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寂静,耳畔只有风声。
愣了好久,殷红绫狐疑的问:“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将他们全都解决了?”
“一群蠢货。”方锦年说:“本来不想大开杀戒,结果个个都不怕死,一窝蜂的冲过来。等他们再想掉头跑的时候,已经跑不掉了。”
“吹牛吧。”黄坎不信。
殷红绫:“你们原地等着。黄坎,你跟我来。”
说完,她就跨马冲了出去,黄坎也骑着马紧随其后。
两人翻过一个小丘,顿时就看到了一片尸体和血迹,以及没有散尽的烟尘。
两人对视一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位林方公子,真的单枪匹马将敌袭都解决了。
两人骑着靠近,检查尸体。
“这是暗河部落的领队。”
“这是黄石部落的领队。”
“这是飞沙部落的领队。”
这三个都是有名的大部落,全都是人口规模上万的部落。
总共来了七名武尊,其中还有一人是凝元境,其余全都是巅峰武师。
这股力量放在戈壁,已属强悍。
如果是正常遭遇,走沙商队根本就活不下来。
结果,这些人却被林方公子统统斩杀。
好可怕的实力。
……
……
夜幕降临。
走沙商队安营扎寨。
今夜的殷红绫特别的忙碌,除了日常工作以外,她还要亲自盘点战利品——三十多匹马以及身上搜刮的财物、兵器、弓矢等等。
盘点完以后,殷红绫钻进方锦年的帐篷,毕恭毕敬的跪下,说:“战利品已经盘点出来了。我写在册子里,请公子过目。”
方锦年接过账册,扫了两眼,点了点头。
殷红绫说:“弓矢兵器,想必公子也用不上,能不能折价卖给我们?”
方锦年将账册递给殷红绫,笑着说:“这些都是你们的,你们自己处理。”
殷红绫:“按照规矩,这是您的战利品。”
方锦年:“送你了。”
殷红绫大喜。
缴获的这些东西,值不少钱的。
“谢谢公子。”殷红绫欢喜的道谢。
方锦年:“不过,你是我的。今晚好好伺候我。”
警报解除,方锦年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了。
殷红绫羞怯的低下头。
因为有傍晚的战斗,方锦年在队伍里获得了极高的尊重。
戈壁人就是这么现实。
就连一直看方锦年不顺眼的黄坎,现在都毕恭毕敬。
在生死面前,男人的那点小嫉妒,早已经荡然无存。
商队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位林方公子就是他们的护命符。
有了林方公子随行,此番旅途就再无顾虑。
若是这个时候,殷红绫不愿意侍寝的话,相信这些人会反了领队,直接将她绑去方锦年的帐篷。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尊重。
为了不怠慢林公子,殷红绫用珍贵的水擦洗了身体,还用上了东漠镇采购的香皂。
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以后,殷红绫才进了方锦年的帐篷。
……
……
两日后,走沙商队来到一处小绿洲。
这个绿洲很小,大概只有方府那般大小,也没有什么特产。
这地方其实是个驿站。
在戈壁,商队不是走直线,而是曲折前行。
串联商路的就是这些驿站绿洲。
这里是补充水源的必经地。
可以说,控制驿站绿洲,就相当于控制了商路。
驿站绿洲是要收费的。
费用还不便宜。
据殷红绫所说,驿站绿洲是黄沙堡控制,这里的镇守人就来自黄沙堡。
而黄沙堡是戈壁的第一大势力。
方锦年打听了剑堡,殷红绫倒是略知一二,说剑堡是曾经的戈壁霸主,原本的商路是由剑堡控制,但剑堡没落了,丢了驿站绿洲的控制权。
各部落其实更怀念剑堡。
因为剑堡控制绿洲时,收费没那么贵,商路也更加繁华。
后来,黄沙堡控制了驿站绿洲,提高了补给费用。因为商路成本的增加,还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星海绿洲动荡了许多年,损失了大量的人口。
现如今,各部落的生活都比以前更加艰难。
