这一刻，虞珍珠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她的视线落在菊花的身上，就这么盯着菊花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让菊花在这一刻心慌的厉害，害怕的厉害。

只见她整个人，在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小……小姐，您不相信奴婢了吗？您不相信奴婢了吗？”

“以前无论奴婢说什么，小姐您都是相信奴婢的，您从来不会怀疑奴婢的……小姐您从曾经说过，若是让奴婢和大小姐在小姐您的面前选择，小姐您宁愿相信奴婢的都不会相信大小姐的，还……啊——”

忽然——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菊花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半边脸。

又委屈又害怕。

就这么又委屈又害怕的可怜兮兮的望着虞珍珠。

虞珍珠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无比，好笑到了极点。

“菊花，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小……小姐……”

“你自己也说了，虞宝珠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而不相信她的？”

“知道吗？方才大姐找到我，说让我提防着你，她说你这个丫头看似对我忠心耿耿，让我也相信不已。但是——”

“你知道我大姐对我说什么吗？”

说到这里，虞珍珠就好像是说到什么多好笑的事情一般，好笑出声，就这么望着菊花，一边笑一边说：“我大姐竟然对我说，说你背叛我多次，说你为了讨好她，将我所有的事情都去和她说。甚至将我骂她说她，等等一些列的事情，爹和娘对我的偏心，对她的独一无二的宠爱，全部一字不落添油加醋的和她说了！”

原本，对于虞珍珠而言，这些话，都是她诈骗菊花的话。

就是为了骗她试探她，若是她没有和虞宝珠说过这些话，她肯定会下意识的就要反抗发誓，说虞宝珠冤枉她，她压根就没有当着虞宝珠的面说过这样的话，就确确实实的只背叛过她这一次。

可是没有。

是真的没有。

虞珍珠对菊花还是抱有期待的，最后的期待的。

期待着菊花真的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只有这一次背叛自己，其余的没有了。

她就背叛自己这一次。

可是……

虞珍珠看着她，看着菊花这副面部苍白，在听到了她的这些话后，就仿佛是被雷劈一般的脸。

她笑了，好笑的看着她：“菊花，你还有什么话说？”

“就像是方才你自己说的那样，你明知道虞宝珠是我的大姐，即便她的眼中再没有我这个亲妹妹，再什么好东西都抢我的，再将她不喜欢的看不上的东西大度的送给我。但是你好像真的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是我的亲姐姐，我是她的亲妹妹，我们两个的关系血浓于水。单凭这点……”

“菊花，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说什么大姐就会相信什么，而且即便你真的将我说的那些话添油加醋的告

“诉了大姐又能怎么样？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她即便知道了定多也就会说我几句，跑到爹和娘那告我的状，就像是现在这样，让爹打我一顿。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仍旧是我的姐姐，我仍旧是她的妹妹，同样的，我也仍旧是这丞相府身份尊贵的二小姐。相反你呢？”

“你凭什么觉得，像我大姐那样众星捧月的人，身边最是不缺的就是那些处心积虑巴结她想要讨好她的奴才，而你又身为我身边的奴才，我又是她的亲妹妹，她凭什么要收了你来一同对付我这个亲妹妹呢？”

虞珍珠每说一句话，菊花就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头上一样。

一下一下又一下，无数下的砸在她的头上。

菊花怕了。

是真的怕了。

因为二小姐的所言所语，全部和大小姐答应她的不一样。

大小姐说了，大小姐早就和她说过，而且还是大小姐主动拉拢的她。

大小姐说了，只要她愿意成为她监视小姐的眼线，日后有机会了，时机成熟了，便将她带到身边重用她。

菊花虽然是小姐身边的奴婢，又从小跟着小姐一块长大，这些年，就像是小姐自己说的那样，她确实对自己不薄。

可是无论是主子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明明有最好的选择，肯定都会选择那个最好的。

而且这些年，小姐虽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这样的身份说出了别人也是羡慕的。

可是只有她这种常年跟在小姐身边近身伺候的，才能够亲眼目睹这些年小姐在丞相府都是怎么度过的。

说比三小姐过的好一点吧，但是好的也只不过一星半点，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在这偌大的丞相府，只有大小姐才最有话语权，只有大小姐才最得丞相大人和夫人的宠爱。

