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方便了陆怀谨,以前去哪里都会受到阻碍,现在去哪里做什么,都畅行无阻了。
尤其是这些人也乐意帮着劈柴,甚至还抢着劈,陆怀谨顿时轻松不少。
他也不用再去柴房这边,专心跟着孔谋学着做根雕。
因着是新收的,所以孔谋对陆怀谨的能力还不是很了解。
这天他拿了一大块木料过来,直接递给陆怀谨:“来,做只狮子。”
要做狮子,就不能只做狮子。
陆怀谨十二生肖都做过了,再做这些动物,简直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的。
但是,他在这其中,又加入了一点点巧思。
比如说狮子抬起的左爪,扬起的尾巴。
那神气活现的模样,以及……
它嘴里的绣球。
这绣球,陆怀谨是直接整个掏出来的。
一点点地细致地雕琢,将之前做鬼工球的技艺,也拿到了这里来。
陆怀谨做得很认真,因此,也就没留意,孔谋看他的眼神。
震惊,怀疑,不敢置信……
他原想着,陆怀谨不过是他一个普通的帮工。
却不曾想他居然有这般精湛的技艺!
这着实让孔谋大吃一惊,也彻底改变了他之前的想法。
等陆怀谨做完,整块木料已经完全变了样。
一只活灵活现的木头狮子呈现在眼前,连其他人都给看痴了眼。
“你……木艺是跟谁学的?”孔谋看着狮子,头也不抬地问。
陆怀谨沉吟片刻。
他的师父,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知道吧:“赵立书。”
“赵……立书?”孔谋皱着眉,努力地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真的不认识,完全没有听过……
或许,这是一位隐世的大师吧。
这么想着,孔谋沉吟片刻:“那,如果让你教我这,这个……的话,你肯么?”
陆怀谨循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发现是狮嘴中的鬼工球。
他顿时笑了起来,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鬼工球都是最吸睛的。
反正这只是他的学徒空间,他已经试探过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影响正常历史的结果。
因此,他爽快地点了点头:“好。”
他答应了!?
孔谋更加震惊了,疑惑地问道:“你,不需要问一问你师父吗?”
“哦不用,他说过,他不在意的。”
虽然是在直播间说的,但赵立书确实说过这个话。
殊不知,听了他的话以后,孔谋顿时更加煎熬了。
“是了……这才是大师之胸襟啊……”
孔谋呢喃着,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捧着这木雕的狮子看了又看,过一会儿,竟是直接抱了出去。
诶?
陆怀谨还寻思着,今天就能跟着孔谋正式学根雕了呢。
没成想,这孔谋居然就这么,出去了?
眼看着时间要到了,陆怀谨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还是只能先出了学徒空间。
——
他醒来的时候,陆爸陆妈都已经睡下了。
“醒啦?”纪思颜在他身边玩着手机,听到动静笑吟吟地抬起头来:“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了。”
反正她明天休息,今天晚上晚些睡也没事的。
陆怀谨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还真别说,虽然进了学徒空间是一天没得闲甚至还挺累,但是出来后,完全不受影响。
身体还放松了不少,好像他真的只是睡了一觉一般。
并且,他感觉这一次平台升级之后,进入学徒空间带来的好处更多了些。
不仅能留存更久,而且……
陆怀谨用力地握了握拳头,他感觉,在空间里面锻炼的身体素质,也跟着他一道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只可惜太晚了,不好试验确定一下。
只能等明天了。
正想着,纪思颜走了过来,给他递了杯水:“来,喝点水缓一会再睡吧,你刚睡觉的时候咳嗽了。”
“哦,好。”陆怀谨接过来,喝了两口。
纪思颜翻开手机,给他看最近朵朵画的画和她的各种照片:“你看,这老师拍的她玩滑滑梯……”
画的画虽然看不出什么玩意儿,但色彩还是挺鲜艳丰富,看得出来,她画得很开心。
“还有这一幅,你看看,哈哈哈,你猜猜这是画的什么?”
