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月球》吗?”
骚男看了眼游戏简介,似乎是个纯剧情向的像素游戏,没有战斗元素。
这在一众参赛作品里其实很吃亏。
不可否认的是。
官方游戏引擎的效果确实强大,即使是像素游戏也能做出强大的打击效果。
玩家总是更加青睐能够亲自上手操作的游戏。
这也是企鹅和易游为什么制作的游戏都是以战斗为主,剧情为辅的原因。
纯剧情向的游戏完全没有任何操作。
玩起来不免会让人感觉有些沉闷,除非这个剧情足够好。
骚男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像往常一样,笑着打开游戏。
游戏一开始便是一段清幽悦耳的音乐。
《To the moon》轻柔的音乐声中,游戏正式开始
画面由上至下缓缓移动
幽蓝沉静的夜空下,皎洁的月亮陪伴着古老的灯塔。
悬崖边美丽的观景台,这里是观赏夜空的最佳位置。
一条小路在山花盛开的葱翠中被开辟出来,延伸到不远处的房屋门前。
音乐此刻缓缓变化。
由此前的轻柔舒缓变成两个主音交替出现,似乎两个恋人正在低声言语。
那是一个小女孩坐在钢琴前正在弹奏的曲子。
欢快的曲调很快就被外面传来的巨大撞击声打断,引得小女孩停下弹奏好奇看去。
山间房屋外面。
一辆黑色轿车正冒着烟撞在树上。
从轿车此时的位置和路口的屏障的空隙来看,很让人怀疑司机是不是漂移撞树。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两个看起来像是科学家,穿着白大褂的家伙。
女博士罗莎莉恩生气地问道:
“你开车的时候都在看哪,尼尔?!”
“哦,抱歉,我完全是为了避开那只突然窜出来的松鼠。”
尼尔·瓦茨博士摊摊手解释道。
罗莎莉恩转过头去,不远处的路口处正躺着一只被压死的松鼠尸体:
“……干得好,你还是碾过去了,还顺便报销了我们的车。”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公司的车。”
瓦茨博士推了推眼镜,不太在意地说道。
罗莎莉恩显然不太赞同他的说法:
“你在开玩笑吗,老板会杀了我们的。”
“嗯……就说我们救了一条小狗,他喜欢小狗对吧?”瓦茨试图想出一个能瞒过老板的说辞。
“他喜欢猫。”罗莎莉恩冰冷地指出瓦茨话里的错误。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瓦茨抬头望天,似乎在哀叹自己的打工人命运:
“好吧,不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小毛球,总之就写一个他喜欢的。”
“不错,你来搞定报告。”
罗莎莉恩施施然走向房屋:“记得拿上你的仪器。”
瓦茨从车里搬出仪器,哀叹着有可能加班的命运:
“搞不好又要通宵了,你懂的。”
“我猜他们不会准备好咖啡。”
“海之波涛还轻哼着引人入睡的摇篮曲……”
“那是它们受不了你喋喋不休地胡说八道。”
罗莎莉恩敲响房门。
大概是因为刚才汽车撞在树上发出声响的原因,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别忘了你的仪器。”
“我的付出和薪酬真是不成正比。”
瓦茨哀叹着搬起仪器进入房屋。
画面渐渐暗淡,一行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幕
“我未曾告诉任何人,不过……我一直以为它们都是灯塔。”
……
骚男看着两人对话,感觉还挺乐的:
“一对欢喜冤家。”
直播间中大部分人都相当带入瓦茨:
“这副不想上班的样子,跟我简直一模一样。”
“坏消息,撞车了。”
“好消息,公司的车。”
“只要不上班,就算让我开豪车,住别墅,我都愿意啊。”
骚男跟观众互动两句,继续游戏。
给瓦茨和罗莎莉恩开门的是莉莉,约翰尼的女仆。
“约翰尼?!”
瓦茨的反应有些应激:
“所以我的顾客是个小孩子吗?”