另外,剑堡跟大魏的关系很差,因为剑堡会出面跟大魏势力谈价格,让大魏对戈壁的盘剥没那么重;但黄沙堡却不管这些,不敢得罪大魏的宗门。
当然,殷红绫知道的都是泛泛的消息。
关于剑堡与黄沙堡更多的内情,殷红绫这个级别的人所知不多。
驿站绿洲内不仅提供补给,还有客栈、酒楼、赌场以及妓院。
走沙商队属于经费不那么充足的商队。
东漠镇费用不高的情况,殷红绫愿意给商队人员提供一定的物资享受;但是驿站绿洲的各种服务都很贵,住客栈、去酒楼、下馆子等等,自然就免了。
赌博,在走沙商队内是不允许的。
不过,走商太辛苦了。
到了驿站绿洲,势必就要给奖励,让队员放松心神、松弛神经,好好享受。
所以,殷红绫就是给队员发了一笔钱。
这钱可以让他们去妓院玩个痛快。
驿站绿洲的妓馆,价格相当的实惠,因为战乱太多,人口买卖太常见。
殷红绫说:“公子若是想玩,我们商队出钱,让你玩最好的。”
方锦年摇摇头。
殷红绫也搞不懂方锦年,换了正题说道:“咱们进了驿站绿洲,就可能招惹到麻烦。之前攻击我们的那些商队,其部分队员就在驿站绿洲。”
“要动手?”方锦年问。
殷红绫:“在驿站绿洲不用担心,没人敢在绿洲内动手。但我已经留意到了,有人在偷偷的观察我们。等离开绿洲,估计会有新情况。”
方锦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殷红绫说:“你缴获的马匹,我们只留用三匹,另外其余的要卖掉。别的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我也准备在绿洲出手。”
马匹是要消耗水源和粮食的,而戈壁最缺的就是水源和粮食。
马匹当然珍贵,而且是损耗品,但是走沙商队用不了那么多,因而在驿站绿洲出手,是明智之举。
方锦年就陪着殷红绫,将用不上的战利品转卖掉,获得了一大笔银子。
这妞儿是个财迷。
掏银子的时候,满脸不舍;赚到银子了,就眉开眼笑。
顺带,方锦年在小绿洲转了转。
风景方面没啥看头,面积也小,地方嘈杂又凌乱,各种牲畜的气味熏天,但方锦年看到了一座府邸——水府。
他刚想靠近,就被守卫呵斥。
殷红绫赶紧拉着他,说:“别去水府。”
“我好奇。”
殷红绫就说:“水府就是水源。戈壁里的生命源泉。戈壁之所以有绿洲,是因为有泉水。泉水浸润,形成绿洲。绿洲越大,意味着水源越充沛。
这里是个小绿洲,明显只有一处水源。
若是有人破坏水源,或者投毒,那就麻烦大了,所以,水源地就是水府,乃驿站绿洲最核心的要地。
驿站的站长就住在水府,亲自看守水源,并且日夜都有武士看守。”
“原来如此!难怪侍卫那般紧张。”方锦年明白了。
绿洲内转悠一圈,等到商队的人都去妓馆嗨皮完了,队伍继续出发。
在绿洲过夜也是要收费的。
现在大概下午两点多,殷红绫就决定继续赶路,晚上在外扎营。
既节省时间,又节省金钱。
商队的队员嗨皮完了以后,精神抖擞,士气+3。
不得不说,这种加士气的方式还挺有效的。
戈壁的商队也不是绝对不接受女人,但必须是武尊。
如果不是武尊,就不能进入商队。
这倒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
而是因为,实力不够的女人混在队伍里,很危险。
商队的人可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的绅士,个人素质不说低劣吧,但也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女人走在队伍里,结果可想而知。
另外,就算自家队伍素质高,也不能保证别家队伍素质高。
走在茫茫隔壁,保不齐就有精虫上脑的混球,见到女的就想用强。
久而久之,女性实力不够,就不跑商了。
而跟着跑商的女人不用想,肯定是武尊。
就在走沙商队出发没多久,后方就有几人骑着马追了过来,带队的是个女人,必是武尊无疑。
殷红绫骑马冲出队伍,拦在了后方,目光警惕。
女人勒马,没有继续追过来,示意自己并无恶意,随即,她朗声道:“我们是暗河部落的暗丘商队,想跟领队说几句话。”
殷红绫对方锦年低低的说:“袭击我们的人里面就有暗河部落的人,他们应该是来求助。”
“难道不是报仇?”方锦年意外。
殷红绫:“联合起来的队伍都被你消灭了,他们哪里还敢报仇?”