若不然——

若不然在大小姐找到自己的时候……

这一刻的菊花是真的怕了。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知道自己不可饶恕。

但是让菊花没有想到的，明明大小姐答应自己答应的这么好，明明说的这么好，还说会让自己在她身边伺候，成为她身边的心腹丫鬟。

可是仔细回想着自家小姐说的话。

是啊，她在异想天开什么呢？

像大小姐那样的身份，自打出生起，就是被众星捧月的存在，想要讨好她的人数不胜数。

想要留在她身边伺候对她忠心耿耿的奴才更是有无数人，她不过就是二小姐身边，未来还很有可能是一个连二小姐都不要的奴才，有什么资格……

又有什么资格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还能够有幸成为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心腹奴婢。

这一刻，恍惚间，菊花真的是被自家小姐给一语点醒梦中人了。

是啊，大小姐在利用她，大小姐在利用她不是吗？

若是大小姐真的想要重用她，若是真的相信她，真的想在最后重用她，又怎么会和小姐告诉她这么多自己曾经背叛小姐的事情呢？

小姐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自己已然背叛小姐的所有呢？

显然这些都是大小姐和小姐说的啊。

就像是小姐自己说的那样，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大小姐的亲妹妹。

既是大小姐的亲妹妹，无论小姐做什么，哪怕是辱骂大小姐，或者是对小姐不敬。

就像是小姐说的那样，大小姐定多就是告到丞相大人和夫人那里去，丞相大人和夫人知道后，就像是今日这般，打了小姐几十棍刑，算是对小姐的惩罚了。

身份上，小姐仍旧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仍旧是丞相大人和夫人的二女儿，仍旧是大小姐的亲妹妹。

这些，都不会改变。

这一刻，菊花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糊涂了。

她糊涂了啊。

这些年小姐对她这么好，又没有做出让她伤心或者欺辱她打她的事情出来，而她却因为自己想要爬的更高一些，想要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想要成为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心腹奴婢，就这样背叛了二小姐。

菊花对不起小姐啊！

她对不起小姐对自己的厚爱，对不起小姐这些年对自己的栽培，更对不起小姐这些年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菊花是真的后悔了，她跪在地上，任凭自己的一张脸早就血肉模糊了，但是这一刻的她只有忏悔，就像是压根感觉不到自己的头有多么的疼一样，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但是现在她就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

不停的朝着自家小姐磕头认罪，想要忏悔：“小姐，对不起！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是奴婢错了，是奴婢对不起小姐。呜呜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是奴婢对不起小姐。”

“呜呜小姐对不起，小姐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奴婢也并不是真心要背叛小姐的。在奴婢的心中也是一直有小姐的，都是大小姐……都是大小姐诱惑的奴婢，奴婢……所以奴婢才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出来……”

“呜呜对不起小姐。”

“奴婢对不起小姐。”

“小姐，奴婢求求您了，就请小姐看在奴婢这么多年伺候小姐的份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原谅奴婢这次吧。呜呜奴婢给小姐磕头了，小姐您就原谅奴婢这次吧，奴婢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小姐呜呜……”

见菊花是真的认错，那血淋淋的脑袋磕在坚硬的地板上，认识虞珍珠自己，也没有看到过这般血淋淋的场面。

这一刻她的内心复杂到了极点，就这么看着面前哭的痛不欲生的菊花：“菊花，我是相信你的。更念在你从小跟着我一块长大的份上，方才，我没有戳穿你，一直反反复复的给你机会，让你真心认个错。”

“哪怕你和我说一句实话，甚至你之前和大姐说的那些话，背叛我的事情，我都可以看在这些年你伺候的我份上，全部既往不咎，不和你计较。可是菊花，你看看你自己，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是咬紧牙关，死不承认，甚至都快要以死明志，来证明你对我的忠心了！”

“呜呜小姐对不起，奴婢只是害怕，奴婢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姐，奴婢更怕被小姐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小姐会生气，所以奴婢才不敢……才不敢……”

菊花企图还想为自己解释什么。

谁知虞珍珠却不在给她这个解释的机会，只是危险的眯着眼，看着她，一声怒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