在约翰后面加尼(ey)这个词尾,一般都是大人对小孩子的昵称。
就像国内的“佳宝”、“琼宝”之类的称呼。
还好莉莉澄清了误会,约翰只是喜欢别人这么叫他而已。
不然瓦茨看起来好像马上就会落荒而逃。
约翰此时正躺在二楼的床上接受治疗。
陪护的医生告诉两人,约翰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最多还能再支撑两天时间。
瓦茨和罗莎莉恩的任务,就是帮助他实现愿望。
通过改写记忆的方式。
由于这种记忆改变是永久的。
所以只能让病人在临终之前,用改变记忆的方式实现愿望。
“别担心,我们可是专家中的专家。”
瓦茨骄傲地说道:
“所以他的愿望是什么?”
“月球……他想去月球。”女仆莉莉说。
“这老头真是越来越疯了。”瓦茨默默吐槽。
“可,可以吗?”女仆莉莉有些担心。
罗莎莉恩:“视情况而定。”
“她的意思是可以!”
瓦茨笑着说道:
“能告诉我们更多信息吗?”
“我不知道。”
女仆莉莉苦笑道:
“尽管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两年了,但依然对他知之甚少,约翰的妻子也在两年前过世了。”
对于记忆进行引导需要一定的信息才能达成。
只凭“去月球”三个字,可无法对约翰的记忆完成改变。
想要实现他的愿望。
两人至少要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去月球。
不过瓦茨和罗莎莉恩经验丰富。
这种情况在此前的工作经历中,并不是没有遇到过。
临终之际的病人,身边并无家人看护,没人说得清他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两人就需要如同侦探一般。
在房屋中找到能够诱导病人记忆的触媒,潜入他的记忆中寻找真正的愿望。
女仆并不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
莉莉为了更好地照顾老约翰,带着一双儿女住在这里,他们或许可以帮点忙。
男孩叫汤米。
女孩叫莎拉。
她就是一开始在屋中弹奏钢琴的那个小女孩。
罗莎莉恩从钢琴上拿起琴谱:
《for river》
《致小溪》
“好吧孩子们,能带我在屋子里逛逛吗?”
“那你要给我们一万亿美元。”
“或者妈妈藏起来的糖果罐子也行。”
两个孩子充满童趣的语言看得骚男会心一笑。
大概只有小孩子才会把一万亿美元和糖果罐子画等号。
他发现塔罗娱乐的这款纯剧情游戏,并没有让自己感到无聊。
自由散漫的瓦茨、专业冰冷的罗莎莉恩、以及这两个的有趣的小孩子。
出色的人物塑造配合优秀的音乐。
让他玩得相当投入。
在莎拉和汤米的带领下,罗莎莉恩打开了约翰从来不让外人进入的地下室房间。
打开灯光开关。
满地密密麻麻的兔子折纸看得人头皮发麻。
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毛绒鸭嘴兽玩偶。
跟随两个孩子的脚步,罗莎莉恩在废弃灯塔里找到了更多的兔子折纸。
其中有一只兔子折纸是蓝黄两色的。
在一众单色的兔子折纸中显得非常特别。
借助这些东西,两人进入老约翰一周之前的记忆当中。
那时的老约翰还没有卧床不起,正在悬崖边欣赏夜空,女仆莉莉陪在他身旁。
“我是洛伦佐·冯·马特霍仑……”
瓦茨正准备给自己起一个听上去牛逼的名字,话没说完就被罗莎莉恩推到一边:
“我是罗莎莉恩,他是瓦茨·尼尔博士。”
“你听说过塔罗人生重构有限公司吗?”
“你们来自那个公司吗。”
约翰表现得有些惊喜:“我正打算给你们打电话呢。”
“事实上,你已经打过电话了。”
瓦茨一挥手,将莉莉的虚拟影像从约翰身旁抹除。
老约翰看到这一幕,表情瞬间从惊喜变成惊吓。
“注意分寸瓦茨,尊重他人。”
罗莎莉恩显然相当不满瓦茨的违规操作。
瓦茨倒不太在意:
“不过是段程序而已,崩溃了重新载入就好。”
“回到正题。”
瓦茨看向老约翰:
“你为什么想去月球?”
“图名?图利?”
“你总要有个动机吧!”