纪思颜觑着陆怀谨,掩唇偷笑了起来。
看她这样子,陆怀谨就知道,这肯定跟自己有关。
只不过……
这满纸糊成红的绿的黄的各种色彩,乍一看,跟个颜料盘似的。
除了那一大坨绿色的比较显眼,其他的都感觉是混杂在一块儿的。
恕他直言,这压根看不出来画的是啥玩意。
但是这毕竟是他宝贝女儿的,陆怀谨皱着眉,还真就认认真真看了好久。
哪怕想出个玩具,都努力往上边凑:“是不是画的她自己玩滑滑梯?或者画的我在……我在干啥……”
“哈哈,画的是你雕的木雕!”纪思颜笑了起来,指着那坨黄黄的给他看:“看,这是那只小肥啾待的树枝,这块黄色,带点儿白的,就是小肥啾……”
而那红红的,陆怀谨皱着眉:“那,这是啥?”
“这是你的手呀!”纪思颜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像不像?”
怪不得,就这红色是一条一条,其他都是一坨一坨的。
陆怀谨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摇摇头:“哈哈,太抽象了吧这也……”
但是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能涂成她想要的图案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对其要求太高。
“那倒也是。”
纪思颜看了看,叹了口气:“妈都说呢,可惜了,朵朵这艺术细胞看来是没啥,好像只有艺术细菌了。”
还寻思着,看能不能继承一下陆怀谨的艺术感,陆怀谨当初是成绩太好,没走艺术类,没准以后朵朵可以往这方向走走。
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得成啊。
在陆怀谨心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搞艺术,那太分心了。”
要学就安安心心学一门,就得这样子。
两人凑一块,聊了好久的天才一起去睡。
也是挺难得的,第二天一早醒来,两人还可以再腻歪一会。
毕竟最近他们总是聚少离多,纪思颜也难得空闲。
“来来来,我正好买了点儿肠粉的粉子回来,今天我给你秀一手!”
纪思颜想起这一茬,立马翻身就起来了,一点都不赖床。
陆怀谨挺意外的,挑了挑眉梢:“这你也会?”
“那可不,哈哈哈,小瞧我了吧!?”
其实说来这玩意还真挺简单。
就是把肠粉的粉子加上水,慢慢地搅和搅和。
等它完全溶解,和成了一盆浆以后,就可以开始着手上锅蒸了。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纪思颜拿了个勺子,放上一个不锈钢蒸板。
这蒸板薄薄的,四边都有沿,直接往里头浇一勺浆,晃匀了放锅里就成。
“当当当,哈哈,简单吧?”纪思颜盖上盖儿,焖一会就赶紧夹出来。
拿了硅胶铲,利索地把它给推到一边,然后铲起来。
陆怀谨看了看,笑了:“这边太厚了呀,还没熟,感觉。”
“是嘛!?”纪思颜已经又舀了一勺,放进去后探头过来看:“哎呀!”
原本想着一回生两回熟,结果连着试了几次,不是铲不起来,就是粘成了一团。
陆怀谨叹了口气,一伸手:“来。”
“嘿嘿,好滴。”纪思颜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地老老实实上交了工具。
没办法啊,她没这技术。
等陆怀谨上了手,顿时一切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得先刷油,知道吧,不然既难吃又粘锅。”
并且浆也不能舀多了,多了就会厚,厚了就难熟又难吃。
薄薄的一层就行,晃荡着让它淌匀了。
陆怀谨做起来,完全没有纪思颜的手忙脚乱。
他甚至还游刃有余地往里头打了鸡蛋还放生菜:“这样好吃些,更香,你拿个那……辣椒酱过来。”
铲成两碟之后,往里头浇点辣椒酱,再倒些蒸鱼油,就可以了。
浆也用完了,纪思颜赶紧夹一筷子胡乱地吹了吹,就塞嘴里:“唔……嗯……啊啊……好烫……好吃!”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陆怀谨笑了起来,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给她拿了瓶牛奶。
这样安静详和的氛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只可惜,也就这短暂的一个早餐时间。
等他们吃完了早饭,赵立书他们就过来了。
“走走走,进了一批新的树根,还挺不错的,带你一起去看看!”