果然,对方女人说道:“我们想跟走沙商队一块赶路,希望贵队伍能够接纳我们。安全抵达以后,我们必有重谢。”
殷红绫说:“他们的主力来突袭我们,却被你杀了。等我们走沙商队到了驿站绿洲,他们就知道自己失手了。我们转卖马匹的事情瞒不过驿站的人,看到那么多马匹,结局就更加确定无疑。
如此一来,暗丘商队就实力不足,如今是待宰的肥羊。
他们继续赶路的话,前路就会很危险。而绿洲费用昂贵,他们又不能再绿洲待太久。前些日子,我遇到的麻烦,现在落到他们头上了。”
方锦年:“明知道有仇,为何还要主动加入?”
殷红绫说:“明显是想过来讨好你。走沙商队什么实力,对方很清楚,你是唯一的变数。只要搞定了你,他们就能顺利的返程。”
说完,殷红绫就望着方锦年,等着方锦年决策。
方锦年笑问道:“你呢?你什么意思?”
殷红绫说:“我当然不希望多个女人跑来跟我抢男人。”
方锦年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就作罢。我拒绝他们的收买。”
殷红绫:“其实可以骗他们。这是群肥羊。”
“打住。”方锦年说,“当悍匪的事,我不做。”
女人细腻又敏感。
这么多天的接触,殷红绫大概知道了“林方公子”的性格。
实力高强,但心地善良。
跟戈壁人的性格和作风格格不入。
她知道如何讨好“林方公子”,于是说道:“一半物资做酬劳。你们可以跟着我们一里地。没有允许,不许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这话说出来,方锦年就很满意。
说到底,方锦年本性善良。
他不是圣母,但也不想见到无谓的死亡。
不过,暗丘商队的女人却还在犹豫。
没有接触到方锦年,她不安心。
方锦年朗声道:“我不保你们安全,但也不会主动伤害你们。”
听到方锦年的话,女人立即下马,跪在戈壁上叩首,感激的道:“谢谢公子活命之恩!”
说实话,方锦年不拉一把的话,他们暗丘商队还真的走上了死路。
此刻绝处逢生,怎能不激动?
殷红绫能看出的东西,暗丘商队的女人也看的出来。
她知道面前这个骑着麟驹的公子哥才是真正的关键人物。
走沙商队能够逃过一劫,必是得到了公子哥的相助。
在戈壁,你杀我、我杀你,这太正常了。
就连殷红绫也承认,她没有打劫肥羊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没遇到。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至于方锦年会不会包藏祸心呢?
外边来的贵公子,哪里看得上他们这些货物?
他们也没什么值得贵公子觊觎的东西。
如果那位贵公子不顾身份,真的跟走沙商队合起伙来害她,那就认了呗。
反正已经是死路。
这本身就是死中求活的办法。
扑不出去点球,不能怪守门员呀。
殷红绫说道:“我等你们半个时辰,赶紧带队跟上来。”
不到半个时辰。
女人就带着暗丘商队跟了上来。
他们很守规矩,跟走沙商队保持着一里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
晚上扎营时,他们也选择一里之外的地方扎营。
没有得到方锦年和殷红绫的批准,他们也没有贸然靠近,规矩得很。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
一前一后两支队伍,默默的行走于戈壁。
直到来到第二个驿站绿洲,双方近距离碰面。
殷红绫说:“我们只在驿站绿洲修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以后,队伍出发。你们记得跟上。”
所谓的修整,还是老规矩,让商队的男人去妓馆放纵。
暗丘商队稍微有钱一些,除了让队员放纵以外,也掏钱让他们去下馆子吃顿好的。
没办法,暗河绿洲比殷红绫所在的沙星绿洲要富裕许多,商队也更加有钱一些,有资本去犒劳自己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