回答他的只有四个字。
“我不知道。”
约翰沉默了一会说:
“我只是…………非去不可。”
“我现在确定了,这件事绝对非常麻烦。”
游戏里的瓦茨痛苦挠头。
游戏外的骚男和观众却看得来了兴趣。
约翰的临终愿望是“去月球”,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
为了解开这个秘密。
瓦茨和罗莎莉恩必须循着约翰的记忆逆向而行,一直回溯到他小时候,找到足以修改他记忆的信息。
为此他们必须在每个小的记忆节点,找到一些印象足够深刻的记忆碎片才行。
记忆向前回溯。
老约翰一个人坐在钢琴前弹着那首《致小溪》,整个人显得相当孤独颓废。
房间的地板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折纸兔子。
一个黄蓝双色的兔子在其中相当显眼。
“我现在希望确认一下约翰的精神状态。”瓦茨吐槽道。
罗莎莉恩从地上捡起黄蓝双色兔子。
显然这就是令老约翰印象深刻的记忆碎片之一。
两人经过一番搜寻。
还找到了一座安静的壁钟、一个打满补丁的破旧背包、一罐腌制橄榄、一本《皇帝的新衣》童话集。
这些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令老约翰印象深刻的记忆碎片。
记忆向前回溯
看起来时间距离之前只间隔了不到两年。
阴沉的天上下着大雨,约翰站在灯塔旁的墓碑前。
他打着伞,却不是为自己而打。
蓝色的大伞大半都立于墓碑上方,约翰自己大半个身体位于伞外,身体被雨水淋湿也不在意。
“一切都结束了,小溪。”
约翰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我也能跟你一样,天天照顾她了。”
“……她再也不会孤单了。”
“虽然也许我永远无法理解,但我会忠于你的愿望。”
约翰喃喃道:
“安雅也一定会对你心存感激。”
墓碑上写着:
【纪念小溪·E·怀尔斯。】
“约翰的全名是约翰·怀尔斯,小溪是他的妻子。”
骚男看明白了一些,不过更大的疑惑随之浮现:
“约翰要照顾的安雅是谁?”
“他似乎没有儿女。”
尝试上前搭话。
“我叫罗莎莉恩,恰巧路过,她是您的妻子。”
“她叫小溪。”
“真是个…别致的名字。”
约翰对来人的话并不感冒,他只想倾诉一些自己想说的:
“她本不该长眠于此的。”
“她本不需要这么做。”
“你不会明白的……就连我也常常不能理解她。”
约翰的话语相当让人迷惑。
使用鸭嘴兽作为记忆锚点,继续向前回溯。
空间来到一间卧室里。
只不过这次床上躺着的不是老约翰,而是一个女人。
床头上还摆着那只鸭嘴兽玩偶,和《皇帝的新衣》童话集。
以及地面上到处都是的兔子折纸。
“还够用呢。”
约翰趴在床边柔声安慰道:
“就算付完手术费,剩下的钱也还绰绰有余……所以,别担心了。”
“善意的谎言。”小溪却似乎并不是很领情:
“人们是这么称呼它的,对吧。”
“我敢肯定,钱还足够。”约翰试图解释什么。
“别说了,我不喜欢你撒谎的样子。”
小溪的话打破了约翰的幻想:“我算过我们的财产,对现状了解得一清二楚。”
“我们需要那笔钱支付你的医药费小溪!”
约翰十分着急:“我明白安雅对你来说很重要,但你……你做的已经太离谱了。”
“你知道如何让我幸福……”
小溪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帮帮我……”
“用那笔钱盖好房子,好好照顾她。”
“多陪陪她,常和她说说话,让她过得好好的。”
“……让她不再孤独。”
约翰:“那你呢?”
“幸福。”小溪:“这就是我的幸福所在。”
她的话语让人相当迷惑。
从老约翰在墓碑前的话语来看,他似乎做到了。
但骚男却没有发现任何符合条件的人。
“约翰尼,我做了这个。”
小溪递给约翰一个纸兔子:
“我要你告诉我,它是什么?”
“是只兔子,和你做的其他兔子一模一样。”
“还有呢?”
“用纸的做的,身体是黄色的,其它部分是蓝色的。”
“对极了,还有吗?”
约翰不理解小溪的意思。
房间中有无数的纸兔子,类似的对话早已发生了不知道多少遍。
“我为你谱了首新曲子,小溪。”
“它叫什么名字?”
“《致小溪》”
“这名字真土。”
看着约翰走向房间中的钢琴,小溪说:
“其实你不必把他抬进卧室,我隔着房门也听得到你弹琴。”
约翰不答,只是坐在钢琴前,弹起那首两个主音相互交替的曲子:
for river
致他最爱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