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玄推开义庄大门,见大堂里还亮着灯。
英叔似乎特意在等他,听见门口有动静,便走了出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
“被欺负的太惨了!”
钟玄摇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莫非石少坚被酒楼老板抓了个正着?英叔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哦?谁干的?”
“狗日的。”
“有事说事,好端端的骂人做什么?!”
“我没骂人,就是在说事。”
“……”
英叔的脸色瞬间精彩无比,颤抖的手指了钟玄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这个大徒弟太特么损了!
“安啦,师父,石少坚不清楚谁做的。况且看他准备的东西和做事的熟练程度,肯定是老手,之前不知道坏了多少姑娘的清白。
这次给他长长记性,估计以后石少坚再想动歪心思,他自己都打哆嗦。”
钟玄怕英叔气出个好歹,赶紧解释。
英叔甩甩手,挤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
“下次在遇到这种事……算了,你自己斟酌吧。”
显然是感觉钟玄已经能顶门立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正聊着呢,院子里的温度忽然下降了些。
英叔眼中精光一闪,随手拿起摆放在房檐下的空酒坛。
钟玄也顺着阴气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丽和垂头丧气的阿黄从门口走了进来。
“阿玄,有厉鬼!”
英叔一眼就认出小丽的红厉鬼身份,但他丝毫不慌。
算这只红厉鬼倒霉,要是只有自己对上它可能还会略费一番手脚,但现在院子里还站了个能单枪匹马诛杀飞僵的大徒弟。
英叔之前还以为钟玄是和武清师弟合力击杀的飞僵,直到在酒楼听武清师弟说了当时的情形。
武清道长满脸敬佩之色,把钟玄好一通吹捧,强调说明钟玄救了他们师徒的性命,顺便还夸了夸英叔教徒有方。
英叔这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大徒弟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让最是傲气的武清师弟都拜服的地步。
他甚至想不到钟玄现在的具体实力已经到了何种水平。
所以这只红厉鬼算是自找苦吃,一头撞进了死路。
钟玄自然看见了小丽,见英叔要动手,赶紧拦住:
“师父,我认识她。”
“你认识?”
英叔斜着眼睛看钟玄,这女鬼就是当初迷惑文才得那只。
难道是大徒弟也被女鬼姿色所迷惑?
不应该啊,那不是还有任婷婷么!
钟玄没看出英叔心里诽谤了他好几轮,赶忙解释:
“她自知蛊惑文才放走鬼差罪孽深重,这两天将功折罪帮了不少忙,这次也是我让她过来的。
我寻思着找个机会直接把她送回地府,毕竟阳间不是阴魂的久留之地。”
说着,钟玄对小丽招招手:
“别怕,这是我师父。你先进坛子里吧,等我们找个时间剥离一下你身上的怨气,把你送回地府。”
谁知,小丽看见英叔根本没在怕的。
她缓缓靠近英叔,眼眸中似乎流转着惊喜与羞涩,声音温柔的不得了:
“公子好,奴家小丽问安。”
“额……好。”
英叔有点呆住了,不明白这个女鬼是什么意思,赶忙给钟玄使眼色。
钟玄哪能看不出来小丽的心思,那小眼神和任婷婷看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的师父虽然长得算不上英俊,竟然能人鬼通杀。
钟玄憋着笑问道:
“小丽,你觉得我师父这人怎么样?”
“好!器宇轩昂,英气不凡,一身正气,不怒而威……”
“打住,意思就是说适合作意中人呗。”
小丽下意识瞥了眼英叔,羞涩道:
“道长莫要打趣奴家。”
英叔脸红地跟猴屁股似的,在徒弟面前被女鬼表白,这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他有点恼羞成怒:
“阿玄,别胡说!”
钟玄嘿嘿一笑,知道不能太过火,要不然英叔可能真的申气了。
万一让自己跪下道歉怎么办?
“小丽,你先进坛子里去,其余的事咱们明天再说。”
“是,道长。”
小丽羞怯地看了英叔一眼:
“公子,奴家先进去了,有什么吩咐您直接唤奴家便可。”
说罢,她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坛口。
噗嗤!
钟玄最终还是没能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英叔瞪了钟玄一眼,见阿黄招呼也不打缩头缩脑地溜向房间,顿时怒道:
“站住!你又去干什么了?”
“没……没干什么。”
阿黄浑身一颤,头都不敢抬。
钟玄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以阿黄的性格来说,他现在应该得意洋洋,断不应该是这种鹌鹑的状态。
英叔心脏漏跳了一拍,钟玄都能看出不对劲,更别提这些天和阿黄朝夕相处的他了。
他最近都快被阿黄坑出经验了,光看这小子的状态,指不定又闯了什么大祸。
英叔黑着脸怒道:
“还敢隐瞒,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黄见躲不过去,哭丧着脸:
“今天在酒楼的时候,我听说石少坚对酒楼老板的的女儿起了歪心思,就想着趁石少坚施法的时候教训他一下。
到了地方之后,我发现石少坚果然在施法害人,就打了他一棍子,谁知道直接把他打晕过去了。”
钟玄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那个时候石少坚已经魂魄离体,对于外界失去了感知。
确切来说不算是阿黄打晕的,毕竟他魂魄归位之前,就算是烧了他的躯体,石少坚也是没感觉的。
英叔也松了口气,只是把人晕过去了,幸好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阿黄打了石少坚一棍子,但严格来说也算是石少坚罪有应得。
可谁料阿黄话头一转,继续道:
“我不知道怎么阻止他施法,就把他从台子上拖走,扔进了树林里。
本来我都离开了,可走到了半路,发现荷包不小心掉了。
等我再回去找荷包的时候,发现……发现石少坚的身体已经被野狗咬的面目全非了。”
英叔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气的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阿黄见师父这状态也有些害怕,赶忙解释:
“师父放心,他虽然受伤重了些,但是人没死。
我赶走野狗之后,他忽然就醒过来了,一把把我推开,发疯似的大叫了一阵子,直接跑回镇子了。”
英叔再也忍不住,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在阿黄的脸上: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