陆怀谨利索地起了身,跟着往外走:“只是我现在也做不了根雕呢。”
“怎么?”赵立书闻言,诧异地看着他:“是不喜欢了吗?”
“哦,不是。”陆怀谨摇摇头,解释着道:“我发现,做根雕的话光是有刻刀还是不行。”
之前赵立书教他的,基本都是先拿机器处理一下。
但是有时候,机器处理出来,太平整了。
要改到有棱有角有细节,是相当难的。
只是以前,陆怀谨没想过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跟着学。
可现在……
“我想先去买一把斧头,我感觉,做根雕的话,用斧子劈,可能比用机器切会好很多。”
至少,无论如何,力道和大小范围,都是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里的。
韩正平和赵立书闻言,对视一眼。
“你听谁说的?”韩正平有些诧异。
陆怀谨唔了一声,犹豫地道:“我就是……这么想着……”
“哪有这么简单的哦……”韩正平摇摇头,见陆怀谨还真是动真格的,便决定跟他掰扯掰扯。
“首先,你要斧子是挺简单的,买一把就行,但是这玩意,买的你得注意把手吧,这木头不能差了,对不对?”
光是木头好,那还不够,得看它锋不锋利。
可是如果太锋利了,一斧子下去,把树根给劈没了,甚至还容易伤着。
“相较于刻刀,斧头太难了。”
如果陆怀谨是真的准备往根雕这边转,以后只做根雕,那肯定是用斧头更好更方便。
但是他不是啊。
“你要用斧头的话,首先你就得先去练斧头的力道。”
这玩意,没个三五月下不来的。
而且陆怀谨这不是腰伤刚恢复嘛,他们也不放心他用斧子。
这么一说,倒也真是的。
陆怀谨点点头,沉吟着道:“那我们还是……回头再看吧……”
听他这话尾,赵立书就知道他是真想要。
到底是心疼他的,赵立书不忍让他失望:“其实也没事了,没他说的这么严重……我干脆去给你定制一把,好吧?等会你试试,看你的平均力道……”
因此,原本说要去挑树根的,被陆怀谨这一打岔,直接跑去了铁匠这边。
是绕了点儿路,但也还好。
至少陆怀谨还挺高兴的,铁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受过伤?”铁匠皱着眉头,看了看他这敲出来的印子:“不像啊……这力气大的,一般人都恐怕比不上你……你这胳膊……练过?”
这可不是说练过健身,而是问他有没有打过铁。
陆怀谨赶紧摇头,笑了起来:“不过我本身就是做木雕的,所以有练过力道。”
听了这话,赵立书简直满眼赞叹。
哎呀,这,他徒弟呢!
真自觉,真棒啊。
他正搁一旁乐着呢,铁匠已经看向了他:“可以做,而且不能做小的。”
就陆怀谨这力气,说他腰受过伤,他压根都不信:“太小的斧子,经不起他两下折腾。”
而且,做出来效果也不好。
想要陆怀谨做得顺手的,这斧子就不能太轻也不能太小了。
最终,还是按照陆怀谨最舒适的大小和轻重来的。
“三天时间,三天后来取就行。”
得了这句准话,陆怀谨他们才付了定金出来。
这一下,陆怀谨是真的高兴了。
正好,趁着这三天,他可以再去学徒空间多待待,跟着孔谋好好学一学根雕!
“走走走,斧头定好了,那就利索去挑树根去。”
韩正平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陆怀谨:“你不是,真想转去学根雕了,不搞木雕了吧?”
“不是。”陆怀谨摇摇头,笑了起来:“放心,我没这想法……我只是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有点强迫症。”